欢愉(89)

在魏丛愉离京的三日后,皇后终于站到人前将萧易推向高位,而皇后顺理成章的成了皇太后。

萧易虽已经称帝,但登基仪式要在国丧之后才行,太后却早早的搬离到太后的居所,按例杨妃等一众先帝的妃子要与太后一同搬到西偏所颐养天年。

可太后却急着催促萧元景先处置五皇子之事,萧易不愿在这些早晚都要办的事情上违拗太后的心意,便以杀父弑君的罪名将五皇子腰斩,前朝后宫联手,在杨妃还未来的及为自己的儿子争辩什么,一道殉葬的旨意就落到杨妃头上。

与此同时,王璐因先帝的离世,每每心中不安,没过几日便得了急症,陪着先帝一同上路了。

新的掌事太监是一直跟在萧易府里伺候的老人,这会儿正捧着新送上来的茶递到萧易面前:“皇上,王璐的事已经处理好了。”

“恩,”萧易抬起头,将茶接过抿了一口,说道:“王公公跟在先帝身边多年,他既忠心朕也只得成全他的忠心,他的身后事可别出什么差子。”

“奴才明白,皇上放心就是,只是还有一事,”掌事太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此事在他心里有些犹豫,口吻里带了些不确定道:“奴才听闻,魏将军府里的大小姐病了。”

听了这话,萧易抬头看了看眼前的人,嗤道:“病了?即是病了就派个太医去给她瞧瞧,你随太医一同去。”

魏丛愉离开大凉城后便飞鸽传书给沈寂,他们带着燕怛赶路不能快行,魏丛愉日以继夜的赶路,小半月的时间就追赶上已经到了云州的他们。

来的路上,魏丛愉和沈寂都已然听闻大凉城传出来的消息,萧易登基大典一过,便昭告天下痛斥萧元景的三大罪状。

以不悌不孝、勾结逆臣、叛逃这样三桩罪名下了缉拿令。

燕怛将云州城内的告示板上贴着的缉拿令撕了下来,掖进怀里,压低帽沿混入人群中。

“你们看,这是我今日在城中集市上发现的。”燕怛边说着边给自己倒了杯水,猛灌了两口后抬手抹了抹看向沈寂和萧元景。

萧元景看着告示说不出话来,整个人都有些微微发抖,他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高高在上的皇子朝夕之间就成了朝廷缉拿的钦犯。

沈寂皱了皱眉,见到萧元景这个模样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刚想出言安慰两句,就听到萧元景语气中带了几分呜咽之意:“二哥,这是在逼着我,我若回去必然会和五弟一样落得个惨死的下场,可我若反了,便真如他所言,便是叛逃。”

语毕,萧元景便抬头遮住以眼,仰着头压抑且不甘的嘶吼道:“皇位之于我,并非是必得之物,我一早便表明心迹,可他为什么还是不信?”

正说话间,魏丛愉推开门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桌上的告示时抬眼看向沈寂,后者冲着她点了点头。

片刻之后,她见萧元景的情绪稳定下来,才从怀里取出一张字条来,转头看向萧元景平静道:“先帝归天不久,伺候先帝的一众宫人死的死,消失的消失,就连王璐王公公也未能幸免。萧易对外称是王公公心系先帝忧思太过而暴毙,以礼下葬葬于先帝陵附近。”

“可实际上王公公是被人下了毒,尸体扔到乱葬纲,好在我兄长派去的人提前给了知会,将王公公救了回来。”

几个人听到这话时,眼睛都亮了起来,魏丛愉目光平静,语气没有半分起伏,只是在陈述这样一件事情,但这件事给他们带来的冲击却是极大的。

“你是说,我父皇当时是被毒死的?”萧元景声音有些颤抖,夺过魏丛愉手中的字条反复翻看,字条上的只有简单的几行话,并没有魏丛愉所讲的那般详细,却也足够让萧元景为之一震,他猛然反应过来,胸口起伏起来,不确定的问道:“是我二哥做的是不是?”

魏丛愉没有说话,看着他半晌后,才道:“恩,皇上日日喝的参汤里有问题,皇上暴毙后,王公公心里不安便私下里去找过太医的脉案。”

萧元景愣了愣,突然大笑起来,慢慢的他握紧拳头打在木桌上。

“沈寂,”他正色起来,语气里带着认真道:“处理完燕恒的事情,我会在北境自立为王,到时候我们打回大凉城!”

第79章 追随

萧元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自顾自说的激情澎湃,偏在这个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燕怛轻咳了两声,引的几个人都看向他。

他无所谓的摊了摊手,勾了勾唇角笑的意味不明:“并非我想给三皇子泼冷水,实在是三皇子太过于乐观了。”

燕怛伸手指了指沈寂,转而问道:“他是定北候不错,可这眼下只有你们三个人,用什么打回大凉城?”

听了燕怛的话,萧元景的气势果然弱了下去。萧元景这并非不聪明,只是他凡事依赖太过,习惯了别人为他筹谋好一切,他只要去做便好。

一如眼前这个时候,他只想着要做,却无从下手。

待燕怛说完,沈寂才挑了挑眉冲着燕怛嗤道:“你想说什么直说便是,何苦要这样吓唬他。”

大凉城内风起云涌,早已经是混乱一片,萧易想要安稳京中所以才迫不及待的对萧元景下了缉拿令。而远在云州的沈寂,手里握着三万不在编制里的定北军,这是沈岳忠留给沈寂的救命符也是最后的保障,这也是他能夺下云境二州的资本。

不然先帝也不会放心让他来辅佐萧元景,没兵没权的他用会来辅佐?

只是先帝千算万算,怕是没有算到自己会有被亲子毒害的一天。

北境如今归谢余麾下,可谢余对之前的定北军处处打压,他若派人去活动接触必能成事,这些事情都在沈寂的掌握之中,虽是这一天来的比他预想的要早,却也不至于手忙脚乱。

更何况,魏建生能放魏丛愉离京,这意味着什么,他们都清楚。

燕怛原以为他们当真是穷途末路,可直到方才看到沈寂那身气定神闲的态度,才察觉出来有些不对,表面上是萧易逼着他们不得不逃,不得不反,可殊不知沈寂是不是心里正高兴萧易的推波助澜。

燕怛啧啧两声,却是笑了:“定北候就是定北候,我原以为你带着三皇子逃出来,本应该是如丧家之犬一般,谁能料到你原来都是胸有成竹,不过话说回来,燕怛的命是两位救的,我自当要为三皇子奉献一些诚意才是,只是......”

“只是什么?”

见他肯问,燕怛笑了笑将目光若有似无的扫落在魏丛愉身上,话锋一转道:“我与我父王联络后,必然会回北狄清理燕睢及其一诸乱党余孽,别的燕怛不敢保证,但却能保证在三皇子争夺皇位时北狄绝不会趁人之危,若是三皇子成了大梁皇帝,只要可以和北狄互市,我也可保十年内不再发起任何战乱。”

听到他这话,萧元景眼神一亮,十年免战是多大的诱惑,大梁和北狄每年因吃战乱之苦耗费大量的财力人力,且不说十年,能让大梁缓休五年便足矣。

只是他还未待开口,就听到沈寂清冷的声音响起:“什么条件?”

“什么......什么条件?”

萧元景转头看向燕怛,神色茫然。

“和亲!三皇子以为如何?”燕怛的视线一转,看着萧元景笑着问道:“两国若有姻亲,自然不用再起战乱,更何况我父王此次来大梁也是为此而来,只是中间生出这许多事情,倒是弄巧成拙了。”

随着燕恒的话,萧元景的神色倒是放松下来,挺了挺身子道:“这有何难,待我回京后一定从皇室中选出适龄的公主许于北狄。”

“倒也不用那样麻烦,我以为......”燕怛顿了顿,目光灼热明确的锁定在魏丛愉的脸上,话语中都带些许炙热的情绪:“魏将军的嫡女就很好。”

“什么!”

萧元景猛地抬头,看了看燕怛又忍不住看了看沈寂,后者面如寒冰,隔着老远都能感受到这种诡异的感觉。

“那个,燕怛王子,我大梁还有很多才姿出众的女子,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燕怛笑意不减,眼神落到魏丛愉身上,眼中的爱慕丝毫不掩:“实不相瞒,我对魏小姐一见倾心,若能得偿所愿与大梁结姻亲之好,本王愿以王妃之位奉之。”

魏丛愉不过是个臣子的嫡女,若能得北狄王族许以王妃之位,自然是旁人求都求不来的福气。若不是萧元景和沈寂交好,知晓他的心思,燕怛开出这样的条件,他断然不会有半分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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