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杨妃黛眉微蹙,脸上浮现一丝愁容,她比谁都更希望五皇子能被解禁,可每每在皇上面前提及此事皇上必然就会翻脸离去,时间久了杨妃反倒是不敢再提。
她叹息着说道:“父亲不是不了解皇上的心性,我求过多次不仅没有使皇儿脱困,反倒累的皇上对本宫也多有疏离。”
五皇子出事时,杨家正如日中天,可如今不过是顶着名头罢了,手中的兵权不及谢余一半。杨妃家中无势,在后宫中的地位自然也是一落千丈。
这会听了杨苑廷的话自然是心动的,她正在犹豫之间就听到杨苑廷继续说道:“娘娘,皇上的身子大不如前,这个时候是让五皇子出来的最好时机,到时候臣会配合娘娘,朝中的事情自有臣来安排,皇上面前还请娘娘多费些心思。”
杨妃听了这话,看了他一眼,捏了捏拳头重重的点了点头:“父亲放心便是,皇上面前本宫自然会想办法去周全。”
听到杨妃的回答,杨苑廷没在说话,抬头在屋内扫视一圈后,才拱手从杨妃宫里退出去。
“这个老匹夫当真动了这样的念头?”
谢余从鼻子里哼出个音调来,颇有几分嘲笑杨苑廷不自量力的意味,但对于这样的事,他虽面上不显,但却还是有几分猜忌的:“你确定这消息可靠,该不会是被人糊弄了吧?”
“奴才哪里敢糊弄大将军,大将军需知我那闺女是伺候在杨妃宫中的奴婢,因是从杨家带进宫中去的,所以这消息绝对错不得。”
谢余半信半疑的端详着面前的人,半晌后才道:“罢了,此知万不可说与第三人知晓,你下去吧。”
那人离开时正遇上谢衍,连忙尊称了声“大公子”后才退了出去,谢衍不识此人只觉得有些眼熟。
“父亲,”谢衍给谢余请安后,在一旁坐了下来刚端起茶杯,手上一顿又将盖子扣了回去道:“方才那人可是杨家的奴才?”
见谢余点头后,谢衍皱着眉问道:“他们府时的奴才到咱们府上来做什么?”
谢余抬眼看向他,未有隐瞒的将事情说与他听。
“如此说来,”谢衍想了想说道:“难不成杨苑廷想怂恿皇上立五皇子做太子不成?”
谢余大手一挥十分不屑道:“凭他也配?皇上厌弃他还来不及,杨妃受杨家所累在宫中的宠爱大不如前,若是皇上有偏疼五皇子的心思,也该顾及杨妃这个生母才是。”
提及后妃之事,谢余喝了口茶神色微妙的继续说道:“原本是想将灵儿送到宫中的,只可惜......”
听到这话,谢衍赶紧出声阻止:“父亲切莫再说这样的话,如今我瞧着灵儿心心念念的等嫁二皇子,若是让她知道父亲曾动这样的念头只怕会让父女之情疏离。”
“那杨苑廷想打五皇子的主意不过是因为皇上圣体有恙,只是不知道杨府的奴才是否可靠,若当真他有此心,父亲也好早做应对才是。”
谢衍的话倒是给谢余提了醒,他虽然没将杨苑廷放在眼里,可五皇子毕竟是皇子。
“那奴才不敢在为父面前扯谎,他虽是杨府里的下人,可此人好赌,欠了一身的赌债杨家自然不会管他,你就放心吧。”
谢余将那人的情况一代而过,谢衍也没再多问,转而继续道:“父亲,若是真的有大臣拥立皇子为储君,那父亲不如先下手为强,一来可以让二皇子明白咱们的忠心,二来,皇上每况愈下,若真的是三皇子或者五皇子继任大统与咱们而言都是有百害而无一利的事情。”
谢衍的话确是实情,谢家仰仗的是皇上,可皇上要是.......他们得需再找一个新的靠山。五皇子自有杨家扶持,杨家若得势必然会追究当年谢家的事情,若是萧元景只怕会扶持沈寂。所以谢余没得选择,唯有萧易这一条路可走。
几天后,宫中。
“你们几个仔细着些,从五皇子的衣着饮食务必都仔仔细细的查看一番,但凡经手的人都要仔细盘查。”
王璐站在一群小太监中间发号着施令,这些人个个低着头如黑云罩顶般说不出的压抑和恐惧。
就在几个时辰前,五皇子突然中毒还好被发现及时,虽未脱离危险,但他们近身伺候的宫人暂且算是保住命了。
杨妃捏着帕子掩面哭泣,边握着五皇子的手边对皇上哭诉道:“皇上,这是有人要蓄意毒害皇儿啊,昨日皇上才应允解了皇儿的禁足,今日他便惨遭这样的毒手,可怜皇儿这般年幼是谁要恨心杀他啊。”
皇上目光凌厉面色阴沉,因身体报恙脸色越显枯黄,动了气后胸口起伏着,剧烈的咳了两声后,喘着气将手按在杨妃的肩上说道:“爱妃莫要伤了身子,太医已经尽力救治了,此事朕一定会查明给爱妃一个交代。”
皇上的身体不好,杨妃晓得轻重忍住泪意忙将视线投到皇上那处,关切道:“皇上也要保重龙体,皇上是我和皇儿的依靠,皇上万万不能有事。”
皇上阴沉着脸没有说话,但所有人都感觉到了皇上的怒气。
朝中人心惶惶,大臣们各怀心思皇上怎么会瞧不出来,他准了杨妃的请求解了五皇子的禁足也正是想让一众大臣们心里摸不准他的主意罢了。
可没想到,杨苑廷刚刚上书请求皇上早立太子,后脚五皇子就出了这样的事,皇上想不多心都难。
五皇子的事传出去后,萧易和萧元景两人迅速赶到宫中来探望五皇子的病情。
已经过了一天一夜,五皇子虽无生命危险了可却一直醒不过来。萧元景看着五皇子憔悴的样子,心里难过的紧,从怀里摸出道平安符放到五皇子枕边,念叨着:“五弟你要快点好起来,只要你好起来三哥一定带你出宫去玩。”
从五皇子宫中离开后,萧元景直接去了皇上那里。
萧易正好也在,看到萧元景时面色悲痛道:“三弟可是刚去看过五弟?”
“二哥,”萧元景说话时语气中带了些呜咽之音,萧易急忙拍了拍他的肩背安抚起来,他吸了吸鼻子才道:“让二哥笑话了。”
向皇上请安后,才又说道:“父皇,是哪个狗东西竟敢这样害五弟,五弟年纪那样小就要遭受这样罪,昔日儿臣险些中毒,现在想起还觉得后怕,父皇一定要为五弟找到凶手才是。”
听了这话,萧易没有搭腔,抬头看了皇上一眼,皇上面色如常未有异色。
“三弟莫要心急,父皇已经派人去查了,兴许是哪个奴才当差不仔细才出了这样的错漏。”
被萧易这样一劝,萧元景果然冷静许多,只是拧着眉依旧是一副不痛快的样子。
皇上目光凌厉的看向萧易,半晌后才开口说道:“元景此事朕心中有数,你先回去吧,萧易留下陪朕说说话吧。”
萧易躬身垂首的站在那里,不知道皇上想说些什么,神色倒是如常未有惊慌。
“萧易,对于你五弟中毒一事你有什么看法?”
见皇上如此问,萧易心中一紧,不敢冒然回答。
他若说此事有疑,那诸位皇子便有了最大的嫌疑,可若说是奴才们的无心之失又太过牵强像是掩饰什么似的。
许久之后,他才回答道:“儿臣以为,此事现在就做结论,为时尚早,不若待五弟醒来后,先问过五弟。”
皇上未在这个话题上纠结,将视线从萧易身上挪开,落到某处,直到视线变的虚无起来。
“萧易,”皇上突然叹了口气,加重了语气,用试探的口吻问道:“朕听闻,这些日子有不少大臣都举荐你为太子人选。”
“你以为如何?”
第55章 退婚
萧易立刻俯身跪在皇上面前,面容冷峻,语气沉稳道:“父皇正值春秋鼎盛,立储不易过早,那些大臣们或许只是担心父皇为国事操劳,急于想找个为父皇分担重任的人罢了。”
“你这话说的倒是两边都不得罪,那些大臣们举荐你,你也肯为他们开脱。”
萧易神色一敛道了句:“儿臣不敢!”
皇上盯着萧易,缓了语气道:“既然你说你不敢,那朕倒是想问问你,你觉得诸皇子中谁更适合被册立为太子?”
皇上语气里的质疑如此明显,萧易怎能听不出来,皇上是试探也是在敲打。
他吸了吸气,心态平稳后整个人放松下来,温声道:“此事涉及国本社稷,儿臣不敢妄言,父皇一向睿智想必心中早已有属意的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