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愉(37)

魏丛愉突然就想起萧易在诏狱前和她说过的话,难怪那时萧易笃定自己会求他,原来竟是指这个。

她稳定心神,眼下最要紧的是弄明白魏嫣同萧易都说了些什么才行,她大费周章的帮沈寂脱罪,以为沈寂无事自己的兄长也必然无事,千算万算,最后还是将魏嫣遗漏了。

魏丛愉深深的吸了口气,让自己的情绪平缓下来。现在急也没有用,父亲必然会比她还要急躁。

她走到易芳华身边站下下来,慢慢道:“母亲,藐视君威,诅咒社稷这两条罪名不管是哪一条拿出来都足以够治兄长的罪,包括整个魏家的罪。”

易芳华听了这话,只觉得有些窒息,颤抖着声音道:“阿愉,你,你说话是什么意思?”

“说实话。”

魏丛愉看了她一会,她不相信魏嫣这样大的事敢瞒着易芳华:“我可以不和魏嫣追究,兄长回来后我也可以从中调和,但希望母亲能够实话实说。若魏家的真的受牵连,母亲以为你和魏嫣能够独善其身么?”

“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

魏嫣跪在大殿上,一个激灵打上来从脚底凉到心尖上,她不住摇头不管皇上问什么都只答这一句。

皇上冷着脸,提到声音怒问道:“你与二皇子告发罪臣魏远泽,到了朕的面前却谎称不知?呵,是你们魏家的胆子够大不怕欺君,还是为人所迫?”

说完,皇上的视线落到萧易脸上,神色愠怒。

萧易看她这个样子似乎是有些迷茫不解,看了皇上一眼后,半蹲到她身旁轻声问道:“二小姐,当时你找我时对我说的话,你难道都忘了么?”

魏嫣见萧易如此问自己,才冷静下来,她回忆起那日的事情后,才小心翼翼的说道:“那日臣女不过是听到父兄议论关于定北候之事。”

闻言,萧易满意的冲着魏嫣轻笑起来,引导道:“二小姐说的极是,正是那日的话,你当着父皇的面再说一次即可。”

魏嫣伏身侧着头看向萧易,发现萧易正在对她笑的时候,只觉得呼吸一窒。

“回皇上的话,臣女那日听到父亲叮嘱兄长说此去峄城万事都要小心,谢余不比定北候那般豁达,他即为主帅,遇事万不要冲突。”

“兄长回应说,若谢余此等小人也受重用,那大梁离北狄压境的日子便也屈指可数了。”

魏嫣说完,萧易冷笑一声,转身半跪在地上对着皇上恭敬叩首说道:“父皇,儿臣未有半句虚言,若非魏远泽口出狂言辱及父皇声誉,儿臣是断然不敢向父皇言明的。”

刚出了定北候的事,又因定北候牵扯出谢余谢勇两兄弟,如今竟是连魏家也牵涉进来。

皇上怒极反笑:“好啊,他们这些人一个个的都不服朕,眼见着朕提拔谢余便有诸多不满,如今竟连魏远泽也敢狂妄至此,朕记得当日就是魏远泽不顾军纪将沈岳忠的尸身夺回来的?”

萧易点头道:“正是魏远泽,魏小将军,当日他不顾主帅谢将军的反对,私自带着自己麾下的将士出城夺人,那日也同样在城外为了沈寂与吴统领起了冲突,这才进了诏狱。”

皇上的眼神渐渐冷下来:“既然诏狱都没能让魏远泽认清自己所犯下的错,那也不必再留在那了。他年少热血,既然如此敬重沈岳忠,那便让他定远将军吧。”

听到北境二字,魏嫣颓倒在地,心里生出一股愧疚来,魏远泽如今官阶四品中郎将,而定远将军才官阶五品,不仅如还被调到北境那样的苦寒之地。

“皇上,我父兄都是忠心之人......”

魏嫣的话没有说完就被皇上抬手打断,皇上盯着魏嫣好一会才笑了起来:“魏家尚有你还算忠心,此事即是你来同朕告发的,朕也当赏罚分明。”

皇上想了想,缓声说道:“你如此忠于朕,那朕便赐贞宁二字于你做名字如何?”

皇上将这两个字赐给魏嫣做名字讽刺之意,显而易见。

贞宁二字喻意忠诚与安宁,而魏嫣出卖至亲,离间君臣,忠的是谁,安的又是谁?

第35章 珍重

皇上派身边的小太监亲自送魏嫣回来,到了魏府门口时发现竟无一人相迎。那小太监也没在意,弯着嘴角立在轿旁冲着里面的魏嫣道:“二小姐,魏府到了。”

魏嫣坐在轿子不安的攥了攥手,额角和鼻尖都冒出汗星来。

小太监见她半晌未动,有些不耐烦的又提醒一句。

魏嫣硬着头皮从轿子上下来只觉脚下虚浮,像是不受重似的,浑浑噩噩的还未跨过门槛,就瞧见魏丛愉提着剑出来。

她心中惊惧,转身想要逃跑却不留神绊在门槛上。顾不得身上的疼急忙招手叫那小太监来扶自己,那小太监看见魏丛愉的气势,心里也有些发怵,硬着头皮上前将人扶起来还未等从魏府退出去,魏丛愉手里的那把剑叮的一声,钉在魏嫣的脚边。

易芳华见她提着剑出来就知道要坏事,小跑着追着她出来,还未等到近前就看到魏丛愉的动作,吓的尖叫起来:“阿愉,嫣儿。”

“长姐。”

魏丛愉面无表情,抬眸瞟了眼送魏嫣回来的小太监。

虽然知道魏丛愉不会拿自己怎么样,但那小太监还是被她方才那一剑震慑到,见魏丛愉正看自己连忙道:“奴才奉皇上之命亲送二小姐回魏府,既然人已送到,奴才就先回宫复命了。”

魏丛愉点点头,冲他行礼后从袖口里掏出一包银子塞到他手中平静道:“公公一路辛苦,便不多留公公。”

小太监心领神会,接过银子连声道:“二小姐平安回府,奴才的差事也算完成,魏小姐还请留步。”

说罢,那小太监逃命似的冲着轿夫招了招手,火速离开。

魏丛愉将钉在地上的剑拔|起,垂着眼看向魏嫣,紧紧的拎着她的衣领将她从地上提起拖着往府里走。

易芳华上前拉着魏丛愉撕扯起来,魏丛愉全然不顾似的将魏嫣直拖到魏家的祠堂里才松手。

手背上和胳膊上都是被易芳华抓扯的血痕,但她根本无暇顾及对一旁的下人吩咐道:“去把父亲请过来。”

出了这样的事,即便是魏丛愉不来请,魏建生也是要来的。方才他没有拦着魏丛愉就是因为太过了解她的性子,这口气若是出不来,只怕她将来对魏嫣会下更重的手。

魏建生站定在祠堂里,先是对着列祖列宗跪拜一番,而后才沉下声音道:“魏嫣过来给祖宗请罪。”

魏嫣知道自己惹了祸不敢反驳,挨着魏建生跪在那里,呜咽道:“父亲,女儿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敢妄为胡闹了。”

魏丛愉听到魏嫣的话,面露愠怒:“你的妄为胡闹?魏嫣你可知道因为你的一句话,兄长就要去北境做先锋将军,战场上刀剑无眼,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萧易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竟能让你做到如此地步。”

魏建生一直以为魏嫣是无意中说出此事,被萧易趁机利用,所以心里再怎么怒意横生也都压制着不肯对魏嫣一个女儿家发作。

魏建生没有说话,脸色却十分不好看,盯着魏嫣时,她心里有愧根本不敢和魏建生对视。

“父亲,不是这样的,我没有,是长姐她胡说。”

魏丛愉上前两步,俯身看着魏嫣突然有些同情她:“我胡说?兄长出兵剿匪那次,除了父亲与兄长之外就连我都不知晓此事,萧易又是如何得知的?我本以为你就算再喜欢他,也该知道远近亲疏,你当真以为萧易许你的都能做到么?”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魏建生自然明白过来事情的真相,脸色越发难看起来。

“父亲,二皇子说过会向魏府提亲求娶我的,你看,这枝钗子就是二皇子送给我的。将来我嫁与二皇子那咱们就是一家人,兄长的事情自然就会解决。”

“魏嫣!”

魏建生腾地站起身,一把将她头上的并蒂钗扯下来摔在地上,暴怒的指着魏嫣骂道:“混账东西,魏家教了你这么多年的礼数都喂狗了么?你竟敢同皇子私定终身,你出卖嫡亲兄长,又败坏德行名声.......”

魏建生走到祠堂的木架旁取下鞭子对着魏嫣抬手挥过去。

魏嫣惨叫一声,易芳华冲过去护住魏嫣,将她抱在怀里冲魏建生叫嚷起来:“老爷!你这是做什么?她是个姑娘家,你这样责打她是要把她打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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