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应诺,抬脚离开。
才走,几个老百姓走了进来。
定国公夫人回头,一双眼睛平静的望着他们,“找福星是吗?我屋里没有,不过,你们若是不信,可以搜一搜。”
风平浪静的,一点怒火没有。
相比定国公夫人的冷静,老夫人就如同点燃了的炮仗。
她正同新买来的丫鬟歇午觉,兴致浓处,忽的被这么一群暴民打断,老夫人气的一脚将那丫鬟踹下床榻。
“丧门星,真是晦气!”
丫鬟跌在地上,疼的眼泪直落,可不敢激怒老夫人,只缩在那里瑟瑟发抖。
老夫人没好气的横了她一眼,扯了衣衫穿了,朝外道:“外面做什么呢,闹哄哄的!”
婢女闻言,便推门进屋。
扫了一眼地上的丫鬟,给她递了个眼色让她赶紧出去,转而朝老夫人道:“好像是西秦的使臣抓了福星,使臣嫁祸咱们国公爷,说福星在咱们府里,老百姓来要人了。”
老夫人的脸,唰的就白了。
不是嫁祸,是真的在。
可,这种事,西秦使臣那帮蠢驴怎么就招了?!
果然是,杜之若太过年轻了,一点不够稳重!
涉及西秦谋划多年的大业,他们怎么就招了!
一旦招了,莫说大业难成,就是他们,怕也难逃一命。
让他们在大夏朝怎么做人!
伙同西秦使臣绑架福星,那是什么罪,是叛国罪!
老夫人眼皮一跳,忙起身下地,“快,快去叫上夫人,我要进宫。”
在福星被找出来之前,进宫求了陛下的恩典,或许还有一条出路。
婢女应诺,转头执行,老夫人忙唤了人给自己梳头。
正忙,一群百姓涌了进来。
老夫人黑着脸坐在那,盯着进来的百姓,“滚出去!”
一个朝阳街的大妈立在那,斜眼看着定国公老夫人。
“说话尊重点。”
老夫人差点一口血喷出来。
我尊重你?
我是定国公府的老夫人!
你算什么东西!
就在老夫人一口血没喷出来,正要张口说话之际,朝阳街的大妈幽幽道:“我是个老百姓,但是,你们吃的米,都是我们种出来的,定国公拿的俸禄,也是我们缴纳的,所以,尊重点,听到没有。”
定国公老夫人……
瞠目结舌看着面前这个和自己年岁差不多的老太太。
“滚出去,不然,我不客气了!”
大妈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你最好祈祷福星不在这里,否则,可能会在你对我不客气之前,有人对你不客气。”
她语落,苏清从外面走进来。
手里一根鞭子,让老夫人的头皮,结结实实一麻。
“九王妃,福星她……”
苏清鞭子直接碰到老夫人的嘴。
吓得老夫人以为自己的嘴要被抽调了,一个提气,险些昏厥过去。
然而,苏清只是鞭子在她嘴边一碰。
“听过一句话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主动交代,从轻处罚,顽固不化,罪加一等。”
苏清语落,她背后,数十个百姓齐刷刷一声吼,“说,福星在哪?”
老夫人……
心里真的很恐惧。
可是,她要说吗?
说了,一旦找出福星,那就是死罪一条。
没说,或许……
还有生的机会。
捏了捏拳,老夫人一脸的义愤填膺。
“我知道,西秦使臣抓了福星,王妃盛怒,可定国公府是陛下御封的一品府邸,王府带着百姓擅自闯入,这不合规矩吧,何况,我不知道福星在哪里,我怎么可能知道!”
说完,老夫人一脸漠然转头对着镜子,吩咐自己的婢女,“梳头。”
婢女……
没吓得跪了已经不错了。
还梳头?
哆哆嗦嗦抬起手,婢女开始梳头。
然而,心头太过惊恐,以至于动作难以娴熟,梳头的时候,老夫人的头皮被一次次揪起。
老夫人……
疼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可这种时候,她必须保持面子上的镇定。
咬牙硬生生忍了。
不疼,我不疼!
透过铜镜,苏清看着老夫人,默了一会儿,转头离开。
“给我锁了,什么时候找到福星,什么时候把人放出来。”
老夫人嚯的转头。
“你没有权利锁我!”怒声咆哮。
苏清轻飘飘一笑,“我是没有权利,但是我有能力。”
语落,抬脚出去。
几个百姓跟着出去。
咔嚓。
一把大锁,锁住了老夫人。
原本还平静的定国公夫人,听说老夫人被锁了,顿时就不平静了。
老夫人被锁了,她跟着谁进宫!
不进宫,康儿和云霞的婚事,怎么成!
这可如何是好!
定国公夫人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在地上来回徘徊。
徘徊没几圈,咔嚓,一道大锁也把她的屋锁了。
彻底不用徘徊了,因为出不去了。
外面,成群的百姓将定国公府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福星。
定国公黑着脸坐在那。
“我都说了,我府里,没有福星,你们找错地方了!”
苏清拿着鞭子立在一侧,鞭子把朝着定国公受伤的腿戳了戳,“当真没有?”
定国公疼的冷汗直冒。
“九王妃是要用这种方法屈打成招吗?可惜,就算我想招,我这里没有,也招不出来!”
这话,掷地有声。
才落,外面一个老百姓奔了进来。
“王妃,外面一个使臣说,他想起来了,有个密道,福星应该被关在那里!”
定国公……
你们要不要这么积极!
使臣……
废话!
你上来试试!
百姓语落,苏清眼底闪着冰冷的笑,看着定国公,“怎么样,国公爷,想不想和我一起,在你的府邸探险呢!我相信,你一定不知道你的府邸,有一条密道。”
第一娇
第一娇
第七百七十九章 不出
苏清语落,不及定国公作答,苏清跟着就道:“把他的床榻卸了,抬出去!”
“是!”
这次应命的,是平阳军。
十个平阳军进屋,手起刀落,刷刷开始拆定国公的床榻。
定国公的腿被固定在床榻上,动弹不得。
拼命拍着床板,“苏清,你疯了,擅自带兵进我的府邸,你知道是什么罪吗?”
苏清朝着定国公一笑,“对了,忘记告诉国公爷,如果福星真的在你的府邸,我会宰了你,到时候,新罪旧罪我一起去父皇面前领。”
说完,起身出去。
定国公怔在床榻上。
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到底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就是因为那些愚蠢的百姓?
平阳军拆了定国公的床榻,将他抬出院子。
出门的时候,门框挡着床榻,没办法,只好又拆了窗子,从窗子将定国公递了出来。
伤口不断被碰触,定国公疼的死去活来。
然而,伤口再怎么疼,也抵不过心头的惊恐。
出了屋,他才终于理解,为什么西秦的使臣,不顾死活也要招了福星的藏身之地。
剥成光溜子。
被愤怒的百姓顶在头顶。
全身上下时时刻刻遭受着各种攻击。
后背大腿也就算了,其他地方真是……
这应该是迄今为止,最为残酷的刑罚了吧。
“你们怎么能这么残忍!”
定国公对着百姓,哑着嗓子嘶吼,痛心疾首。
“我大夏朝的百姓,一向温和,什么时候,你们成了这般野蛮!”
老百姓无数双眼睛看着定国公。
“犯我大夏朝者,虽远必诛,这是平阳军的军号!何况,就在眼前,对待找上门来挑衅我们的敌人,不残忍,留着过中秋吗?”
“就是,到底是我们残忍,还是他们抓了福星更加残忍,他们不抓福星,我们能抓他们吗?”
“国公爷是腿受伤了,怎么脑中也不好使了,胳膊肘朝外拐,还是国公爷也是共犯?”
面对老百姓的灵魂质问,定国公只得道:“我大夏朝,是礼仪之邦,一向讲究,和平友爱。”
一个朝阳街的大妈,忍不住朝着定国公就淬了一口。
“大夏朝是礼仪之邦,但是,我们是懂礼仪的狼,不是任人欺负的猫。
我们有礼仪,也有锋利的狼爪,对那些不安好心的外国分子,我们只有爪子,没有礼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