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个祥瑞怎么这么臭啊!
皇上身子坐好,一脸慈爱朝苏清道:“朕不会怪罪。”
苏清松一口气,偷偷瞥了她爹一眼,然后将麻袋里的尸体掏出来。
“啊~~”
一眼看见苏清掏了个死人出来,而且还是烂的不像样的死人,福公公顿时没忍住,恶心又惊恐的惨叫出声。
皇上也差点叫出来。
好在福公公先他一步,福公公的声音刺激的皇上保持了理智,没有损龙颜。
倒是平阳侯,虽然震惊,但是还算冷静。
毕竟自己的孩子,苏清从小到大给他制造的“惊喜”不胜枚举。
苏清没有把尸体全部掏出,露到手的位置,就打住了。
“让陛下受惊,臣罪该万死,只是,这个镯子,臣若是不原封不动的带来,怕解释不清。”苏清道。
随着她的话音儿,大家的目光都朝那镯子看去。
只一眼,三人的神色皆凝重下来。
这镯子就是皇上心头的一根刺,纵然时隔七年,他依旧一眼认出。
龙颜骤然冷冽,凝着那镯子,片刻,皇上道:“把镯子拿给朕。”
苏清应诺,麻溜摘下。
为了让皇上能放心的看镯子,递上去之前,苏清用自己的衣袖好好擦了擦镯子。
的确是当年的镯子,镯子内侧,慧妃的小字还清晰可见。
皇上皱眉。
他记得,当年他下令将这镯子毁了的。
是他记错了?
皇上转头朝福公公看去。
福公公道:“当年闹出误会,陛下觉得镯子不吉利,让匠人将镯子毁了,重新打造些小玩意儿,这……”
看着面前的镯子,福公公说不下去了。
皇上脸色阴沉,沉默了一会,朝苏清道:“你认得这镯子?”
声音冰冷。
案件发生时,苏清才九岁,更何况,当年的宴席上,压根没有臣子家眷!
七年之后,苏清刨出了这镯子,就带着尸体直接送到他面前?
一面问苏清,皇上一面狐疑朝平阳侯看过去。
平阳侯面色平静,垂头立在那。
苏清则面色平静摇头,“臣从未见过,但是臣知道慧妃娘娘的小字。”
“哦?”皇上干笑一声,“你连慧妃的小字都知道?谁告诉你的?”
苏清目光坦然,“臣二婶啊。”
“朝晖?”皇上狐疑,“她告诉你这个做什么?”
苏清就道:“二婶也不是专门告诉臣,就是臣接到赐婚圣旨的时候,二婶说了一句,竟然让何月雅的儿子捡了这个便宜!宫中主子,姓何又膝下有皇子的只慧妃娘娘一人,臣就猜测,月雅该是慧妃娘娘的小字。”
苏清非常愉快的坑了朝晖郡主一把。
朝晖能说出这种话,皇上一点都不怀疑。
面上的狐疑之色散去,只是依旧阴沉。
苏清继续道:“当年的事,臣虽未亲历,却也曾听父亲母亲提起过,所以,臣在青云山一眼看到这镯子,就想到了当年的旧事,不敢耽误,立刻就带来了。”
平阳侯蒙受不白之屈,回家和王氏解释一番是人之常情。
苏清看到有慧妃小字的镯子联想当年更是合情合理。
皇上不疑有他。
“陛下,这镯子,可是当年的镯子?”苏清睁着澄澈分明的眼睛看皇上。
皇上点头。
“当年肇事的镯子,如今出现在青云山,当年的事似乎不那么简单,还求陛下给臣一个机会,再查查这案子。”苏清趁热打铁。
她爹在,她不能声情并茂,但好在这件事本身就足够严重,她只需要澄清事实就好。
皇上看着苏清,沉默一会,目光挪向平阳侯。
“苏掣,这件事,你怎么看?”皇上声音没什么起伏的问道。
平阳侯立刻道:“当年的案子,陛下已经查清楚,给了臣和娘娘清白,臣觉得无需再查,倒是这镯子,究竟如何到了青云山女尸的身上,的确有些奇怪。”
皇上冷笑了几声,“老狐狸!”
平阳侯低了低身子,没接话。
转头,皇上朝苏清道:“既然镯子是你发现的,你就去查,给朕查个水落石出,有什么需要,尽管问福公公。”
“臣遵旨!”苏清领命。
“但一点,这案子只能暗查,不能让这屋子外的任何一人知道。”皇上严肃叮嘱。
“是。”苏清严肃应诺。
等苏清和平阳侯离了御书房,皇上沉默的端着茶,眼底晦暗不明。
片刻,皇上问福公公,“朕记得,当年领命毁了镯子的人,好像是德妃?”
福公公忙道:“是德妃娘娘。”
皇上手里的茶盏就重重搁下。
溅起水花一片!
本应该毁了的镯子,却以这样的方式完整出现。
他还清楚的记着,德妃打造好小玩意儿之后,用托盘捧到他面前看的场景……
拳头紧握,皇上眼中汹涌着激烈的暗流。
“今儿的事,你觉得是巧合吗?”
默了一会,皇上突然问。
福公公一愣,转瞬领悟皇上跳跃的意思。
“紫荆将军来的时候,得知侯爷也在,十分意外,而且,奴才瞧着紫荆将军的表情,像是有点不愿意见到侯爷的样子。”
跟着,福公公就将苏清前脚进了御书房大门,后脚悄悄让他快关门的话告诉了皇上。
皇上一愣,忍不住笑出声来。
御书房凝重而阴沉的气氛,因为这一声笑,骤然松缓许多。
福公公觑着皇上的脸色,又道:“就是不知道紫荆将军为何不愿意见到侯爷。”
第五十五章 完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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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道:“当然不愿意!女儿去查她爹当年不清不白的事,你觉得平阳侯脸上能光彩?”
想到平阳侯那张老脸上的憋屈,皇上心情徒然好了不少。
福公公顿时一脸恍然大悟,“还是陛下英明。”
“你把这七年来宫里不管是失踪还是暴毙亦或外放的人员统计一下,一会给苏清送去,她既是要查,少不得这些。”
“是。”
“还有当年负责接管这镯子的匠人。”
“是。”
正说话,外面一个小內侍回禀,“陛下,德妃娘娘跟前的嬷嬷求见,说是娘娘发起了高烧。”
皇上因为这个重见天日的镯子而燃起的怒火好容易压下去些,猛地听到德妃二字,一把抓起手边的茶盏对着御书房大门砸过去。
“朕是御医吗?她要等着朕给她治病,就让她等着,朕虽然治不了病,但朕可以给她办后事!”
皇上这是气急了!
不过,皇上这气,倒也不全针对德妃。
当年虽然是德妃领的差事,可并不代表德妃亲自带着镯子去匠人那,更不代表德妃亲眼看着匠人毁了镯子打造他物。
这其中,能接触到这镯子的人多了去了。
皇上是明君,这一点还是清醒的。
可先有太后逼着容恒抬侧妃,再有镇国公给苏清下毒,现在不仅闹出了镯子的事,朝晖郡主还曾在他圣旨赐婚那日说出那种话。
朝晖算什么东西,居然私下那样议论慧妃和容恒。
皇上的火气,一并爆发。
德妃就这样撞到枪口上了。
这话,一转眼就在宫里传遍了。
德妃羞愤至极,急怒攻心,不过一个时辰就当真发起高烧。
太后得了消息,气的一掌拍在桌子上,“他眼里还有没有哀家这母后了!明知德妃是哀家的侄女,还说出这种话,这明明就是说给哀家听的!”
盛怒之下,太后即刻起身朝御书房而去。
御书房里。
冷眼看着皇上,太后怒道:“皇上不觉得自己对德妃太过分了些?”
皇上一早料到太后要来为德妃出头。
皇上是孝子,对太后一直算是恭敬。
只不过,皇上不是愚孝。
所以太后给容恒抬侧妃一事,皇上心里不满不能发作,却默许苏清当着众人的面挑出这件事来,给了太后个没脸。
在皇上看来,太后就是过得太安逸了,没事找事。
面对盛怒的太后,皇上默默将一份供词递了过去,“母后,朕正打算叫镇国公来谈谈这件事。”
供词是那个小宫女招的。
供词上写的清楚,她给苏清下的毒,是镇国公府的人给的她。
虽然当时她没说实话,但是福公公有的是法子让她再次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