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可真懂行，没错，就是一两银子！”
摊贩说完，将手平摊摆在邱秋面前。
邱秋看了一眼摊贩，将帽子扔回了桌上。
这是诓她啥都不懂呢。
她在京里什么东西没有见过，穿的、用的哪样不是最好的。她可没听过什么西域雪狐。
若是平时，或许她也就不计较，银子扔了便买了，可是想想她手上的银子，可没法让她这样大手大脚。
尤其是她心底还有一个想法，也不知道手头的钱够不够。
“这一两银子也太贵了，我还是不要了。”邱秋在摊贩面前不舍地扫了帽子一眼，拉着时萌就要走，心里默数：1……2……
果然，没走几步便听到了后头传来小贩的声音。
“诶，你等等……”
邱秋停下脚步，转过身。
“我看你也是真心喜欢，这样吧，就七十文钱，怎么样？”
“这……”邱秋一脸为难。
“五十文！不能再少了。”
“大哥……”
“三十！就三十！”
邱秋心里一乐，赶紧咬住了舌尖，才控制住嘴边的微笑，一脸不舍地从怀里掏出钱，一枚铜板一枚铜板地数给小贩看。
幸好出门前找华芸要了不少的铜板，否则她可骗不下去。
时萌一脸好奇地在邱秋和商贩间转悠，刚刚姐姐买东西都是拿的碎银子，这会怎么开始数铜板了？看来姐姐在她身上花太多钱了，一会还是别吃冰糖葫芦好了。
邱秋不知道时萌心里在想些什么，偷偷朝着小姑娘眨了眨眼睛。
数完了铜板，邱秋这才拿起帽子戴在了头上。
帽子用蓝线织成，虽然毛只是一般的兔毛，但是这针线手艺是真不错。
邱秋又摸了两把帽子，将帽子戴在了头上。
果然暖和。
“姐姐，你买这个帽子是送给哥哥的吗？”时萌瞧着邱秋对这明显是男人戴的帽子爱不释手，好奇道。
邱秋愣了一下，赶紧反驳。
“才……才不是呢。我买给那个骗子干嘛？你戴着多好看呀。”
为了证明自己说的是事实，邱秋反手将帽子戴在了小姑娘头上。
帽子完全盖住了小姑娘的小脑瓜，明显不是小姑娘可以戴的款式。
时萌赶紧伸手扶住了要掉的帽子，朝着邱秋疑惑道：“可是这帽子不是男的戴的吗？”
邱秋尴尬地拧起帽子上的小球，放到了自己的头上，道：“谁说这帽子只能男子戴了，你瞧，我戴着不好看吗？”
邱秋脱下了寒山村里便利的棉衣、棉裤，换上了华芸提前准备好的襦裙，外头披着一件暗色披风。披风看似普通，却暖和得紧，难怪刚刚小贩没看出来这是一只待宰的肥羊。
这会，一身温婉的服饰搭配一顶圆形蓝帽，不用小姑娘说，邱秋都知道肯定怪异得很。小姑娘还没开口，她便将帽子取了下来，拿在手上。
“我就是瞧着这帽子好看，买着玩玩。萌萌，你看，是你最喜欢吃的冰糖葫芦呢。”
邱秋尴尬地转移话题。
可惜却没有成功。
时萌克制着自己没有顺着邱秋指的方向转过头去，而是看着邱秋，道：“姐姐，我不吃了。”
“怎么？你不是最喜欢吃的吗？”
时萌摇了摇头，“我们还是回去吧。”
邱秋不知道时萌出门后念叨了一路的冰糖葫芦，怎么突然对她没有吸引力了。
正好拿着冰糖葫芦的小摊贩走到了时萌的面前。
时萌忍不住瞥了一眼，自以为邱秋没有发现地舔了舔嘴唇。
“诶。”邱秋叫住了即将走远的小贩，道：“给我来两串冰糖葫芦。不，还是四串吧。”
“姐姐，别……”时萌拽了拽邱秋的下摆。
这也太多了！
邱秋眼疾手快地掏出铜板递给了小贩，又赶紧接过冰糖葫芦在小姑娘面前晃了晃。
“别什么？”
时萌眼睛随着冰糖葫芦摆动，偷偷咽了口唾沫。阻止的话怎么都说不出了，却还是小声朝着邱秋道：“姐姐，萌萌只吃一根，下次再也不买了，好不好？”
“想吃就买呀。”邱秋自己咬了一个冰糖葫芦，“可好吃了，为什么不买。”
时萌犹豫了一会，看了看周围，招手让邱秋蹲下来，上前在邱秋耳朵边小声道：“萌萌知道姐姐没钱了。萌萌吃得不多的，姐姐不要把萌萌丢掉好吗？”
邱秋愣了愣，突然反应过来刚刚自己逗小贩的行为在小姑娘面前变成了她实在是没钱了。
想起之前王奶同她说的时萌小时候被时封凌丢下的经历。难怪小姑娘总没有安全感，觉得自己会被人丢下。
邱秋有些愧疚，她之前是真的想一个人离开寒山村的。
她伸手将小姑娘整个人抱在了怀里，偷偷在心底说道：对不起。
“萌萌。”邱秋看着时萌情绪好多了才问道：“如果我和时封凌，你只能选一个，你会选择谁？”
时萌瞪大眼睛看着邱秋，冰糖葫芦塞在嘴巴里都忘了咬，差点磕着牙。
“只能选一个吗？”
邱秋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如果小姑娘选了她，下次她就偷偷把小姑娘带走！
“选姐姐！”
时萌犹豫都没犹豫，直接答道。
反正哥哥是不会丢下姐姐和萌萌的，当然是选姐姐了。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邱秋心满意足，又带着时萌买了许多东西才回去。
还没进门就听到里头传来时封凌的声音。
“我要去找小媳妇，你为什么拦着我！”
华芸无奈道：“小姐一会就回来了，你别到处乱跑，一会走丢了，小姐还要去找你。”
“凌凌才不是乱跑，凌凌要去找小媳妇！”
邱秋听着声音都觉得为难时封凌了，竟然要在华芸面前装傻子。
“哥哥，我和姐姐回来啦，还给你带了冰糖葫芦哦。”
邱秋本想看看时封凌还能装到什么程度，没想到时萌一个不注意就跑进了前厅。
“哇，冰糖葫芦，凌凌最喜欢啦。”
时封凌早就听到了照壁后的脚步声，要不是刚刚华芸挡在他面前，他也不用装这么久的傻子。
“对了，哥哥，姐姐还给你买了顶帽子。”时萌道。
这傻姑娘……
邱秋要踏出照壁的脚又缩了回来。
都说了不是给他的了。
“萌萌，小媳妇呢？”时封凌顺着时萌的话，一脸惊喜地看向时萌身后，却什么也没看到。
“诶，姐姐……”时萌转头，“姐姐肯定还在石头后面。”
时萌配合地拉着装傻的自家哥哥往照壁后走去。
听着兄妹两人配合默契的声音，邱秋无奈，只能从照壁后走了出来。
时封凌迎面就是一个熊抱。
“小媳妇，凌凌好想你。”
邱秋眉头跳了两下，压低声音在时封凌怀里道：“你够了。”
推开骗子的怀抱，邱秋在华芸的视线下，尴尬地笑了笑，赶紧拉着骗子准备溜进房间。
时封凌可不傻，进了房间，他哪里还能随便抱抱小媳妇，同小媳妇撒娇呢？到时候，小媳妇躲他都来不及。
抢过邱秋手里拿着的一顶帽子，时封凌赶紧将披风拨下，将帽子戴在了头上，故意跑到华芸面前问道：“这是小媳妇给凌凌买的帽子，好看不？”
小姐终于回来了，她可不想跟傻子呆在一块。华芸随便点了点头，找借口溜走。
这会终于只剩下邱秋三人。
时封凌伸手将帽子摆正，站到邱秋面前，问：“好看吗？”
邱秋瞪了一眼装疯卖傻的男人，却忍不住看了一眼戴着帽子的人。
帽子是真的好看，完全将时封凌头上的绷带挡住，还遮住了刚长出来一点点的发茬。
宝蓝色的帽子，带着一圈白色的绒毛，趁着俊雅的面庞。
真真一个贵公子。
她当时看见这顶帽子，就觉得时封凌带上肯定好看。
果然……
下次再多买几顶帽子好了。
“好看吗？”时封凌看着盯着他目不转睛的邱秋，又一次问道。
他的小媳妇果然发现了他不愿将刚长出头发的头顶露出来，特地给他买了个帽子。
邱秋还在感叹自己眼光独到，并没有发现时封凌问了什么。
时封凌弯腰，将脸凑到小媳妇面前。
“你不说话，我可亲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