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溪嗯了一声,心想,祁婉把你大名都喊出来了,谁还敢跟我玩啊,大家都不在临洲共事,也借不上你什么力,谁还跟我凑什么近乎,真是没必要的。
“有男同学撩你了吧?”楚行终于没绷住,问了这么一句。
苏溪一愣,登时明白了楚行从楼下一见着自己,就发无名火的原因。
苏溪把脸往窗边一转,“撩了。”
楚行一咬牙,“哪个男同学撩的?”
苏溪冷冷说道,“都撩了。”
楚行一脚油门飙出去,再不出声了,车子开得跟飞似的,还闯了一个红灯,苏溪有些害怕,直喊,“道边停车,你要不会开车,我自己打车回去。”
苏溪这话说得也够戳楚行心窝子,他瞬间松了油门,车速降了下来。
苏溪气得,眼圈红了,“楚行,我现在只跟你是男女朋友关系,你凭什么干涉我这么多事,同学聚会,吃个饭而已,男的一喝酒就爱吹牛瞎撩,你不知道么,我又没怎么,你跟我生的哪门子气。开车开得跟飞似的,你自己发疯不要命,你不考虑我和别人的安全么。”
苏溪这话说得楚行回了心,他自知今儿晚上是有点过分,但是他一看见苏溪穿得跟花儿似的,花枝招展的就跟别的男同学吃喝玩乐去了,他这嗓子眼里就跟一百根鱼刺卡着似的,如鲠在喉。
车里广播刚好开始放张信哲的爱如潮水,应了那句我不愿别的男人在深夜里见识你的妩媚,这样会让我心碎。
两人听着歌,都没吱声。
苏溪本来好好一顿饭,被祁婉给搅和了,心里就挺上火,然后再遇上楚行这么个小心眼的,冷着脸逼问自己,还发疯,心里顿时一百二十个堵,一郁闷,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楚行把车停在了苏溪家不远处的一个商场,使劲儿用拇指捻着自己的食指,低声说,“别哭了,溪溪,我带你去滑冰。”
第39章 滑冰
苏溪挺爱滑冰的,真的,她喜欢滑冰,喜欢在冰上一出溜就很远的感觉,她跟楚行说,自己小时候在山里,山里有一条后河,一到冬天,就结冰,她和山里那些小伙伴经常去冰上玩,只不过那时大家就是打个出溜滑,谁家有爬犁,大家伙轮流坐,再就是找个地方,砸个冰窟窿,等着鱼往冰上蹦。
那童年时光,没有父亲苏大顺的无理取闹,没有生活上的无尽烦恼,只有每天吃饭,上学,放假,过年。
苏溪对楚行说,如果重新选择,她宁愿一辈子都停在那个时光,不再长大。
楚行却说,那不行,你不长大,我怎么办,你叫我这一辈子怎么办。
苏溪呵呵一笑,没再搭理楚行。
后来苏溪跟楚行认识之后,楚行知道她喜欢滑冰,就带她去冰场,结果发现,苏溪真是吹牛行,滑冰真是不行,穿上楚行专门给她买的进口花滑冰刀,只不过能勉强滑几下,不倒下已算好的。
楚行也是北方孩子,他从小平衡感奇佳,手巧,身子不胖,肌肉又结实,早在当兵的时候,滑冰滑雪就是部队里的头子,他有一阵子还参加过冰球俱乐部,但是因为自己有点暴力,后来集团事儿又多,就退了。
后来带着苏溪去滑冰,以为能来个双人手拉手滑,结果成了双人手拉手挪。
苏溪总摔,还挺扛劲儿,摔几下,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
后来她摔得楚行心疼,要带着她一起滑,苏溪甩开楚行手说,你滑你的,我自己能行。
楚行随便几下,一圈,两圈,三圈,苏溪还只是滑了四分之一圈。
然后楚行突然贴上她的后背,把苏溪的两个手一托,贴上苏溪耳边说,“别乱动,靠紧我,我带你滑。”
楚行滑得很稳,苏溪在他身上,像飞一样,绕着冰场缓缓滑行。
楚行带人很有技术,开始第一圈慢,后来逐渐加速,苏溪只见周围人嗖嗖的往后倒,自己整个身子好像都要飘起来了。
她胆小,又害怕,直说,“慢点,楚行,慢点。”
楚行慢慢放缓速度,一转苏溪,搂在怀中,说,“害怕就搂紧我。”
苏溪使劲儿搂着楚行,窝在楚行怀中,楚行前前后后,绕圈倒滑,环着苏溪,着实玩了挺长一段时间,周围也有情侣手拉手滑冰的,有几个女孩子还艳羡的直损自己男朋友说,你看看人家这才叫带女友滑冰。
俩人就这么在冰场玩了许久,楚行心满意足,滑完冰,苏溪整个人都是软的,看他的眼神都是温的。
后来楚行总带苏溪来滑冰,每次滑完冰,苏溪都会对楚行萌得像只小猫。
那次六聚顺之后,苏溪对楚行生气,还哭了,楚行没办法,只得将车停在苏溪家附近的一个冰场,对苏溪说,别哭了,溪溪,我带你滑冰。
苏溪本身也没有那么生气,她只是一时郁闷,见楚行跟她服了软,只好给楚行这个台阶下,她从来都不会真的生楚行的气,只会憋屈的自己哭。
楚行亲自下车,给苏溪开了车门,护着苏溪下车,然后一把搂上,深吻,吻得苏溪直咬他。
楚行一脸歉意,环着苏溪只说,“别老哭,哭得我心乱糟糟的。”
那天楚行带着苏溪滑,滑完,苏溪小脸终于露了点笑模样,楚行贴着苏溪耳边说,“溪溪,快过年了,今年过年早,我们赶在年前搬到溪树庭院,过年的时候,我带你回洛家。”
苏溪娇羞的点了点头。
她知道,她跟楚行都在等这一个时间。她要搬到溪树庭院,楚行要常住溪树庭院了。
楚行自己孤家寡人一个,每年过年都不知道上哪过,自己没认识洛海城和姜进的时候,就是报个团,去国外,或者去北边雪山部队,跟部队当兵的一起过年。
后来认识了洛海城和姜进,俩人轮流带楚行回家过年,再后来洛海城爷爷洛慕然喜欢楚行,便年年叫洛海城给领回来,洛海城就逢年过节的拉着楚行上自己家,过年楚行给洛慕然磕头,洛慕然给准备压岁钱。
洛慕然的压岁钱极其特别,一个红包里,一百,五十,二十,十块,五块,一块,一元硬币,五角硬币,一角硬币,全齐活,钱不在多,在于全,这是洛家的传统红包,还很有意思。
再后来,楚行认识了苏溪,圣诞节之前,就做好了打算,赶在年前,带着苏溪住进溪树庭院,过年,带着苏溪去洛海城家,给洛慕然磕头拜年,收个正了八经的爷爷压岁钱。
苏溪搬溪树庭院那天,日子是楚行定的,小年之前,苏溪餐厅就开始放假了,威廉回国长驻了,餐厅股份,全部被楚行给买了下来,价钱之高,威廉直呼感激。
楚行只说,苏溪没认识自己的时候,是威廉你帮衬着她的,教了她本事,也护了她一阵子,现下,你走,我不能让你空手而回,中国人,待客之道,厚重。
后来,小年之前,苏溪把店里的事情一一安置妥了,餐厅关了门,年后初九开。
她回自己家,着实昏天黑地的睡了三天,慵慵懒懒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窝在家里看电视,叫外卖,楚行年前忙得脚打后脑勺,根本顾不上她,只每天仨电话N条微信的伺候着,苏溪都及时回了。
后来到了年二十九,楚行忙冒烟了,终于赶在下午之前,把所有事都推给了陆承平,陆承平打电话骂他,楚总,今晚上晚会还有你致辞呢,你特么跑哪去。
楚行直说,我得帮溪溪搬家,致辞你上吧。
陆承平说,艹。
然后二十九那天傍晚,楚行一路飞车,到了苏溪家,苏溪刚好打包了三个行李箱,两个纸箱,跟房东大妈算好了水电燃气费,还多给了房东大妈两千块钱,因为以前苏溪房租给不及时的时候,房东大妈从来都说没事,没事,后来,房东大妈收这钱的时候,对苏溪说,苏儿,你看我收你这钱,我收得亏心,你男朋友,那个姓楚的小伙儿,都给了我十万了,还不让我跟你说,就是感谢我这么长时间照应你,你看,你这钱就别给我了,我亏心呢。
苏溪这才知道,楚行背后替她做了很多事,答兑了很多人。
但是那两千块钱苏溪还是给房东大妈了,她说,十万是楚行给的,算他的,这两千是我给的,算我的。
这事儿,苏溪再没问过楚行,只心里记着楚行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