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朝皆知她独宠(重生)+番外(5)

苏玉城望了她一眼,眸中闪过一丝困惑,此女是谁?为何有些面善?可当他余光扫到姜婳的衣角被风吹起,跟他的挨在一起,眉心便拧成一个川字,猛然后退一步,直把姜婳吓了一跳。

她说什么了?明明是恭维他来着,干嘛反应这般大?

苏玉城自幼父母双亡,被族中叔伯兄弟欺压,十岁上舍弃财物,拉着一车书自立门户。此事还是幼时表姐说与她听的,彼时恰逢姨丈回乡祭祖,听闻此事,念其一心向学,便破例将这位远房侄子收入府中亲自教导,不消说,其他族人悔的肠子都青了。

“正是苏某。”苏玉城原是不想搭理眼前的不速之客,若非他想得太入神,又怎会连有女子上了冠云楼都未曾察觉?不过是方才一时情急,反应过激了些,才勉为其难回了一句,语气生硬至极。

眼前的女子比旁的莺莺燕燕更让人捉摸不透,一会儿一张面孔,苏玉城唯恐避之不及,只想快些离开此地。

姜婳闻言撇了撇嘴,传言果然非虚,苏玉城果然是个不近女色的主,那眼神,何止不近女色,简直不近人情!

若非有事找他,姜婳岂肯舍下脸面纠缠?谁知,她这般温风和煦,那厮竟只答了一句,多的客套话都没有,扭头便走。

苏玉城身量高,腿也长,转眼便行至楼梯口,姜婳急急追过去,她也不清楚追过去做什么,只知道若是这么轻易叫他走了,下回还不知何时能再见。

可惜跑得太过急切,被自个儿裙摆绊到,站在台阶最高处,竟直直向下跌去。

要命,此生怕是不用等宋梓言来害她,她自个儿便能摔死。

作者有话要说:苏玉城:此女样貌尚可,怎的脑子不太好使的亚子?

姜婳:敢不敢大声说出来?

第4章

苏玉城听到动静,刚跨出最后一级木阶的他,猛然转身,见姜婳花容失色地自上方扑/倒而来,脑中竟闪过似曾相识的画面,一时忘却男女大防,本能地伸手去接。

那年,他刚来苏府,人前处处留心,唯恐叫人抓住错处,再送回苏氏族中,以苏氏族人的做派,他的处境只会比来苏府前更为艰难。

无意中听到苏伯父的话,他留在苏府的心思更是坚定,只有留在苏府,他才能早日学成文武艺,一步步走到金銮殿上,亲自看那人一眼!

初来乍到,饶是他面上再冷静自持,毕竟年纪小,人后也免不了生出寄人篱下的惶然无措。

那日他独自一人在影园一棵大桃树下捧着书册发愣,忽而从繁茂的枝叶间落下个粉衫绿裙的女童,直直落到他怀/中,随他一起落下的,还有数十枚粉脆粉脆的桃子,不十分熟,其中一枚砸在他额角,登时起了包。

那种桃子他在苏家老宅也见过,得熟透了才可口,不知哪家贪吃的女童如此胆大,竟背着众人独自来偷桃吃。

也不知那女童是否拿衣裙兜过桃子,她见着有人过来,急急跑开时,苏玉城才发觉拂过衣摆的那只手既红又痒,定是衣摆上叫她蹭上了许多桃毛惹的。

想要提醒她,却见她提着绿罗裙,一跳一跳地绕过太湖石躲远了。

姜婳扑到一半才想起,她小时曾从树上摔下过,特意跟二哥学了几招花拳绣腿,飞檐走壁未必能行,至少能不摔成个狗啃泥。

将臂上搭着的披帛一甩,轻易便缠在栏杆上,稍稍借力,便攀上木栏,随即往朱红莲花柱头一点,便要顺着披帛滑下去。

谁知,左脚上套着的赭色夹棉锦缎绣鞋忽而被脱足而出,冲着苏玉城的面门,直直踢去。

姜婳见他眼神呆愣,不知在想些什么,惊呼道:“小心!”

岂料,还是晚了一步,苏玉城反应过来时已是避之不及,额角被那只绣鞋狠狠砸中,隐隐作痛。

姜婳见他额角竟被砸得有些青紫,心中暗自愧疚,原本想说两句软话赔罪来着,可眼见着绣鞋一弹,竟顺着木质栏杆间隙,直直往冠云阁一楼落去,她哪还顾得上赔礼道歉?

赶忙将苏玉城往墙边一推,一手扶栏杆,一手提裙角,套着素色雪锻袜子的那只秀足稍稍抬着,一跳一跳匆匆下楼捡绣鞋去。

此情此景,让苏玉城对当年的事,印象更为深刻,脑中闪过方才的惊鸿一瞥,那绣鞋的鞋面上似绣着小小白菊?他怕是再也无法直视菊花了。

倒是姜婳,头一回被外男见着她的脚,虽有着袜,到底面皮薄,一时羞赧懊恼,错处频出,不留神,右臂的衣袖被那栏杆上的莲花柱头勾破了,“滋啦”一声撕出条大口子来。

果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姜婳生生懊恼今日出门怎的没翻翻黄历,本想给苏玉城留个好念想,日后相见刷刷信任感更为便宜,如今倒好,印象是够深刻的。

这还没完,下至一楼,她刚要捡绣鞋,上边传来苏玉城的脚步声,姜婳下意识地抬头,却见他手中正拿着她方才落下的披帛,眉心蹙得能夹死蚊蝇,眼中的不耐也毫不掩饰。

姜婳尴尬地扯扯唇角,露出平生最僵硬的微笑,随即低头正要穿鞋,又是一串轻盈的脚步声传来。

“婳儿。”是表姐苏慧如。

刚叫了姜婳一声,苏慧如眼角的余光扫到站在台阶上,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苏玉城,饶是平日里从未冷场过的她,见此情形,一时间也懵得不知该说什么好。

苏慧如是来给姜婳送斗篷的,山顶湿寒风骤,她在暖阁里终究放心不下姜婳,便拿着斗篷寻了上来,竟叫她见着如此匪夷所思的一幕。

她唇角翕动,眼神在神情呆滞的姜婳和苏玉城间逡巡了好一阵,方才开口破冰:“婳儿跟堂兄如此有缘,竟在此间遇着。”

经过深思熟虑,苏慧如决定还是不要将堂兄差点把持不住的事点破,看情形,婳儿应是不乐意的,仓皇而逃,绣鞋都跑掉一只,堂兄竟还穷追不舍。

万年不近胭脂色的堂兄,一朝开窍,竟是如此虎猛,可即便对婳儿有意,也该徐徐图之,岂能这般孟浪?苏慧如暗自摇头,堂兄于家国大事上颇有见第,于儿女情长实在狗/屁不通,咳咳,不谙世事。

回头她得细细问过婳儿,若婳儿并未因此生厌,堂兄倒是比那宋梓言强上许多,她再禀过阿娘,叫她跟姨母好生叙叙才是。

姜婳脑子忽而卡壳,似有一刻之久,待被轩敞的大门外吹来的冷冽山风吹醒心神,忙解释:“表姐,并非你想的那样,我们……”

她很想说她与苏玉城只是偶遇,一切都是意外,却忽而顿住了。

为何要解释?表姐误会,因此撮合她与苏玉城,岂不正合她意?头一回邂逅苏玉城就闹这么一出,姜婳自认面皮不够厚,怕是这月余都不能再生出勇气站在他面前,索性破罐破摔,将错就错的好。

于是,姜婳的解释戛然而止,匆匆朝苏玉城那厢望了一眼,粉面似桃花,杏眸如含春,唇瓣咬得发白,方扭捏道:“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话毕,顾不上呆若木鸡的苏慧如和无辜躺木仓的苏玉城,套上绣鞋,掩面而逃。

苏慧如上前,朝苏玉城施了一礼,瞥了一眼他握着姜婳披帛的指节发白的手,不由莞尔:“慧如会替堂兄去求爹娘成全,堂兄切莫辜负婳儿才好。”

苏玉城闻言,脑中恍如一道晴天霹雳,要将他平静无波的日子一朝划破。

几步开外的苏慧如却恍然未觉,她谨守礼仪,眸光微垂,并未直视苏玉城。同在苏府几回寒暑,苏慧如跟堂兄闲话的机会却并不多,见堂兄张了张嘴,却无话可说,便施礼离开,去追姜婳。

姜婳一溜烟奔至梅林外,站在高台上,斜倚石栏,森冷凉意透过夹袄只穿肺腑,她却仍嫌不够,恨不能跳到下边澄碧如翡翠的湖水里滑两圈水,醒醒脑子。

往日她也是阿娘身边最让人头疼的娇娇女,却从未如今日这般莽撞过,姜婳私以为,重活一世,她头脑未见长不说,恍惚更不好使了。

这也坚定了她拉苏玉城做盟友的心思,否则以她一人之力,怕是两世加起来依然斗不过宋梓言,他身边可是有个不离不弃,掌控着不少高官后吏把柄的郭飞燕。

若非郭飞燕有脑子,又是吏部尚书府上嫡女,放在身侧既有面子又有里子,宋梓言能让她怀上他的骨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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