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朝皆知她独宠(重生)+番外(47)

苏玉城长臂一伸,一把将姜婳捞至怀中,大手握住她湿哒哒地衣襟,泄愤似的一扯……

姜婳何曾同人这般亲密过?记忆中,即便赖在阿娘被窝中,也是各自着了寝衣,哪像这般,这般……

她紧紧咬着唇,面上灼灼热度仿佛要燃烧起来,她恨不能将头埋进锦被中。

虽然他的手再规矩不过,只将她箍在怀中将她把身子暖起来,可某处异样到底出卖了他的窘迫。

姜婳羞赧不已,锦被中热气熏腾,她现下一点不觉得冷,只想将锦被扒开一条缝透透气。

刚一动,却被苏玉城扣得更紧,他声音带着极尽克制的喑哑:“乖,别动。”

再动,他的自控力便真要溃不成军了。

不是他不想,而是明日便要出征,纵有九成九的把握,可沙场上刀剑无眼,谁能保证平安归来?

眼下他不碰她,若不能平安归来,她再嫁旁人亦无妨。

嫁旁人么只这般一想,苏玉城便觉心口撕裂般的疼,此番他定会将北辽赶回漠北,叫他们再无精力来打扰他同娘子欢好。

萝月拿了替换的衣衫来时,天色已渐渐暗下来,姜婳深一脚浅一脚踩在回房的石板路上,雨已停了,她心中羞愤却未曾消减。

她回房便将白皙的小脸蒙进锦被中,心口小鹿似要撞出来,明明该气他的,可她心头为何会生出酥酥痒痒的煎熬,甚至期待?是因为他的尊重与克制吗?

这般木呆呆地由萝月张罗用过晚膳,姜婳没瞧见萝月几乎咧到耳根的笑脸不说,连晚膳用的什么都没入心。

萝月自然是高兴的,不独独是为着公子给她每月增加五两月银,更为着少夫人的娇态,这般同床共枕一个多时辰,定是成事了!

看来先前是她误会公子了,公子哪里不行了,分明是龙/精虎猛。

萝月毕竟是未经人事的小丫鬟,若她知晓姜婳这不是房事后该有的状态,只怕苏玉城再给她加十两月银,她都高兴不起来。

廊庑下,盏盏琉璃灯,映得雨后的庭院有种别样的韵致。

姜婳倚着廊庑下的美人靠,微微咬唇,美目中带着挣扎。

明日他便要出征了,这会子在忙些什么,为何不来寻她?这一去,除夕前都未必回得来,她要不要去看看他?

可若是看他,会不会显得她上赶着似的?

姜婳秀眉微蹙,又想见他,又不想自己去寻他。

这么踌躇了一会子,便见院外一个颀长的身影挑灯而来,姜婳的眉眼登时如冰川消融,漾着春水般的柔意。

下一瞬,却换上错愕的神色,她望着苏玉城,一脸不解:“这是什么?”

苏玉城一手牵过姜婳的手,一手接过青锋手中铁铲,含笑望着她:“桃树。”

他巡视一周,很快便找着个合适的位置,开始铲土,便挥舞着铲子边解释道:“便将桃树种在此处可好?你若担心我,便守着这桃树,待花开满庭,便是我凯旋之时。”

姜婳心头一颤,眸光蒙蒙地望着那株眼下并不十分耐看的桃树,不得不动容。

她很想反驳一句:“谁要担心你来着!”

话到嘴边,却成了:“我要在这桃树下埋一坛桂花酿,待你归来那日,便启封同饮!”

转眼已是冬月,苏玉城出征后,每三五日便有书信传来,俱是报平安之语,可姜婳知道形势并不算好。

苏玉城到得北疆,主动向北辽宣战之时,宋梓言竟已说动掌握着北辽剩下兵力的五皇子相助,几乎是倾北辽之力同苏玉城血战。

姜婳的心没一天松快过,她不仅担心苏玉城,还担心二哥姜勖,头一回上战场便是这般局面,也不知是好是坏。

爹娘虽面上不在意,只说是二哥自己求的,便要从这血路中拼出个前程来,若拼不出,那也是他自找的。

可从阿娘日渐消瘦的身形,爹爹日渐紧蹙的眉心,姜婳便知,他们心中的担忧并不比她少。

近来,晋康帝的身子似乎越发不好,听爹爹说时常有咳血之症,几乎下不来床。

可这竟也是晋康帝登基以来,最为勤勉的一段,早朝日日不辍,只是身子不大好,隔着一层纱帘,由孟皇后陪同上朝。

孟皇后私下里虽替晋康帝批过折子,可那到底是私下里,这般公然站上朝堂,有晋康帝撑腰,仍有朝臣暗里骂她牝鸡司晨。

姜婳心下隐隐觉得不对,却又说不上来。

进了腊月,北风呼啸,雪花纷纷扬扬落了几日方停,骄阳当空,照在人身上那热度却如一吹即散的烛火,缥缈虚无。

姜婳紧了紧身上镶白狐毛的鹤氅,俯身钻进厚重车帷遮住,置了手炉的马车中,不知孟皇后忽而召她所为何事。

第40章

“皇后娘娘是想让臣妾去劝劝……梅姑姑?”姜婳实在不知该如何称呼敦亲王妃,叫她王妃么?可她已经在这后宫中无名无分待了数月,叫她娘娘更是不妥。

她也是进宫方知,孟皇后召她进宫,是想叫她去劝劝梅燕飞去见晋康帝一面。

姜婳愕然之余,心中亦是一沉,晋康帝的身子已经这般到了这种地步么?若他还等得,孟皇后又怎会病急乱投医,叫她一个从未跟梅燕飞正向打过照面的局外人来劝?

说实在的,姜婳真不知该如何劝,可苏玉城不在,她不硬着头皮上,还能找谁去?

只得微微颔首:“臣妾勉力一试。”

孟皇后神色微动,上前握住她的手,声音忽而变了:“婳儿,你认不出我是谁么?”

姜婳闻声,浑身一抖,望着孟皇后,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你……你是……师父!”

随即释然一笑,直笑出泪花来,难怪她只知师父是宫中贵人,却怎么也猜不出哪位贵人才是,贵人当初教她实属机缘巧合,且易了容。

这会子她才知晓,原来连声音亦是伪装的。

她在母仪天下的孟皇后面前,向来谨慎小心,更不会往那方面想,此番看来,孟皇后的身形,可不是同她那位神秘的师父一般无二?

她忍着泪,又是委屈,又是欢喜:“师父终于肯承认我这个徒弟了!”

正要师徒情深一番,却被孟皇后一脸嫌弃地点了点脑门儿:“行了,先替师父把正事办了。”

唯恐姜婳不够上心,孟皇后又加了把火,望着晋康帝所在的勤政殿方向微微叹息道:“本宫知道,世人看轻梅姐姐的时候,对陛下亦是不耻的,可你们不懂,他也不过是个最先付出真心,却不敢说出口,被人抢了先的可怜人罢了。”

此话信息量有些大,钻进姜婳耳朵,绕的她脑子嗡嗡作响。

她不知自己是如何走出凤藻宫正殿的,待回过神来,已被孟皇后身边的大宫女碧梧引着,来到梅燕飞所处的偏殿。

殿中布置,无一不精,尤其是铺满整个地面的绒毯,似是上等羊毛制成,这般成色是极稀罕的。

地下似有地暖,整个内殿温暖如春,花觚中几支早开的红梅争奇斗艳,将色调素净的内室增添几分艳丽。

香炉中不知燃着何种香料,似茶香,又带着清甜的果香。

姜婳一眼便瞧见倚窗发呆的梅燕飞,她的样子一点没便,甚至因着身上绣缠枝梅兰菊花的锦衣湘裙,衬得素面如玉。

“梅姑姑安好。”姜婳有些紧张,双腿紧绷,却仍是弯着唇角冲梅燕飞行礼。

梅燕飞侧过脸来,眸中先是愕然,继而带着明了的神采,她微微一笑,似能晕开御花园中满园芳华的春风。

对于姜婳的称呼,未置可否,那不过是个代号,一个让她自己都想不通自己该以何种身份活下去的代号。

她冲姜婳招了招手:“好孩子,你来看我,我很高兴。是阿葭让你来的吧?你不必劝,我待会儿就去见他。你先过来陪我说说话。”

姜婳听着,心下狠狠松了口气,不得不说,梅燕飞真的是个极好相处的性子,就冲这份不为难,姜婳心中便生出说不出的亲近。或许真正的美人,便是这般男女通杀的。

细细想来,苏玉城身上似乎也有这种气质,是以姜婳从一开始就没怕过他,这么久以来,他也确实事事以她为先,从未叫她为难。

“是!”姜婳乐意之至。

梅燕飞并未同她聊旁的,不过是问些她还苏玉城平日的饮食起居,姜婳却能听出,她其实想问,苏玉城待她好不好,或者说她同苏玉城是否情意相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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