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朝皆知她独宠(重生)+番外(36)

“我二人此次前来,实则是为了你两位堂兄举业之事,他二人一个崇文一个尚武,可沧州地界小没有名师指路,我们怕耽搁孩子前程,这才舔着老脸求到侄媳这里。你看能不能帮忙说项,叫玉城指点一下你汶堂兄,再拜托玉城将你碔堂兄引荐给镇北侯?”

姜婳正喝着茶,差点呛着,借着拿丝帕拭唇的功夫,笑了个够,这才死命咬牙忍住笑意,放下丝帕,面上挤出一抹为难之色。

“婶子为子女前程劳心劳力,实在让晚辈敬服,只是我一介妇人,读女戒长大,阿娘常教我出嫁从夫,婶子们若得夫君应允,我自然鼎力相助;若夫君有难处,晚辈也须得听夫君的,婶子们将此事说与我听,也是抬举我了,可晚辈万万不敢越过夫君应下此事。”

语气再真诚不过,言下之意却是,你们要求便去求苏玉城,他若应了也算你们有能耐。

两位婶子哪里听不出这是推诿之言?她们来京城前可是打听过的,全京城谁不知道,苏玉城高中状元后欣喜若狂,颓靡过一阵子,还是姜婳叫他浪子回头的,他苏玉城要是不听姜婳的话,那才是出了鬼。

见姜婳兴致缺缺,似不欲多说,另一人急了:“贤侄媳,话可不能这么说,你生得这般美貌,哪个男子会不捧在手心里,你只要吹吹枕头风……”

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可惜她话还没说完,姜婳面色便阴沉地几乎要滴出水来,叫她为这事去找苏玉城自荐枕席?她成什么人了!

“少夫人,彭大树来了,要跟您对上个月的账册,铺子里还有事,他急着等您回话。”见形势不对,萝月匆匆上前,冲姜婳福了福,声调还特意提高了些。

唯恐那两位婶子年纪大耳朵背,听不清似的。

姜婳面色稍霁,拂了拂衣摆,冷眼望着两位婶子,似笑非笑道:“婶子们也听到了,我陪嫁的掌柜还等着回话,恕我招呼不周,不能奉陪。”

“欸?贤侄媳……”两人还不死心,姜婳却已匆匆走出院门,往侧边的绿漆屏门而去。

晾了她们半日还不够,又把她们撇下了,哪有这样做晚辈的?两个婶子一合计,登时达成一致:“走,我们找玉城去!他小时候可去我们家吃过饭的。”

可惜,苏玉城正在镇北侯府跟侯爷曹忠毅议事,不是她们想见就能见的。

侯爷脾气大,谈正事之时谁也不敢上前打扰,门口执戟守卫连通报也不肯,两位婶子实在饿得心慌,只得去路边寻了处面摊吃碗素面再来。

见到苏玉城时,天色已暗,苏家之事他并不想闹到侯爷面前,便带着两位婶子去了他从前置的一处私宅,两进的普通民宅,只供他偶尔议事之用。

苏玉城望着两位婶子,微微蹙眉,他甚至想不起来是哪两位。

从当年偷听到苏放的话起,他便知道自己同苏家半点血缘也无,不过是苏放奉旨将他远远寄养在无出的族弟苏厚家中。

苏厚夫妇的死因,他至今仍耿耿于怀,也曾派人查过,似乎同宫里那位脱不了干系。莫非是苏厚隐隐发觉他的身世,所以晋康帝才杀人灭口?

可惜死无对证,眼下他羽翼未丰又不能去问晋康帝,只能暂且压下。

苏家于他有恩的,唯有苏厚夫妇同苏放一门而已,其他人若想挟恩图报,也得看他认不认!

“两位婶子远道而来,不知所为何事?”苏玉城语气淡然,听不出喜怒。

他大小便喜怒不形于色,跟“他爹”苏厚一样是个木头桩子,两位婶子也习惯了,想到今日诸事不顺,便忍不住将白日之事添油加醋道来。

末了,还忍不住指摘姜婳,语重心长道:“贤侄啊,你爹娘去的早,你成亲也未接我们来把把关。俗话说娶妻娶贤,你这位妻室出身样貌倒是拔尖,却不通人情世故,目下无尘,长辈来访,连顿饭也未留,也不肯替我们传话,不然我们哪能来打扰贤侄办正事。”

越说越带劲,那语气不像是挑剔侄媳,倒像是在挑剔自家儿媳。

苏玉城骨节分明的手指,在长案上轻轻叩着,面上看不出喜怒,细细听他们说完,才挑眉道:“这般说来,确实是我家娘子的不是。”

二人闻言,登时喜上眉梢,连连点头:“可不就是!”

谁知,苏玉城话还没说完,唇畔噙着一丝笑,却异常凉薄:“她怎能不留婶子们用膳呢?她该直接不让婶子们进门才是!”

“青锋!”苏玉城面色一寒,朗声唤道,“叫人看着她们,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回去记得给其他人传个话,日后谁若再敢来打扰我家娘子,或是从你们口中说出我娘子半个不字,我便有一百种法子,叫沧州族中所有子弟永世不得入仕!”

第31章

两位婶子面上笑意如滚过一层松脂,瞬时凝固。

苏玉城前后截然不同的态度,仿佛在她们脸上狠狠刮了两掌,她们很想咒骂他不敬长辈枉读圣贤书,却被他方才铿锵有力的字句震得噤若寒蝉。

她们怎么忘了,他不再是沧州那个无依无靠任人欺凌的孤儿,而是圣上钦点的状元郎,丞相之侄,大学士之婿,镇北侯亲传弟子。

“少夫人,您是没瞧见,公子怒斥两位婶子的气势,那叫一个力拔山兮气盖世!我在旁边听着都吓得一哆嗦!”苏玉城沐浴之时,姜婳在院中槐树下摆了冰镇瓜果纳凉,青锋绘声绘色地将那日情形讲了好几遍,极尽溢美之词,唯恐姜婳不知苏玉城又多维护她似的。

姜婳听着,心下确实极为熨帖,比吃了冰镇蜜/桃还满足。

望着石桌上,反射着月华的莲叶状阔口琉璃碗,里边盛着几枚汁水饱/满的粉色蜜/桃,心思流转,不由想起幼时一幕。

“青锋!”一个清冷的声音传来,青锋的口若悬河戛然而止。

“公……公子。”青锋讪笑着,甚至有些打磕巴,也不知公子听见多少,他跟在公子身边这么些年,自然知晓他那不喜张扬的性子,可对少夫人好这事儿,若不说给少夫人听听,不是白做了?

可对上浑身散发着莫名寒气的苏玉城,青锋到底做不到理直气壮,悄悄抖着腿道:“小……小的刚想起来,还有急事要办,就不打扰公子和少夫人了。”

说完,眼珠子滴溜溜觑了苏玉城一眼,见他未置可否,麻溜儿地跑了没影。

一旁掩唇而笑的萝月,扯了扯松云的衣角,二人福了福,将满园月色留给姜婳和苏玉城。

苏玉城唇角弯弯,身着素色广袖道袍,镶玄青色芽边,他施然坐下,广袖便于夜风中划过一个潇逸的弧度,面上轮廓仿佛也较平日柔和许多。

“你身边的小丫鬟倒是学聪明了。”苏玉城一把抢过姜婳手中咬过的桃肉,顺势尝了一口,含笑望着姜婳,神色再淡然不过,“桃子不错。”

姜婳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檀口微张,面颊却不争气地染上霞色,她心下暗骂自己竟不及苏玉城脸皮厚。

两手交握,稍作踌躇,便仰面道:“我记得影园也有桃树,幼时还曾背着长辈来偷桃,从树上跌下过,只那时桃树是新栽的,倒不及这个味儿。”

她说这话时,一双眸子望着石桌上斑驳摇曳的树影,眼角余光却是悄悄观察着苏玉城的神色,见他眉心微动,神色也闪过一抹异样,姜婳心中便有了数。

却听他故作不知:“哦?原来娘子幼时这般顽皮。”

当年的女童竟是娘子,果真是天赐的缘分,可他万万不能叫娘子知晓,当初被桃子砸中额角不说,身上也因染上桃毛红痒好些时日,说起来不丢人么?

姜婳听着,脸上笑意止也止不住,眸光柔柔地望着苏玉城:“夫君,我替你做件寝衣可好?”

她不喜欠人情,即便夫妻之间亦是如此,苏玉城今日有心维护,她若不回报一二,心中便多少有些拧巴。

花银子去买,总觉不够诚意,思来想去还是做件寝衣妥当,即便出丑也不会传到外头去。

从那只竹青色荷包,苏玉城便能瞧出她大致并不擅长女红,平日里更不曾见她穿针引线,是以苏玉城并不想叫她劳神。

拒绝的话再心中打了个转,到底没说出来,苏玉城眸光一闪,面上笑意瞬时浓郁:“正巧我先前的寝衣皆不合身,便有劳娘子替我量身缝制两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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