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彦白:“……行吧,本公子先走了,另外,奉劝一句,林公子别玩得太过。”
洛以岚觉得君彦白离开之前,给了自己一个非常值得同情的眼神。
对此,她嗤之以鼻。
有什么家室,何况,她还是个清清白白比白豆腐还青白的黄花大闺女呢,哪来的家室?君无弈么?她现在可是林知文呢!
不过,下一秒,她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背后响起了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人不风流枉少年?林公子的生活,真是丰富。”
洛以岚脊背一僵,极缓极慢地转回身,就看到,君无弈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自己的身后不远处,而她竟然不知道这厮什么时候来的。
她现在终于明白君彦白走之前那同情的一眼是怎么回事了。
还有,君彦白刚才绝对是给自己挖了一个坑。
想到这里,洛以岚几乎咬牙切齿“狰狞”地笑道,“王爷怎么会在这里?”
君无弈淡定地坐下,还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本王若是不来,还不知道林公子风流薄幸,喜新厌旧呢。”
洛以岚:“……”谁能告诉她堂堂魏王殿下这副委屈的模样,好像她做了什么天大的对不起自己的事情的模样是怎么回事啊喂?
还有风流薄幸是什么鬼?
洛以岚咬牙道,“怎么会!王爷误会了!我向来是一心一意,对伴侣忠贞不渝的人!”
君无弈闻言闷头低笑,“这样啊,岚儿的心我知道了。”
洛以岚一愣,才明白过来自己竟然被反套路了,不由得脸一热,再看某人得意的神色,她觉得自己有一种想要把眼前的男人揍一顿的冲动。
但是又打不过人家,最终差点暴走的洛以岚再次冲动地给了魏王殿下一个幼稚的惩罚。
君无弈嘶叫一声,洛以岚这才讪讪放开咬在嘴里的手背,心虚地道,“让你敢套路我!”
虽然是个新鲜的词,但还是能听懂的,君无弈从善如流地道歉,“我的错。”
洛以岚轻哼一声,憋了一眼君无弈留下一个牙印的手背,好像还是上次咬到的地方呢,洛以岚心虚地反省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染上了这种咬人的毛病,要不得要不得,可是她又打不过君无弈。
君无弈像是洞悉了洛以岚的心思似的,道,“没关系,下次岚儿还可以咬别的地方。”
洛以岚一连嫌弃地看君无弈,“王爷是被咬上瘾了么?”
“若是岚儿,上瘾也无妨。”君无弈轻声道,语气里还带着一丝笑意。
对上某人暧昧的神色,联想到了某些少儿不宜画面的洛以岚脸一热,成功暴走了。
看着洛以岚离开的背影,魏王殿下难得反省了一下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岚儿这么大胆的人都害羞了,不过……他似乎发现了一个秘密,岚儿太容易害羞了。
洛以岚当然还不至于跑到哪里去躲起来不见君无弈,事实上,她是真的有事,陈婉娘今夜没有出现让她觉得很奇怪,还有陈师师的一系列动作。
就在望云馆正热闹的时候,为了大计决计放下和君无弈的“私人恩怨”的洛以岚,带轻功卓绝的君无弈,偷偷溜到了望云馆已经修建好的后院,慢慢接近了陈婉娘的院子。
陈婉娘的房中,灯火昏黄。
洛以岚和君无弈躲在陈婉娘院子外边的一个角落,透过半开的窗户,可以看到房中的大半场景。
然而,此时房中的场景,却不是洛以岚想象到的。
房中的场景有些诡异,陈婉娘坐在椅子上,陈师师站在陈婉娘的身边,在跟她说话,但陈婉娘的神色,很不对劲,洛以岚无声示意了君无弈一眼,君无弈带着她,慢慢靠近了窗前。
陈师师细弱的声音透过半开的窗户传入洛以岚的耳中。
“娘到底为何不愿意让女儿与太子交好呢?是因为洛云卿么?”陈师师的声音很轻柔,带着某种安定人心的蛊惑之力。
“卿儿……”相比起来,陈婉娘的声音,就比较空洞了,像是被控制了一般。
洛以岚和君无弈对视了一眼,君无弈指尖一弹,窗户的缝隙,无声开大了一点点。
“卿儿是谁?”陈师师柔声问。
“卿儿,我的女儿……”陈婉娘一句一顿,像是刚刚学语的婴儿一般。
似乎听到了陈师师轻柔地小声,“女儿?女儿……”陈师师轻轻走过去,手中的丝帕轻柔地擦拭着陈婉娘的脸庞,轻柔的语气,却让人感到一股寒意,“她是你的女儿,那师师是什么呢?嗯?”
陈婉娘目光涣散,但她似乎在努力找焦点,“卿儿……女儿……娘……娘一定会给你最好的,最好的,你才是康武侯嫡女,你才是……”
陈师师笑道,“是啊,我才是康武侯嫡女,是我的,我一定会拿回来的,我的好娘亲的。”
陈师师何时有了这样的本事?
洛以岚皱眉和君无弈对视了一眼。
虽然不知道陈婉娘和陈师师之间到底是什么样的局面,但至少知道了,陈师师竟然有能力让陈婉娘失智,并且,已经清楚了自己和康武侯府之间的关系。
真是个深藏不露的人。
“娘到底用了什么方法来让洛渊答应了这个狸猫换太子的计划呢?”陈师师轻声问道。
听到这里,洛以岚眼眸微缩,凝神听着房中传出来的动静。
但是,陈婉娘并没有开口,只会呢喃“女儿”和“卿儿”两个字。
大约是事关重大,即便被控制了,身体也形成了有些事情不能说的意识。
陈师师大约并不沉着于这一点,好一会儿没有听到动静和声音,洛以岚只见陈师师轻而易举拿着陈婉娘头上的一把簪子,打开了房中的一间暗格,拿出了一个小盒子。
她举在陈婉娘的面前,“里面是什么?”
陈婉娘见到那个盒子,怔愣木讷的神色终于有了一点反应,似乎被刺激到了,在挣扎着醒过来。
陈师师似乎深谙陈婉娘的反应,见此连忙端着桌边冒着烟雾的烟炉放在了陈婉娘的鼻前,原本似乎想要挣扎的陈婉娘,瞬间倒在了桌子上。
洛以岚忽的双目睁大,方才凝神注意房中的情况没有注意,现在终于发现身体有了一些反应,脑海不受控制的昏沉,让她的意识出现了短暂的涣散和不受控制。
她一把抓住君无弈的手,“烟有问题!”
君无弈立刻觉察到了洛以岚的不对劲,看了一眼房中,顾不上别的,飞身带着洛以岚离开。
在他离开之后,身旁的窗户无风自动,轻轻阖上了。
——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君无弈和洛以岚双双落在魏王府中。
外围的暗卫还没有反应过来,君无弈已经带着洛以岚落在房中的软塌上,只丢下了一句“速去把鹿鸣叫来”,而后立刻为洛以岚运气。
他并没有收到所谓的烟的影响,因此并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劲,但洛以岚涣散的神色明显是受了影响,深怕那东西对洛以岚有什么影响,君无弈已经等不及大夫的到来用内力围洛以岚运功。
鹿鸣被暗卫从被窝里抽出来,再提上药箱匆匆赶过来的时候,君无弈已经停下了动作,洛以岚也恢复了过来,除了觉得脑袋有些昏沉,其他的倒还都好。
“急急急,急什么!寻医问药还要望闻问切呢,惹毛了老夫,老夫天皇老子也不看!”
这位气势汹汹,带着一绺长白胡子,年过四旬但看起来却非常年轻的大夫,便是如今君无弈的随军大夫,也是唯一一个吃喝都在魏王府,但却敢跟君无弈叫板子的人。
暗卫们除了佩服他的勇气之外,也对他能安然活到现在感到非常不可思议。
不过,鹿鸣虽然非常不满被人半夜从被窝里拉出来,但是,还是老老实实地朝着洛以岚走过去,执起洛以岚的手腕给她抓脉。
洛以岚头疼得很,完全不想动,任由鹿鸣为所欲为。
倒是君无弈站在旁边,担心得不行,也不计较鹿鸣的无礼了,皱眉问道,“她怎么样?”
鹿鸣在摸上洛以岚的腕脉时便诧异地看了对方一眼,女子!
然后看了看君无弈担忧的神色,默不作声,非常傲娇地闭着眼睛把脉。
这一下,倒是君无弈不敢打扰他了,只是担忧的看着洛以岚,洛以岚无奈,含笑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