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转瞬即逝，一切似乎都是那样的平静。
“娇娇，父亲让我请你去将军府做客。”周雪抬着头道。
方娇娇微微一愣，看了看四周，并没有注意她们，这才问道：“周伯伯查出什么了？”
周雪摇摇头：“不清楚，不过爹爹昨天和我提了一嘴，说是你好久没去看他了。”
方娇娇点头：“既然周伯伯想我了，我自然是要过去的。”周将军果然是一个心思细腻的人，连自己的女儿也不告诉，周将军既然让自己过去，那就一定是查到了什么，这个四皇子果然现在就开始韬光养晦了，要是认识王瑜秦就更好了，乘着王瑜秦还没有成长起来，直接摁死。
虽然方娇娇恨王瑜秦的薄情和利用，却无法否认这个男人的手段非一般人可比拟，当时的她知道的时候王瑜秦已经完全成长起来了，也不知道提前的了么多年，王瑜秦还是当初那个朝堂上的神话吗？
当然也没有这么夸张，若是太子不死，周将军和自家爹爹自然也能各种风调雨顺，只不过党争本就是实力加运气，所有参与进来的官员，都是在进行一场豪赌，之前王瑜秦成功了，这一次......成功的人也该换上一换了。
“娇娇来了。”周将军一张笑脸相迎。
“周伯伯。”
“父亲。”
三人对视一眼，有默契的让下人们离开，周将军和方娇娇走到书房的隔间说话，周雪则坐在书房的椅子上，放风......
“周伯伯让雪姐姐过来请我到将军府一座，可是查到了什么？”
“娇娇。”周将军没有回答，而是问“你怀疑四皇子，可是之前遇到过什么？或者说是四皇子做出过什么让你怀疑的事情。”
方娇娇不是没有考虑过这件事情，周将军一定会问这个问题，只是没想到竟然是三个月后，在自己也掌握了证据之后，才问她。
“是。”
“哦？何时觉得有问题？”周将军对于方娇娇直接的承认没有什么意外，自己的这个侄女一向都是个聪慧的，若非女儿身，恐怕她才是最像方相国的。
“那日芳华公主的宴会上。”方娇娇平淡叙述“之前我呆在闺阁之中，也不爱去这些地方，除了和太子殿下还算是有些相熟之外，与其他皇子可谓是没有交集。”
周将军点头，表示知晓。
“那日有幸见到了二皇子、四皇子和六皇子。”方娇娇看了一眼周将军的神色继续道“二皇子不必多说，虽然不怎么相熟，可他的势力和太子殿下平分秋色，四皇子和六皇子都是一副闲云野鹤，不喜皇位的样子。”
“确实如此。”周将军赞同，这就是四皇子和六皇子给众人的表象，且一直到今天，这两个人都没有露出过一丝对皇位的欲望。
“皇上膝下的皇子就这四个，就算太子殿下和二皇子更加让皇上喜爱，也不至于直接就忽略了其他的儿子。从六皇子身上就能看出，就算六皇子出身不好，且一直被太子和二皇子压了一头，可依然是有皇子风范了。”方娇娇说到这里停了一下，随后补充“起码花银子的的时候很有皇子的风范。”
“咳咳......”周将军能说什么？只能赞同，因为六皇子就是这样的人。
“可是四皇子却完全不同。”
终于进入了正题，周将军的坐姿都变了变。
“明明和六皇子一样出身低微，性格却和六皇子截然相反，沉默寡言，就算是皇上只有四个皇子，众人却还是下意识地忽略他。”
“龙生九子各有不同，性格不同恐怕无法成为理由吧。”周将军盯着方娇娇地眼睛。
“确实如此。”方娇娇赞同周将军地话“可是，太子殿下性格温和，二皇子虽然心机深沉，可见他对六皇子的态度就能知晓，他也并非那种喜欢手足相残的人，对于那些对皇位没有一丝的弟弟，二皇子还是和颜悦色的，上次见到也能看出二皇子对四皇子是绝对没有敌意的，更加不用说六皇子了，一向随心所欲。没有皇上的厌恶，没有兄弟的排挤，甚至因为龙子稀少的原因而在皇宫里过的不错的四皇子，养成现在这样的性格，太奇怪了。”
“虽然奇怪，却也不会让人怀疑。”
周将军说的没有错，若非如此，之前四皇子崭露头角的时候，二皇子才会这么的措不及防，一下子就被打乱了阵脚。如若不是二皇子完全没有怀疑过四皇子，四皇子要成功上位恐怕也没有这么简单。
“周伯伯觉得，一个什么样的人会有这样的性格呢？”
“也许只是懦弱。”
“若真是懦弱，那日我与四位皇子见面时，四皇子就因该站在太子和二皇子的身后，可他们时并排而立，说明在四皇子的心里，自己并非比不上前者。”
“寡言？”
“说话唯唯诺诺，却并非不说话，自然也不是寡言。”
“自卑？”
方娇娇笑了：“周伯伯，人为何而自卑？”
“自然是觉得比不上......”周将军突然不说话了，随后笑了起来“娇娇的心智，若是男子，朝堂之上定有你的名字。”
“周伯伯过誉了。”方娇娇笑道“如此，周伯伯觉得四皇子值得怀疑吗？”
“自然是值得的。”周将军眼中满是赞许“旁观者清这句话果然是真理，我们看的都没有你清楚。”
第64章 原世界（五）
方娇娇突然觉得，四皇子的野心真的没有人知道吗？因为自己而成为局中人的相国府可能不知道，可是因为太子去世而成为局外人的周将军呢？他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吗？
方娇娇想起在四皇子和二皇子还没有斗起来的时候，相国府曾经有过一些异常的举动，之前没有在意，现在想来，似乎是在周将军拜访之后。在那之后，相国府对于王瑜秦的支持突然间就减少了许多，王瑜秦还在之后和自己抱怨过，所以说......方娇娇看着眼前这个五大三粗的男子，是不是那个时候周将军和爹爹说了些什么呢？
幸好，幸好这样的人是自己阵营的，就算是活了四世，方娇娇还是没有信心能够斗得过这样的老狐狸。
“周伯伯现在能告诉娇娇，到底查到了什么吗？”没查到什么的话，周将军绝不会叫自己过来。
“也不是什么实质性的证据。”周将军道“他隐藏太久了，很多东西都无从考证。不过也不是一无所获，我们查到了一个人。”
方娇娇心神一动，这个人不会是......
“这个人叫王瑜秦，不算什么有名的人物，如今也只是一个九品的小官。”
方娇娇压抑着自己有些颤抖的身体：“既然不算什么有名的人物，那周伯伯为何觉得他可疑。”
“四皇子在十岁时曾和皇上一起微服出访，认识了当时还是个书生的王瑜秦，之后引为至交好友。”
“普通好友不会引起周伯伯的注意吧。”
“那是自然。”周将军看着方娇娇叹了口气“据我的人多方打听，这个王瑜秦算是个神童，从小就读书好，人也机灵，在遇到四皇子之前从来没有隐藏过自己的锋芒。”
那个人自然时聪明的，不然如何能搅动风云？
等等......
“这般聪明的人竟然只是个九品小官？”
周将军看方娇娇的眼神中带着欣慰：“对于上位者来说，一个从最底层就开始跟着自己的人，一个被自己一手提拔上来的人，不会起疑心。”
原来如此......
方娇娇闭上了眼睛，原来他们原本的计划是这样的吗？自己对王瑜秦的好感，让他们发现了一条更捷径的路，有相国府的牵线搭桥，直接就可以接触到太子......太子的死......和他们会没有关系吗？方娇娇不敢想，也不能想。若他们真的害死了太子，自己就是亲手将家族推向毁灭的人......
“娇娇？”周将军叫了一声走神的方娇娇。
“周伯伯。”回过神来，对周将军露出歉意的笑容“这只能算我们的怀疑，若真的拿出去，不会有人相信。”不会有人相信一个书生，会愿意用自己的前途来捧四皇子这样无权无势的皇子上位。
“为何要证据？”周将军反问。
“啊？”
“对于太子殿下来说，一切的怀疑都不需要证据，对于我们做臣子的来说，但凡是能威胁到主子的，就要尽可能地铲除威胁，难不成还要走上去和他说因为没有证据，怕弄错人，放你一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