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姐她强硬可欺+番外(31)

楚思远扭了扭:“阿姐,热。”

不归又把他抱紧了点,道:“冷啊……江南不是四季如春么,你怎的不怕冷……”

楚思远环住她的手:“现在还好啦,江南冬天下雨那才叫冷,骨头都要冻凝固噻。阿姐,你要觉得冷,那我们回去吧。”

“再看一会。”

他二人坐在皇宫里最高的鼓角楼上,一旁的大礼钟静静地悬挂着,四面的矮门关着,其上的瞭望窗则全开,举目望去,几乎可以看见皇宫乃至长丹的全貌。

前世第一场雪落下时,他便说想到最高处去看个全景,那时她畏冷,并没有陪他上来。如今也算是补了这个缺憾,再冷也是心甘情愿的。

不归拍拍他的手,拿雪贿赂他:“你看,你要是不管不顾地走了,就看不见这样好这样全的雪景了。”

楚思远眼睛亮堂:“晓得辽。”

不归又恐吓他:“而且估计要冻晕在半路。一个子儿都没有的傻小个,没走几步估计就被拐了。”

楚思远笑开:“不会的,我晓得怎么拐别人哩。”

假装弱小无依,用无辜天真容貌去骗一骗善心人,或者恶心人也没关系,跟着他们先出得城,再悄悄贼他们的财物,坏他们的锁,一路走一路偷鸡摸狗……

不归没怎么过脑,接道:“哦,拐我么?”

楚思远的黑暗思绪猝不及防被打断,被激得脸庞发红:“咳咳。”

不归便笑了:“坏小孩啊。”

楚思远恼羞成怒:“阿姐才是坏胚!是你先瞒我诓我误导我的嗦!知道就告诉我啊!”

不归拿下巴磕他脑门:“谁叫你想入非非的,这么纤细——”

说走就走,真是个无情的孩子。

不归笑笑,捉着他的手指把玩:“好了,现在以白雪河山给阿姐个承诺,说你不再擅自弃我等而去。”

楚思远乖顺地由她摆弄,许久才道:“生老病死,除了最后一条,我都不离开你。”

不归原本惬意安然的脸骤然色变,她扭过他的身体按着他两肩:“你……”

你怎么会说这一句?!

然而他青稚的脸上先是茫然再是惊愕:“阿姐?”

不归指尖发抖,分辨出他脸上神色不假,方疲极低头,勉力维持:“莫要再口头儿戏生死了……”

楚思远撑起身,拿额头去撞她,不归被这么一击回魂,哭笑不得:“放肆,想打我么?”

楚思远仿佛有些气恼,气了半天却也不不知如何说,闷闷地把脑袋杵她肩膀上,不言语了。

不归揽着他,过一会又晃晃他:“不看雪了?”

“咱们回去吧。到下头去玩。”

不归便裹上斗篷,牵了他回家。楚思远戴个棉帽,一路上时不时就从她的伞下跳出去玩雪,然而手还是在她手里的,故而也蹦不出太远。

“我怎么感觉自己在遛狗?雪有那么好玩么?”

“好玩啊,阿姐,长丹的雪会下多久?”

“你住多久,就下多久,直到你看腻北地的雪怀念南地的雨为止。”

两人闲聊着回去,偶尔不投机拌起嘴来,她便捏一捏他的耳朵或脸颊,楚思远不回手,不时哼起小曲来。

正路过个园子,一个雪球忽然飞来,砸到了哼着小曲的楚思远。

楚思远一个趔趄,不归拍去他肩颈的雪,他却是十分新奇:“这就是打雪仗了?”

园子里探出一个脑袋来:“谁在说话?哇姐!”

第二个脑袋:“不归姐姐?”

第三个:“表姐……”

三个半大孩子白嫩的脸庞中居然还混有第四个:“嚯!丫头一起来吗?”

那人岁数已是踏入了老的范畴,然而鬓发未白透,皱纹不多,神情竟同孩子一般顽劣,不归诧异过后便忍俊不禁了:“叔公,您怎么也同孩子们闹?”

威亲王哈哈笑:“一年难得闹雪,躲屋里可不好玩。”他又朝他俩招手,“打雪仗多点人才好,你俩也来闹一闹吧,就当活动活动筋骨。”

不归牵着楚思远前去,忽而将他推了出去:“我可不行,让他连带我的份,和你们一起玩吧。”

楚思远被推到他们跟前,楚思平与他有梁子,思鸿被他耍了一把,两人一个冷漠一个赌气,倒是老三思坤和老头儿威亲王围着他。

“你是我小弟!会武功吗?”

“小乖乖!叫声叔公来。”

楚思远有些局促,回头看向伞下言笑晏晏的她。

一旁思鸿存心看好戏,嘎嘎奸笑道:“坤啊别看咱小弟小啊,他可能打了!”

思平:“对,为兄就被揍过。”

不归点点头,鼓励地朝他努努嘴。

楚思远:“……”

他转头先朝威亲王微鞠躬:“叔公好。”再看向那个诡异热情的三哥,咽了咽口水:“……三哥好。”

思坤已是两眼带光摩拳擦掌:“太好了!有了你我就不是小了,你还会武功!小弟要不咱们来切磋一下当做三哥给你的见面礼?”

楚思远连忙摆手:“不了不了。”

旁边三个全起哄:“来啊切磋啊!”

“不成不成,我答应阿姐不混了……”

适时不归拢着手进园子:“冬日大好时光最宜切磋,此时不切更待何时,囤着过年吗?”

一老三小俱看着楚思远,八只眼睛亮晶晶。

楚思远挠挠头:“既然阿姐怎么说,那真来一把?我不会切磋,打架会一点点。”

楚思坤已经拉了他进园子,叫道:“来来来!快使出你的民间功夫和我打一架!”

不归好整以暇地坐暖亭里,笑道:“都放开点,赢的有奖赏。”

她的奖赏向来丰厚且合人心意,思坤当即士气大振:“不归姐我要父皇给你的那柄软匕!”

“好说。”

楚思远唇角微扬,和思坤一同拉开架势,威亲王在一旁喊号令:“数到三就开始。”

一声三落下,两个男孩一并扑向对方,思坤是根基不俗的正统架子,楚思远是无师自通的花招多,照面就是一连串灵活的虚招,思坤一连避过,正一脚挨过去要弯膝撞散他下三路,岂料楚思远泥鳅似的一滑,仗着个头小侧身拦了思坤的腰,大喝一声借力就把他掀翻在厚雪里头。

思平嘴型哦,思鸿嘴型哇,威亲王哈哈大笑:“三小子栽了!”

楚思远连忙爬起来去拉思坤,笑得痛快:“怎样?”

思坤晃晃脑袋的雪:“厉害!果然是我弟!”

楚思远回头笑:“阿……”

还没叫完,一个小雪球砸到他胸膛处,捏得不扎实,轻轻一碰就顺着赤火衣簌簌掉下。

不归拍拍手里的雪,笑道:“赏你的。”

他望着她狡猾的笑意,那小雪球似乎是把心口的爱意都砸化了,融进四肢百骸里游走。

“再……再赏个噻?”

“好说。”不归一手支腮,一手指向他们,“打赢一场赏一个。”

她笑向其他三个小的:“你们也一样,与谁打都成,赢几次就拿几回赏。”

四个年岁相仿的男孩看了彼此一眼,下一秒就撸起袖子嗷嗷叫着扑在一起,扭到后来也不分谁是对手了,全在雪地里打滚,吱哇乱叫,犹如四只雪橇犬。

威亲王跑到暖亭边和不归一起乐不可支地看他们闹,笑得胡须都翘起来。

不归看着他们,眼神柔软。要让那幺儿融进他们,也许只要热腾腾的一架,一架不行那就再来几架,男娃么,率性得多,泥巴雪地里滚几遭,起来就勾肩搭背了。

思平把楚思远撂在雪地里,大叫了一声,楚思远驴一般的长叫,刨着雪兴奋不已。

不归忽然触动:若今生四子手足始终呢?念头一起她又立即挥走,前世皇室之争中尝到的苦果还不够?可那争战到底是数年后的事,如今在这些尚且稚嫩的皇子眼里,最重要的不过是一场雪仗的痛快。

“老夫当年也跟他们一样。”威亲王抚须大笑。

“他们怎么能跟您比?”不归自怀里取出一个锦囊,轻笑道:“叔公,您的丰功伟绩就别叫他们效仿了,瞻仰就够了。”

威亲王接过那锦囊摸了摸:“这是何物?”

“您轻狂的伟绩。二弟把钥匙改成发簪,天天戴头上朝您嘚瑟呢。”

威亲王抖了抖胡须:“哟!竟是这个,那须得缴。”他收进,捻了捻胡须,“多年故旧物了,思鸿没擅自添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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