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端着热好的菜走过来的君弈心下一咯噔,连快步上前,紧张道:“妈,你怎么也做起媒婆的事了。”
“我还没说你呢!”宋春华提起这件事就来气,“你二舅家的表弟,前阵子生了个大胖小子,人家前头还有个闺女,你再看看你,过了今天你都二十五了,别说孙女,你连个对象都没有,我可告诉你,明年你要是不给我带个儿媳回来,就别怪我逼着你去相亲。”
君校长轻哼了一声,看了眼儿子和宁致,皱眉道:“好好的日子,提这事做什么?”
“我这不是着急么,每次回去,都在问我什么时候能抱上孙子,我父母那边也催了几次,还让我眼光别太高,耽误了儿子。”她说着,眼睛盯着君弈戴在中指上的戒指,又道:“你要是有喜欢的人,就带回来给妈看看,妈不是那种是非不分的恶婆婆,只要你喜欢,她也是个好的,到时候妈出钱给你们俩在县城买套房子,让你们过自己的小日子。”
君校长一愣,随即端起茶杯呷了口茶,他算是听出来了,妻子这是不好直接打听儿子的心上人,就以这种方式着手。
他睨了眼老神在在的宁致,轻咳了一声,道:“今日是儿子的生日,先吃饭吧,这事回头再说。”
宋春华眼见事情就这么轻轻的揭过,瞪了和事佬丈夫一眼,转身去厨房下了碗长寿面。
吃饭间,君弈频频看向没有表态的宁致,心中渐渐泛起一丝酸涩。
他很想对母亲说,他有喜欢的人,人现在就在家里,可宁致没说话,他也不敢贸贸然的宣布恋情。
君弈的视线虽然隐晦,但宁致又不是瞎子,他放下筷子,等大伙都吃完了,道:“老师,师母,你们早些去休息吧,我晚上不走了,在蛋蛋房间凑合一下,桌上的碗筷我来收拾。”
君有志看出宁致有话想对儿子说,拉住了想开口的妻子,嘱咐俩人也要早些休息,便带着妻子回了房间。
等客厅只剩下俩人时,君弈欲言又止的望着宁致,心中的酸楚却是怎么都说不出口。他沉默的站起身,收拾碗筷,一言不发的走进厨房。手脚麻利的从炉子上提起水壶,倒出热水,试了试水温。
宁致微微侧目,若有所思的凝视着青年修长的背影,忽而笑了笑,起身走过去,展开双臂自他背后环住他的腰,低声道:“生气啦?”
“没有的。”
“你这样可不像啊!”宁致听着他冷硬的话,掰过他的脸,认真的解释道:“今天是你的生日,在师母态度不明朗的情况下,如果我冒失的开口,不但会搅了你生日,也会惹的师母不高兴。”
听了宁致的解释,君弈一扫心中的失落,动容道:“是我无理取闹了,对不起。”
宁致抬手抚摸着他微凉的脸颊,心下一动,凑到他的耳边低语了几句,君弈听了之后脸颊一红,喉间溢出几不可闻的轻嗯,旋即面红耳赤的把人推出厨房。
……
夜深人静时分,宁致悄无声息的推开君弈的房门,昏黄的晕光立时倾泻而出,他反手关上门,双手抱胸,好整以暇的倚在门背上,欣赏着立在床边的青年。
但见青年穿戴整整齐齐,一身灰格子西装里搭配着小马甲,雪白的衬衣领口系着褐黑色的领结,克己又禁欲,而他白.皙的脸颊在宁致的注视下慢慢爬了一缕红晕,他紧.咬着唇.瓣,羞涩的小摸样里似是有几分隐忍和克制。
宁致眸色一暗,抬步走上前,抬指挑起他的下巴,哑声道:“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在、在想什、什么?”
宁致放下他的下巴,牵起他因紧张而紧握的拳头,一点点掰开他白.皙漂亮、骨节分明的手指,压低嗓音沉声道:“我挑选衣服的时候就觉得这身衣服很符合你的气质,让我有种想扒.开你衣服的冲动!”就是眼神不太到位。
君弈错愕的掀开眼皮,仿佛不敢相信一向沉稳得当的青年会说出这般……这般下.流的话来,他激动的手心一紧,牢牢地握住宁致的手,怦怦直跳的心脏犹如住了一只小鹿,拼命的撞击着他的心房,他垂下眼睫,颤抖道:‘你、你想怎么做我都随、随你。’
宁致感受他起伏明显的胸膛,挑在他下巴上的手轻柔而又婉转的落到他领口,眸色暗沉的看着褐黑色的领结,轻抚片刻,猛地撕开,露出领结之下扣的整齐的扣子。
……
冬天的夜晚漆黑又漫长,仿佛只为掩饰那一室春光。
翌日清晨,宁致缓缓睁开眼,侧过脑袋,怀中之人还在沉睡,他小心的抽.出手,捡起地上的衣服穿戴整齐,放轻脚步打开房门,一抬眼,就见宋春华一脸惊讶的望着他,“水生,你怎么……”
话还没说话,余光扫到了宁致露出在外的脖颈上,眉心一蹙,眼底闪过一抹疑惑,“你脖子上——”蓦地,她似是察觉到了什么,脸色一变,猛地上前,推开儿子的房间,一股还未消散的暧昧气息扑面而来。
她震惊的瞪大双眼,仿佛不敢置信一般,抬起颤抖的手指,“你、你们……你们……”
作者有话要说:宁致:啊哦!头一回吃肉,就被丈母娘给逮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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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养娃从小抓
天刚破晓, 却迟迟迎不来黎明的曙光。
一如宋春华此刻的心,宛如窗外黑压压的云层, 沉甸甸的, 压的她喘不过气来,几近窒息。
她晃了晃抬在半空的手, 虚浮的脚步酿跄了两下,重重地撞在门框上, 往日和善的眼神此时迸射.出复杂难言的情绪。
蒙在心头的黑雾就像遇到了破开云层的曙光, 把丈夫最近古怪的言词,儿子迟迟不交女朋友的疑惑照的清楚明亮,以及昨晚看到俩人牵手时, 心头涌起的怪异感, 再结合眼前的情况,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师母, 你没事吧?”宁致关切的上前, 抬手想去搀扶身形不稳的宋春华, 不想宋春华蓦地睁开眼,凌厉的眸光直射向宁致, 道:“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
宁致看了眼还在沉睡的君弈, 上前扶着宋春华, 小声道:“师母, 我们去客厅谈可以吗?”
为人父母,最在乎的是什么?
自然是儿女幸福安康。
宋春华见他眼底的担忧不作为,冷厉的眸色渐渐缓和了下来, 只是看他一眼,便任由他关上房门把自己搀扶到客厅。
宁致把她扶到沙发坐下,又转身到来一杯热茶,递给她,转而坐在她的对面,缓缓道:“我跟阿弈在一起有些时日了,隐瞒您这么久,我很抱歉。”
说着,他抬手揉了把脸,像是坚定了什么,目光坚毅地望着眼前的妇人,诚恳道:“别的不多说,您要是心头不痛快,或打或骂,我绝没有怨言,但我跟阿弈是两.情.相.悦,希望您看在蛋蛋的份上,能给我一个机会。”
宋春华呆呆的坐在沙发上,脑海一片空白,想说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她无疑是很喜欢水生这个年轻人的,受丈夫影响,她天然就对追求学习精神.的人有好感,而且他性格方面又沉稳懂事,自打拜丈夫为老师后,对她和丈夫无一不体贴孝顺,对蛋蛋那个儿子也是尽心尽责。
她偶尔还感叹,虽然水生年轻时糊涂过,但就是因为糊涂过,所以改过自新后才更懂得疼人,如果家里有个闺女,交到水生手中,她是百分百放心。
可当那个人变成儿子……
理智渐渐回笼,她眼神复杂的望着眼前的青年,青年经过这些时日的修养,蜡黄的肤色开始有了几分白.皙,双颊也多了些肉,周正的眉目更是蕴满了对她的关切,而关切之下,却是隐藏的担忧。
担忧什么,她心里清楚。
感情这种事,一个巴掌拍不响,如果儿子没有这份心,任凭水生如何勾搭也没用,再者,她隐隐觉得这件事有可能是儿子主动的,毕竟自己的儿子,就算不是全部了解,也了解了七八分。
再说了,水生膝下有儿子,怎么看都不像是能跟男人搅合在一起的人。
而且,她还想到了最近丈夫对她的试探。
以昨晚的情况来看,丈夫肯定早就知道了,而以他的脾气,竟然默认了,所以这件事……
她良久才缓过神来,端起杯子喝了口热茶,苦笑道:“你们这样让我今后还怎么抬得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