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回了家。
禹烽把行李箱帮顾子昂拎到楼上，转身时被顾子昂叫住：“禹烽先生……”
“什么事？”
“这个……”顾子昂纠结了一路，最终还是选择告诉禹烽，他打开行李箱，露出里面一排排的药剂瓶和注射器，“这个是黎锦辉今天给我的。”
“黎锦辉？”
“就是我的改造医生。”顾子昂斟酌道，“他说我还需要持续注射药剂。”
禹烽沉默不语。
顾子昂能看见他眉心微蹙，但猜不出他心里想什么，于是只好自己笑着再次开口：“不过，没什么别的影响的，您可以放心。”
“嗯。”禹烽抬眸直视着他，“他还说什么了？”
“也没什么……就说这药剂不能停止注射……”顾子昂有些没底气，这事如果真的追究起来，其实算是他跟黎锦辉欺骗了BL集团和买主。
虽然他今天才知道此事。
“我知道了。”禹烽最后留下这样一句话便转身离开。
顾子昂坐在床边，缓缓叹了口气。
下午禹烽去了书房，顾子昂就在自己房间待着，收拾新买的衣物和日用品，收拾完之后躺床上用手机查看新买的电子书。
如此两不相扰，很快就到了晚上。
顾子昂很自觉地下楼，去厨房做晚餐。
做到一半，禹烽下楼来，看见他在做饭便又退出去，坐在客厅沙发上打开了电视。
顾子昂做最后一道菜的时候，隐隐感觉到腹痛，他动作一顿，不由想起黎锦辉对他说的话。
莫非是心理作用？
哪有说疼就疼的？
顾子昂坚持把最后一道菜做完，腹中疼痛果然加剧，他关掉火，捂着肚子跑上楼，拿了一支注射器和药剂准备注射。
禹烽看他突然跑上楼，愣了片刻，也跟上了楼。
来到顾子昂门口时，就看见里面的少年瘫坐在地，满头大汗地将一剂药推进静脉，喘息不止。
听到脚步声，顾子昂抬起头来，看着跟上楼的禹烽，勉强笑了笑，却没过多解释。
这个时候，怎么解释好像都不太对。
禹烽蹙眉看着他：“这药……有副作用？”
“是有一点……”顾子昂抹了把汗，“不过还好，按时注射就没事。我一时忘记了。”
其实是心中还留有疑惑，所以才没注射。
亲身经历过，他才信了黎锦辉的话。
禹烽蹲在他身边，伸手拿过了那支注射器，翻来覆去地打量：“不是毒、品吧？”
“当然不是。”顾子昂否定道。
“不是就好。”禹烽目光扫过顾子昂按着腹部的手，“我再问你最后一次，那个改造医生，真的没再跟你说别的了？”
顾子昂眼睫毛上都挂着汗珠，他眨眨眼，看向禹烽，忽而一笑：“说了。”
他怎么忘记了，禹烽是他的禹烽啊，无论发生什么事，对方肯定是站在自己这边的，他不该瞒着禹烽。
禹烽一副静听的模样。
顾子昂缓缓道：“他说，这药剂必须按时注射，否则会腹痛不止，严重时会昏迷，还可能危及生命。”
“而且，即便注射了药剂，也会有其他的副作用，比如恶心呕吐，跟怀孕症状差不多。”
“更重要的是，我不一定是被改造成功的试验品，很大可能，是无法怀孕的。”
第70章 担心
顾子昂说完， 偷眼观察禹烽的表情，但见他表情并没什么变化，便不知道再说什么， 只能默默叹口气， 弱弱道了歉：“对不起……”
“还有吗？”禹烽继续询问。
顾子昂努力平复喘息， 回道：“他……好像跟之前拍卖我的那位金主有私怨。今天他找我，第一个提出的， 就是让我以注射药剂后遗症为理由来推荐他到金主家。不过我拒绝了，而且跟他说我没在那个金主家。”
“金主？”禹烽轻轻重复了一下这个词，似乎是在玩味， 又似乎只是好奇。
顾子昂垂头， 有点窘迫地避开了禹烽的视线。
禹烽没再对此发言，反而问了句别的：“你很缺钱？”
“……也、也还好啦。”顾子昂含糊不清地开口，头垂得更低， 仿佛更无地自容了。
“你有他联系方式？”禹烽问。
顾子昂抬头， 目光惊诧：“您……”
“既然你的身体可能会出状况，当然有医生在比较好。”禹烽伸手， 慢慢搀扶起顾子昂， “不过……我还要考虑， 是请他来还是请另外一位医师来比较好。”
“您不怪我？”
“你都向我坦白了，为何要怪你？”禹烽扶他在床边坐下，随后起身， “再说……你是叶少钧送我的生日礼物， 我又没花钱，谈不上怪与不怪。”
顾子昂：“……”
好吧， 就知道你很正直，很冷淡， 不过也不用都说出来吧？
顾子昂内心腹诽了两句，坐在床边又缓了一会儿，感觉腹痛减轻，逐渐好转，才松了口气。
禹烽见他表情放松下来，便离开了他的房间，到门口时嘱托他：“在这等我。”
顾子昂躺倒在床，揉着肚子暗暗骂了两句黎锦辉，这个家伙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希望禹烽能够拆穿他。
不过自己好像已经上了贼船。
——不注射药剂，会腹痛不止，甚至危及生命。
——注射药剂，会恶心干呕影响食欲，而且还不一定能怀孕。
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照这样看来，自己工作可能也会受影响……
顾子昂一脸愁容地叹气。
在腹痛消退之后，顾子昂坐起身来，想下楼看看禹烽在做什么，但还不等他下床就听见了脚步声，声音很重。
顾子昂抬头，原来是禹烽端了饭菜上来。
他忙迎上去：“谢谢……我来吧。”
禹烽也不阻止他，两人一块把饭菜摆在房间的书桌上，准备享用晚餐。
禹烽吃到一半，见顾子昂挑挑拣拣，吃得很少，猜测可能是刚注射完药剂的后遗症，便没劝他多吃。
顾子昂的确是勉强吃了几口，为了不让自己冲出去吐，他挑的是相对有食欲的。
“你这样……可没办法出去工作。”禹烽开了口。
顾子昂冲他笑笑：“我会协调好的，并且会多注意。”
“……随你。”禹烽收拾完碗筷，“今晚你好好休息，我不打扰你。”
说完，他端着剩余的饭菜下楼了。
顾子昂明白他的言外之意——就是今晚不用跟他做床、上、运动的意思。
顾子昂虽然不知道禹烽到底怎么想的，但他对禹烽有信心，单方面认定这是在心疼他。
顾子昂洗漱完毕，清点了一下注射药剂，行李箱里的药剂瓶一共三十份，够用一个月。
这一个月，他要想办法解决这件事才行。
入睡前，彭越给他发来消息：明天上午十点，星悦公司，三层会议室。我姐叫彭欣。
顾子昂回复：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
彭越：【加油】。
顾子昂：等我好消息吧！
明天应该算是半面试类的会面，顾子昂从床上爬起来，从自己新买的衣服里找出一套合适的衣服，放在旁边的小沙发上，这才乖乖躺倒睡觉。
禹烽在楼下收拾好碗筷后，进了书房。
他打开电脑，查了一下BL集团的改造医师资料。
发现黎锦辉此人的确不太妥当——首先，成功率不高，进集团后他才改造成功一个人，也就是顾子昂；其次，他有黑历史。之前被他改造的人都已经去世了。
禹烽表情凝重，眼前闪过那少年明亮的笑脸，他有些烦躁地将鼠标摔在桌上，倚着靠椅长出了一口气。
为什么自己会如此在意一个刚刚认识的少年？
不过是件礼物而已，听之任之不好吗？何苦给自己找事做？
禹烽在书房纠结了半晌，才关掉电脑上楼。
路过顾子昂房间的时候，他轻轻打开门，发现顾子昂已经睡了。他盯着顾子昂的睡颜看了一会儿，重新将门关上，回了自己房间。
禹烽关好自己房门，掏出手机给叶少钧打了过去。
叶二少不知正在什么地方浪，好半天才接电话，而且背景音嘈杂乱腾，禹烽听着叶二少大着舌头“喂喂喂”的声音，直接挂断了电话。
三分钟后，叶二少给他打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