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长生的伤该如何解……”
一仙阁内,冷风习习吹开纱帘,二人一跪一站,又是一阵良久的沉默。
“好啊……”
墨鲤为了医好墨长生的伤,居然不惜下跪来求他!
“墨鲤,你真是越来越让我出乎意料。”
下一秒,墨鲤便被绛神一把拎了起来,丢上了冰冷的榻!
“你……你干什么……”
四周的景象,再一次幻化成漆黑一片的朦胧里,未知的恐惧让墨鲤变得警觉,她一把抓住上古龙指节,下意识地向前刺去!
“呃……”
绛神呕出一口鲜血,只见他的腹部被扎出了一个大洞,鲜红的血蔓进他大红的衣袍,整个空间内充满了血腥的气味!
“绛神,我警告你,你不要对我乱来!”
墨鲤刚一起身,只觉得心口处忽而传来一阵痛苦地心悸!
“好痛……”
漆黑一片的空间内,红衣男子浑捂着伤处倒在地上,而墨鲤则一头栽倒在榻上,心悸地动弹不得……
“绛神,你……你是不是给我下了什么蛊……”
绛神抹掉了嘴角残存的血渍,捂着被扎得血肉模糊的腹部踉踉跄跄走来。
“你这个笨蛋,我若是给你下了蛊,怎么可能会告诉你?”
“那……我为何会如此心悸……如此难受……”
墨鲤疼痛难耐地捂住心口,此时此刻,她恨不得把心脏活活扼出来,好尽快结束这痛苦。
“鲤儿。”
受伤的绛神缓缓爬到墨鲤的身旁,二人并排仰面倒在小小的榻上,一齐看着上空无穷无尽的黑。
“嗯?”
墨鲤正发着呆,绛神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第三十八章 木已成舟
“鲤儿,你当真忘了么?”
墨鲤瞪大了眼睛,此时此刻,她与绛神离得是这样近,近的可以听到他的呼吸。
“那一日,我们就在这里相约,未来一万光年一体同心,共生死,共患难,如有违背……”
绛神的声音很低沉,他的眼神开始渐渐变得温柔,似是想把她融化一般。
墨鲤捂着怦怦直跳地心,她知道这心动并不是她内心真正想要的,因为她可以清楚地感受到,每当绛神靠近她的时候,总会有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制着她,并驱使她变成绛神所希望的样子。
她想逃离,怎奈绛神的力道太大,她根本无法逃脱。
“所以,这一世,你若伤,我便痛;你若离,我则去;你若死,我无活。”
深深的誓言在耳畔响起,感受到压着自己的绛神身体开始逐渐的变热,他有力的呼吸打在她娇柔的皮肤之上,墨鲤只觉得自己的神经开始渐渐地麻痹,变得软弱无力。
墨鲤闭上眼,初见绛神那时的场景,犹历历在目。
可是,若是此生此世她注定与绛神纠缠不清,那么长生呢?
那个含辛茹苦把她养大的长生,那个为了自己可以不顾一切的长生,那个回眸一笑百媚生的长生,她该放下吗?她能放下吗?
“鲤儿……”
眼前人的呼唤把墨鲤的思绪拉回了现实。
“你的人在我的身边,我不允许你再去想其他的人……”
似是猜透了她的心思,绛神的表情开始变得痛苦,他的言语里,是少有的温柔。
“我知道,鲤儿喜欢墨长生的温柔,喜欢墨长生对你好,但是我也可以为你变得温柔,我也可以对你更好……”
墨鲤没有回答,她不知道墨长生现在的伤势如何了,也不知道他这伤还能撑得了几时……
“绛神,我问你。”
墨鲤的语气里充满了坚定。
“要我如何做,你才能出手救长生?”
这一问出口,绛神狠狠将墨鲤丢在一旁,起身整理好凌乱的衣衫。
“嫁给我,还有我想要一个长相漂亮、灵性好的孩子。”
墨鲤冷笑一声。
“呵呵,我早就猜到了。”
八卦泉灵根与其他的灵根不同,不仅可以强行植入灵修者的体内,而且还可以传给自己的子孙,世世代代。
一旦墨鲤与绛神有了孩子,那么他们的孩子将会继承墨鲤的八卦泉灵根。
“你只是想得到我而已,至于孩子……就算了吧。”
“没关系,孩子的事,我并不很着急。”
墨鲤想逃,暗暗在心中默念八卦阵咒语。
无奈,脖颈处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绛神的大掌把墨鲤抓的生疼。
“你休想。”
“三日之后,你我在巫界主持大婚,而且日后你必须和我拥有一个孩子,记住,我只想要你的。”
墨鲤有些喘不过气来。
“放眼天下,我既不是最美,更不是最强,只是个悠然小仙,就连唯一可以让我引以为傲的八卦泉灵根都是拜你所赐,绛神,为什么要选择我?”
“我一无所有,你又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呢?”
绛神没有回答,只见他取了几支蛊毒在身上,转身就欲离去。
“绛神,你也要去哪?”
墨鲤踉跄着起身,不想榻上有暗器,四条被施咒的锁链紧紧地束缚住了她的四肢!
“绛神,你使诈,真是卑鄙无耻!”
冰冷的铁链紧紧拴住墨鲤的身体,一股来源不明的寒气从铁链上传来,瞬间侵袭了墨鲤的身,将墨鲤的神通脉络部封住!
“天下竟还有如此阴邪之术,我的武功居然被封锁了!”
意识到自己又一次被囚禁,墨鲤索性不再挣扎。
“绛神,希望你可以言出必行,请你治好墨长生身上的伤……”
说罢,绛神便消失在一片黑暗之中了。
自此之后,墨鲤就陷入了无穷无尽的昏睡之中。
第三十九章 庄周小梦迷蝴蝶
三日后。
“主母,你该醒醒啦。”
浑浑噩噩之中,两个小喜娘笑眯眯地为墨鲤擦洗着身子,铜镜之中,少女的肌肤洁白如雪,一双美丽的大眼睛里却丝毫没有喜悦,空洞地看着周围的一片漆黑。
“吉时已到!”
一片漆黑的远方,缓缓驶来一台大红色的花轿。
木已成舟,无法回头。
放眼这世间,凡间的人类为情所困,为情所累。
他们仙界,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墨鲤缓缓地低下头,她看着镜中被打扮的光鲜亮丽的自己,心中忽而忆起从前,她与墨长生在云上府那段温馨又美好的时光……
“罢了……”
无病呻吟,有何意义?
暗自伤感,何以解忧?
既然无法摆脱命运的嘲弄,不如乘风破浪,把这条本是荆棘遍布的路走成阳关大道,把坎坎坷坷的一生过得火火红红。
墨鲤毅然起身,她穿着一身大红喜服,定了定神,便跨着大步走了出去,踏进外面一片漆黑一片里。
绛神一愣,他觉得此时此刻的鲤儿,与从前大不一样了。
“起轿!”
礼官高呼一声,只见四个壮汉一齐将花轿举起,正当他们即将启程之时,就听到花轿里响起一个有些陌生的声音。
“慢!”
“今日我与绛神大婚,为何要在这暗无天日的秘境里举行大婚?莫不是绛神不想对外界承认我这个明媒正娶的妻子?”
墨鲤的话语是那样犀利,丝毫没有温度。
“若是你要娶我为妻,今日就该带我巫族老巢走一走,而不是在这暗无天日的秘境里敷衍了事。”
“我要让巫蛊仙族的族人都知道我墨鲤是他们的主母!”
绛神没有言语,墨鲤也丝毫不在意。
她不再似从前那般清心寡欲,不再似当年那般天真烂漫、与世无争。
她不得不去争,不得不去讨得绛神心生欢喜,不得不让绛神心生敬畏,不得不去在巫蛊仙境打出一片天……
若是稍有差池,长生的病可如何是好……
“你们给我停下,我要下轿,去巫族老巢!”
绛神有些为难。
“想当年,我们巫蛊仙族被墨府追杀,不得已才找到一处偏僻的地方作为老巢,那里不似巫族秘境,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凭空得来,蛊乡条件恶劣的很,我怕此去一行会让你受苦……”
墨鲤抓住绛神的手。
“走,带我去巫蛊仙族的老巢。”
绛神看墨鲤如此坚决,便只好带鲤儿飞出了秘境。
终于出得了巫蛊秘境,眼下二人已是飞到了云边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