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芷馨点头,“知道,诸葛夫人是说···徐京墨会失态?”
的确,自己也担心过这个,现在被诸葛婉这么一提起,杨芷馨觉得这已经是百分百会发生的事了。
诸葛婉接着说:“自然是如此,若是他不能接受,一时失态而导致事情暴露,后果岂敢想象?”
又看了看外面,小心谨慎的样子让杨芷馨更加纠结。
“徐京墨应当不会如此吧?”
诸葛婉皱眉,认真问:“你敢确定?”
杨芷馨又动摇了,的确,自己真的不能确定,徐京墨喜怒形于色,心里很难藏住东西,之前忍住不打招呼都让他如此艰难,看到自己去侍寝,擦身而过的时候怕是连自己都不一定能淡定,而他真能依旧如此从容?
一下慌了神,这哪是侍寝,简直就是送死,杨芷馨抓住诸葛婉的胳膊,说:“如此说来,这可如何是好?诸葛夫人务必帮助妾!”
说完就要跪拜,诸葛婉赶紧拉住,思考了好一阵,然后说:“难,若要真的避免,你将要失去的东西太多了。”
杨芷馨大为惊讶,接着又呆若木鸡,很久才缓缓说:“诸葛夫人是指···”
诸葛婉苦笑,“你可舍得?”
杨芷馨无言了,诸葛婉说得不是别的,就是指不去侍寝了,也就是放弃皇帝的宠幸,放弃自己平步青云的机会,这虽然是自己一开始口口声声说的愿望,但现在真要自己去做了,竟然是如此的舍不得。
但是不这样做的话后果太可怕了,不但会伤了自己和徐京墨的心,甚至连命都会没有,如此一比较,自己还有可选的吗?
说起来,自己对司马炎的感觉是什么呢?那个拥抱只觉得安心温暖,至于有多少爱,恐怕自己都不清楚,也许自己的确对司马炎有好感,但还不至于可以像叶紫苏那样,拿着身家性命拿着未来的一切去赌一场吧?
杨芷馨看向诸葛婉,诸葛婉满脸的惋惜和为难,杨芷馨知道自己太扯淡了,给诸葛婉出了个大难题,心里的愧疚都不禁堆积了很多。
对着诸葛婉说:“妾还是以稳重为主吧,自当拒绝陛下,若是徐京墨失态,那一切就完了,胡贵嫔赵夫人都知道妾和徐京墨的关系,想必其他三夫人也应当知道,这次如果出了差错,她们肯定会置妾二人于死地的。”
诸葛婉见到杨芷馨明白道理,也不禁欣慰叹气,在诸葛婉这些人看来,杨芷馨放弃的东西太过贵重了。
“你明白就好,也是难为你了,既然如此,你便再忍耐一些时日,我设法让徐京墨不再守卫陛下寝殿,到时候你再受陛下宠幸,即便徐京墨得知,也无法闯入北宫,时间久了也就平静了,到时候你仗着陛下宠爱自求高位,必然能保全所有人。”
杨芷馨无奈答应,这毕竟是自己一再等待的机会,不是为别的,就是为兑现当初能保护叶紫苏和邓合欢的诺言,也是为了保护自己,就这么扔掉,杨芷馨万分舍不得,总觉得以后再没有机会了,眼泪都快要流出。
诸葛婉再次站起,“你这样的确不行啊,好好在殿中平复心情吧,此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叶修仪也不例外,宫中耳目众多,将来哪天说漏嘴,那便是欺君大罪,乌蔹莓速去告知叶修仪不要透露我来此处的事。”
乌蔹莓连忙答应,和诸葛婉一同出了内殿,诸葛婉招呼两个侍从守在杨芷馨内殿门口,正色大声说:“任何人不得探望进入杨婕妤内殿,你二人严格把手,知道了吗?”
故意说给叶紫苏听的,而那两人应诺,青黛听到了声音立刻从内殿走出,看到诸葛婉出来了,赶紧招呼叶紫苏出来送别。
诸葛婉看到叶紫苏都出来了,对着她说:“也罢,我便亲自告诉你吧,我这次过来,你不可告知任何人,这可是关系到杨婕妤未来的大事,你也不要再询问杨婕妤什么了。”
叶紫苏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满肚子疑问,但身份如此也只能领命,没有询问的资格。
诸葛婉让乌蔹莓回杨芷馨内殿,自己也立刻离开了竹棽殿。
叶紫苏很不放心,盯了杨芷馨的内殿很久,感觉还是出了什么大事,担心杨芷馨一个人应付不来故意硬撑,还是想要去看看。
刚要几步前进,留下的两个宦官立刻拦住,行礼说:“叶修仪留步,杨婕妤不见任何人。”
叶紫苏十分惊讶,说:“我与杨婕妤住在一处,平常都会见面无数次,怎会忽然不愿见了?”
宦官微笑说:“奴男只是下人,只是遵从上面命令,叶修仪便不要逼迫了。”
叶紫苏又往里面望了望,还是担心不已,旁边的青黛怒气满面,一下抓住叶紫苏的胳膊,“叶修仪,还是回内殿吧,别人刻意回避,叶修仪何必还要死追不放?”
叶紫苏没有回答,只是被青黛拉着往自己殿里走,“叶修仪以后别再管杨婕妤的事了,叶修仪有陛下宠爱,没有必要非要和别人交好了,更何况对方如此态度。”
叶紫苏仍旧没有回答,只是叹着气随着青黛回了自己的内殿,杨芷馨在内殿听到青黛大声说话的声音,立刻忍不住要出去解释,但那两个宦官仍旧拦住,杨芷馨知道他们的做法是为自己好,只是回到内殿默默垂泪。
一下午杨芷馨都躲在内殿里,竹棽殿安静得就如同空无一人,赵粲这次也并没有再搞什么练习的花招了,杨芷馨已经有了被害妄想症,这么久的平静反而让她坐立不安。
走到门口,问两位宦官说:“你们二人在这里,赵夫人知道吗?”
宦官行礼回答:“这个奴男并不知晓,但是赵夫人掌控后宫,想必会有其他的方式得知此消息吧。”
杨芷馨心里是同意的,赵粲肯定是能得知诸葛婉的行踪,也能料到诸葛婉是在帮助自己,她这么久没什么动静,应当是猜到诸葛婉已经为自己做好准备了,怕是不会再来麻烦了。
杨芷馨再次体会到了诸葛婉的强大,也再次觉得自己不能想当然而不听从诸葛婉的建议,只会害了自己。
纠结了最后一次,心中的决定终于坚定了,拒绝。
天色渐黑,杨芷馨对乌蔹莓说:“你去外面守着吧,一定不能让中常侍接近而让其他任何人知道。”
乌蔹莓开口问:“杨婕妤已经决定了?这恐怕会惹怒陛下的,虽然不至于受刑,但是以后也许就没有机会了。”
杨芷馨微笑说:“我知道,但是你也知道徐京墨有多看重我,现在过去见到徐京墨,后果难以设想,比起我二人的性命,陛下宠幸已经不值一提了,白天刚见过陛下,陛下下令时我也没有阻拦,此时再说月事或生病已经难以让陛下相信了,便直接说我心情不悦,难以服侍陛下吧。”
乌蔹莓惆怅万千,这样如同飞蛾扑火自取灭亡,但也只能同意然后出殿准备。
千里光带着人簇拥着步辇来接杨芷馨,乌蔹莓早早就看到了,立刻迎上,千里光让众人停下脚步,等着乌蔹莓靠近。
乌蔹莓对着千里光行礼,“中常侍大人。”
千里光也和气说:“杨婕妤的近侍为何走到这里来了?”
乌蔹莓看了一眼千里光身后的人群,可不想泄露出去这么重大的事,对着千里光说:“还请中常侍借一步说话。”
千里光和乌蔹莓走到旁边稍稍远的地方,乌蔹莓说:“还请大人回告陛下,杨婕妤不能侍寝了。”
第102章 暗助
千里光没想到杨芷馨比叶紫苏还夸张,大为惊讶,这竹棽殿的嫔妃都怎么了?别的嫔妃侍寝都是顺顺利利,怎么每次一到这里来就全是毛病。
连忙问:“为什么会这样?”
乌蔹莓满面纠结,说:“杨婕妤···杨婕妤她···”
杨芷馨交待的话太忤逆了,乌蔹莓难以说出口,仍然想起叶紫苏那天说过,司马炎误以为叶紫苏不愿侍寝之后有多愤怒,如今又来一遍,还是真实的,司马炎得气成什么样。
这种事情哪有难以启齿的,而且当时杨芷馨也没有直接拒绝司马炎,想来不是生理上的问题,千里光很是疑惑,连忙又问:“杨婕妤怎么了?莫非生病了?白日见到还精神充足的。”
乌蔹莓见到糊弄不过去了,装病是不可能的,只会把太医引来然后弄得更多人知道,只能尴尬笑着说:“并非,只是杨婕妤心情不悦,说不愿意侍寝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