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犹寒……”梦呓中的声音颇为烦闷,显示出床上的人此刻心情并不好,“你这个畜生……”
云婳昨晚做了个噩梦,梦见水犹寒背着她和陈敏私下里勾肩搭背、卿卿我我,还把陈敏当成另外一个女朋友。
也就是说,这个滥情的畜生,只把她当成普通对象之一。
云婳气得觉都不安生,整晚半睡半醒的,临近醒来前,好像还听见耳边“咚”地闷震了一下,什么东西掉地上了。
她揉揉眼睛翻身蹭起来,脑袋还昏昏沉沉的,但两眼已经下意识开始往地上瞟,想看看是哪儿的东西掉下来了。
结果的地板上空空的,除了一副键盘,什么都没有。
键盘底下压着一张小纸条,露出半边来,云婳眼尖瞥到了。
是什么?她好奇地下床去,把纸条拿起来,看清楚上面那行字——
“云老师,对不起,我先去拍戏了,晚上回来再跪。”
云婳保持着那副蹲在键盘旁边的姿势,皱眉愣住了。
愣了好久,她才伸出手去摸这副键盘,上面已经有一大半按键凹陷了下去,坏掉了。她试着多去摁几次想让它弹上来,可惜除了手指被硌了几下,什么都没变。
这键盘又硬又硌人,云婳盘腿坐在地上,抱着它想了会儿,突然想明白那大清早“咚”地一声闷响是怎么回事了。
是水犹寒摔了。
云婳的眉头皱紧了,无端地觉得更烦。
她闷闷地在地板上坐了会儿,然后蹭起身,抱着键盘大步流星地出了房间。
水犹寒的行程安排得太紧密,发布会结束后也就那短短的一天休息时间,然后又该去周则的剧组继续拍戏。
唯一幸运的是,拍摄地点和发布会地点在同一个城市,不用再远走奔波了。
当晚,她结束剧组的工作后就赶紧回了酒店,一进房间,第一件事就是走到昨晚跪的那个角落。
可是……水犹寒四下看了看,发现键盘不见了。
只有云婳坐在床尾,脸色不佳地望着她。
“云老师……”水犹寒以为自己又要被赶出去了,没想到云婳抬手拍了拍旁边的床,“过来。”
水犹寒走过去,云婳又挪开位置来,指着刚才坐那儿:“坐下。”
“键盘我扔了。”云婳冷冷地说完后起身,把桌上的瓶子捞手里,蹲在床边去撩水犹寒的裤管,同时凶着开口道:“别动。”
于是水犹寒真没动,就那么安静地坐着。
云婳卷起她的裤腿,果然,那两片膝盖早就红肿不堪,高高地肿起来的地方连带附近的一大片肉都泛着胀血的红色。右边小腿上有一处破皮的淤青,应该就是早上跌的那一下摔破的。
不该任由她在那跪的,云婳想,昨天就该把水犹寒赶出去,不该让这个傻子不知节制地跪一晚。
大概她真的是傻子吧,明明知道是自己要跪的,还带一个那么硬的回来。
云婳不知道是在气还是在心疼,总之冷着脸一句话没说,一边又挤出药膏来涂在水犹寒肿起的膝盖上。
“键盘我扔了,你以后不用再跪了。”直到涂好药,云婳才板着脸开口。
水犹寒抓紧了手边的被子,望向云婳的目光中全是紧张,像只可怜巴巴蹲在快关掉的门缝口张望、担心被主人丢弃的小狗。
那双乌漆漆的眸子带着几缕似有若无的水汽,任谁看了也忍不住为之动容。
云婳做完了心里的斗争,站起来,长长舒了口气。
“水犹寒,这次就原谅你,下不为例。要是再有下次,我不会再要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还是那句话,都是小梦的错!不要怪小云!!!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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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欺负
水犹寒心里一震, 当即便知道这件事的事态严重到什么地步, 她攥着被子的手没有丝毫松懈, 反而心更加扑通乱跳, 想知道云婳究竟为什么如此生气。
她下次一定不再犯。
这时, 云婳把水犹寒遗漏在房间桌子上的项链盒拿过来,放到她手上,沉吟道:“东西你放好吧,以后不要让我看见它, 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沉甸甸的盒子落进手里那一刻, 水犹寒微微怔了怔, 手指无意识地捏紧了盒子, “云老师,你……你不喜欢?”
此言一出, 云婳也愣了半秒, 陈敏送水犹寒的东西, 她为什么要喜欢?
没有人会喜欢自己的女朋友勾三搭四,和别人暧昧不清。
“不喜欢。”云婳答得几乎斩钉截铁。
水犹寒捏着盒子, 顿了顿, 低低地开口问:“云老师是怪我乱花钱么?”
云婳拧眉:“不是。”
见水犹寒到现在都闭口不提陈敏的事, 她阖上双眸, 尽量平静地换了口气, 复又睁开,坐到水犹寒身边。
“你和陈敏是什么关系?”云婳肃容看着她,声线冷硬, 这个问题,不容她有一丝隐瞒。
水犹寒怔怔地抱着手里的盒子,又听见云婳说:“我昨天去过商场,看见你们了。”语气间似有无奈,连神色都是难掩的失望。
“……云老师?”水犹寒依旧望着她,一头懵。
但她心里忽然开始隐隐有种直觉——云婳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那种直觉愈发强烈,最后水犹寒甚至眉心一跳,她主动解释道:“云老师,我与她毫无瓜葛。”
说罢,水犹寒又将昨日与陈敏见面的前因后果全盘托出,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云婳。
“你是说,你没收她的项链?”云婳低头看着水犹寒手里的盒子,微微皱眉思索了片刻,仍是难以置信地指着问:“那这是什么?”
“云老师…这是送予你的。”
云婳一愣:“不是送给陈敏?”
“我为何要送予她?”水犹寒一头雾水,黑白分明的眸间写满了不解,她轻轻把盒子打开,指着盒内刻好的字母,“云老师,它是你的。”
“昨日我仅是将项链予陈敏看过,问她是否好看。”水犹寒垂眸,“我担心我眼光拙劣,不符合你的心意,若是你不喜欢……”
水犹寒准备往回收的手蓦地被云婳按住,“我喜欢。”
云婳将盒子捧在手里,看着那两个深深刻下去的“YH”字母出神,觉得自己才是那个傻子。
“我以为…昨天你去背着我找陈敏了……也以为项链是她送你的。”
YH,那么明显的是自己的名字云婳,她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抱歉,云老师,让你误会了。”
“对,水犹寒,都是你的错,”云婳说得极快,说完便转过身去背着她,独自朝着窗的方向,低头抱着盒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都怪你,都怪你让我误会……”这声音像低低的呢喃,越说越轻,安静的房间中,另一声“嗯”轻轻钻进耳朵里。
汽车的鸣笛声尖锐地划破长空,钻进玻璃里,声音高昂地回荡在整栋大楼里。每到这种上下班高峰期时,马路上总会堵着成队的车。
车形整齐,鸣笛声却此起彼伏,乱糟糟的。
云婳对着窗,盯着下面那些车,突然问:“怎么回来的?”
这话头转得太快,水犹寒一怔,但立刻就反应过来,“沐深送我回的。”
“明天让她休息吧,我送你。”
“水犹寒,对不起。”云婳这时才转过身来,望着水犹寒,微微低下了头,满含歉意的低吟,“是我的错,冤枉你了。”
云婳知道,是她错了,她早该了解水犹寒是什么样的人,而不是靠短短所见的几分钟一味臆测,她没有给水犹寒信任,水犹寒却给了她忠诚。
想到昨晚她在那儿跪了一夜,现在两只膝盖通红地肿起来,云婳看着那些胀红的地方,眼圈也红了,“水犹寒,你是不是傻子……”
“云老师,我……”一直不知如何开口的水犹寒略显手足无措,此时轻轻过去抱住她,也只是道:“你放心,我一定不会沾染别的女人。”
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这都是水犹寒第一次看见云婳低头,一时竟不知要把此事从何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