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密不透风的地下室里过了三年,我第一次走出来。
那怕是心脏里被安了炸弹,也不能阻止我兴奋的心情。那一刻,我清楚的意识到,自己离自由很近,也很远。
我接到的任务是暗杀一位富豪。
那个富豪叫什么名字,我不记得了,只是知道他私下里在进行拐卖人口的勾当。
有人举报他,但是富豪钱多,所以最后也没有结果,反而是花了一笔钱给自己请了好几十个保镖。
于是委托人就花钱雇用了我这个新的佣兵去暗杀这个富豪,当然,委托人还雇佣了一个杀手。
这个杀手就是索尼克。
按照委托人指定的地方,我找到了一件破旧的小屋,我小心的打量着周围,确定没有埋伏和跟踪后才走进去。
房子的破旧程度很大,墙壁和屋顶都有漏动,里面陈列着一两件家具,上面布满了灰尘。
在桌子上放着两个保险箱,还有一封信。
我走近,拿起桌上的信封看了眼。是委托人留下的信,还没等我拆开,身后传来陌生男人的声音。
“你就是卡慕?”
“!”
我迅速拔出腰后的短刀,转身的时候,背后已经起了冷汗:“你是谁?”
身后的人看起来挺年轻的,穿着紫黑色条纹的衣服,大夏天的还围着一条紫色的围巾。
他像是早就到了,倚靠在门口,抱着双臂打量着我:“我是音速索尼克,是你这次任务的搭档,你迟到了一分十六秒。”
“……”
“也太慢了。”
虽然他说着奇怪的话,但是既然是搭档关系,我还是安静地收下了刀。
委托人的信封里留下了富豪这几天的行程。
捏着信,我迟疑了会向身边的搭档问道:“我们现在要做什么?”
索尼克面上疑惑地看了我眼,灰蓝色的眼睛在阳光下怪好看的:“你这小鬼……该不会是新人吧?”
“是的,有什么问题吗?”我冷静地看着他,这确实是我第一次的任务。
少年的个头比我高许多,他低着头,盯着我时不知道在想什么。我只是看到他皱了会眉,然后又松开。
“算了,你跟在我后面别给我添麻烦。”索尼克这么说着,站起身,轻声嘀咕起来:“这种小角色我一个人就够了。”
“……”
他已经走出了这间破屋,站在外面,沐浴着日光:“你傻站着干嘛?跟上了。记得把保险箱拎着。”
我听话的把箱子拎上,然后向他跑去。
索尼克走在前面,时不时回头看我两眼:“卡慕你多大了?”
“不记得了。”
因为多次的细胞融合实验,我已经记不清以前的事情了。就算他这么问,我也只能模糊的给个答案:“应该有九岁了吧?”
“九岁啊……”他目光直视着前方,语气放轻了不少,用一种回忆的语气说:“我也差不多是这个年纪开始的。”
我抬起头看向他。
“我来自忍者之村,是唯一活下来的忍者。”
不知道为什么,索尼克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更加复杂了。
像是在回味什么有意思事情,那双灰蓝色的眼睛比之前更亮了。我从他身上嗅到了隐约的戾气。
“这样啊。”我努力地试着和他说话,但是许久没有个人沟通,我在沟通方面还是很生硬:“你,很厉害。”
“那是自然的事。”
他语气沉稳又笃定。看都没看我,眼神里勾勒着惊艳的光泽。
“我是最强的忍者。”
以后我特意留意了索尼克的名字,他是今年初露锋芒地杀手,实力扎实,直接在佣兵的排名里杀出了一条道路。
而我。
勤勤恳恳的在他的名字下面,逐步追近。
“这家伙的保镖厉害吗?”我盯着照片上肥头大耳的富豪,认真的问道。
索尼克哼了声:“不过是在抱团取暖而已。”
意思就是并不厉害。
杀手就算再厉害也不能大庭广众的杀人,这种常识我还是知道的。
我和他面面相觑。
“要怎么接近他?”
“……”我绞尽脑汁想到了一个办法:“要不要试下人口拐卖,你把我交上去?”
索尼克认真思考了下:“你的抗药性如何?”
“应该没问题。”体内有怪人基因,一般的药物对我并没有太大伤害:“只是普通的迷药,对我没用。”
“行,那先要给你换一身衣服。”
“?”
索尼克拎着我,找了家服装店将我丢给里面的服务员,冷漠地很:“给她找一套能看的衣服。”
最后我穿着蓝白色的小洋裙,被服务员送到了索尼克的面前。
“为什么要买衣服?”
“你自己不会动脑子?”索尼克还挺礼貌的在前台结了帐:“我就算要拐卖,也会拐卖上等的货色。”
我面无表情地提起裙摆:“我这样就算上等货色?”
他噎了下,把我的手拍开。
裙摆坠落,柔滑的布料蹭着我的皮肤,有点痒痒的。
“勉勉强强吧,包装一样还是可以看的。”
我摸了摸腰后,那里以前是专门放短刀的位置,现在摸上去,只能摸到一个系起的蝴蝶结。
“怎么了?”
“我的刀怎么办?”我皱了皱眉:“没地方放了。”
虽然我也可以徒手打斗,但是力气太大的话,一般人的肉体都承受不了,可能会造成十分血腥地场面。
“是嘛。”索尼克无所谓地说着:“那就别带了,我会一路跟着,只要那家伙出现我就出手。”
他说得太过笃定,让人下意识的就觉得可以信任。
我坐在一处长椅上,抱着玩偶等着索尼克回来。他去周边寻找线人,路上有不少人注意到我,时不时停留会,然后又离开。
过了会,有个穿校服的女生走过来,温柔地朝我笑道:“小妹妹,你怎么一个人在这?”
我不知道她是哪个学校的,只是觉得那身校服挺好看的,我勒着玩偶的脖子,干巴巴地说:“我在等人。”
大热天的。
别人穿着单薄的衣服,而我却穿着略显厚重地小洋裙。
少女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是我却越过她,看向远处:“我等的人,他来了。”
她似乎以为我是走丢的孩子,见我认识索尼克,给我塞了颗糖果就走了。
“什么人?”索尼克撇向我。
“应该,是个好人。”我剥开锡纸,将糖果丢进嘴里:“……好甜。”
我不是没有吃过糖果。
实验室里总会有许多孩子,在痛苦的试验后,那些大人都会给年级小的孩子们发些糖果。
我也吃过,但是没有这么甜。
“喂。”索尼克皱着眉,严肃地盯着我的脸看:“你哭什么?”
“……不知道。”
我抹了把脸,指尖搓了搓湿漉漉的液体,然后转移话题:“你打听的怎么样了?”
“今天晚上见面。”
“我还要穿这件衣服多久?”
“见到任务对象为止。”
“……”
现在回想都觉得不可思议,我竟然妥协了这种说法,一直到晚上都穿着那身累赘的大裙子。
索尼克和线人说自己有个上等货色,想卖一笔大钱。对方联系了富豪,富豪便约了今晚来验货。
一切都变得顺理成章起来。
索尼克在我身后,按着我的肩膀将我推荐给富豪看。
在周围,少说也有十几个保镖护着这个男人。
“货色确实不一般,但是……”富豪摸着下巴,话音一转:“也并不值那么多钱。”
“哦?”
索尼克的声音挺好听的,尤其是压低声音,认真说话时,尾音都有几分上翘勾人的韵味。
他从后面捏着我的下巴。
我顺从的仰起头,仍由他摆弄着我的脸。
“错过我,您说不定再也遇不到这样的货色了。”
“……”
我余光都能看到富豪的脸黑了,他抬起手,身后的一个保镖把一个手提箱拿了出来。
索尼克没有动:“打开我先看看。”
“打开。”
保镖一手拖着地,一手打开了手提箱露出里面崭新的钞票。
……真有钱啊。
“可以。”索尼克语气轻快,甚至向那个保镖招招手:“你,对,就是你。过来把箱子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