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女配不洗白(穿书)(18)

作者:道_非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忍冬听命而去。

不多时,忍冬便回来了,对程彦道:“翁主,三清殿的道长说,凌虚子仙长不许绝非出三清殿半步。”

半夏道:“这便奇了,他若是凌虚子仙长的徒弟,这几日需要做道场,实在走不开也就罢了,可凌虚子仙长的徒弟我都知道,并无绝非这个人。”

程彦整了整衣袖,道:“左右睡不着,我走一遭也无妨。”

凌虚子是这个时代的老神仙,活了一百多岁,颇受大夏君主们的推崇。凌虚子看重的人物,想来也是能人异士,要不然,也不会知道番薯这种东西。

只是让人想不明白的是他为什么不让绝非出三清殿。

程彦一路来到三清殿。

除夕夜里道士们要做道场,留守在三清殿的都是一些小道童,三清殿是供奉三清的地方,道童们不用守宫里的规矩,对程彦一行人并不迎奉,绿萝问了好几个小道童绝非在哪,小道童们摇头说不知。

程彦的好奇心更重了。

按理讲,能在凌虚子面前挂上号的人,当是三清殿里响当当的人物,哪曾想,这些小道童们根本没听过绝非的名字。

难道说是凌虚子刻意隐瞒他的存在?

看来这个绝非的身世不简单。

又找了一会儿,还是没有找到绝非,紫苏便道:“前面有个亭子,翁主先在那里等着,我们找到了绝非,再来请翁主。”

程彦正有些累,便答应下来,往前面的清风亭走去。

除夕是一年之中最为热闹的日子,她放了殿里的侍女侍从们的假,身边跟着的只有紫苏绿萝半夏忍冬四个侍女,外加陪她来守夜的李夜城。

李夜城身上有胡人血统,去哪都不受待见,紫苏便与李夜城在清风亭里陪程彦,其他几人去找绝非。

清风亭地势偏高,程彦将周围景色尽收眼底。

腊月里滴水结冰,但三清殿里的莲花池引的是活水,又有地龙修在旁边,故而池里的荷叶不曾凋零,仍是碧绿一片,甚至还隐藏着一两朵刚刚盛开的莲花。

几只白鹤舒展双翅,或在莲池里起舞,或互相梳理着羽毛。

程彦心中暗叹。

到底是供奉着老子的三清殿,景致与皇城的其他地方大不相同。

皇城里处处繁华,金碧辉煌,来往宫女内侍脚步匆匆,而这里,道童天真,仙鹤悠然,完全没有世俗的侵扰,恍若九天之上的仙境一般。

正这般想着,程彦突然听到内侍尖细的喝骂声:“哪里来的死瘸子,这么不长眼,敢挡你爷爷的路!”

程彦微微蹙眉,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竹林清幽,少年身着浅水色的衣裳坐在轮椅上,如误入凡尘渡劫的谪仙一般。

偏满脸怒容的内侍打破了这如画一般的景致。

内侍一脚踹在少年的轮椅上,少年从轮椅上摔下来,撞在一旁的石头上,额间瞬间便见了血。

殷红的血蜿蜒流下,越发衬得他肌肤苍白,乌发漆黑,不胜可怜。

莲池旁的仙鹤听到竹林中的动静,飞了过来,在少年身边扑腾着双翅,似乎颇为担心少年的伤势。

内侍原本想再踹少年一脚,因仙鹤的到来无处下脚,只立在旁边辱骂着。

程彦心头小鹿突跳——这般好看的脸,若是破相了可怎么办?

程彦忙上前解围。

内侍见程彦衣着华贵,气度不凡,换了一副谄媚面孔。

紫苏扔给内侍半锭银子,道:“没你的事了。”

内侍忙不迭谢过,提着装着经书的盒子快步离开竹林。

李夜城上前扶起少年。

少年坐回轮椅,衣裳上沾了雪花与泥土,面上的血仍在流,可饶是如此,他仍是好看的,有一种我见犹怜的凌虐感。

少年从袖子里取出一方青色帕子,擦着额角上的血迹,轻声道:“多谢贵人。”

程彦道:“道士不受宫廷管束,你家中若有人在,大可出宫去,没必要留在这里受人欺负。”

三清殿的道爷道童虽然超脱,可架不住皇城里尽是一些捧高踩低的宫人,少年是个瘸子,便天然遭人轻视,偏又生了张过分好看的脸,引人嫉妒,少年身后若没有靠山,可不就整日受人欺负么?

少年笑了笑,将帕子放回袖子,手指安抚似的轻抚白鹤鹤顶,道:“我的家人,尽数死在七年前的宫变之中。”

“我哪儿也去不了。”

程彦神情有些复杂。

七年前的宫变,是她撺掇母亲发起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是少年的灭族仇人。

甚至少年这么好看却是个瘸子的事情,也是拜她所赐。

程彦摸了摸鼻子,尴尬道:“其实待在这里也挺好,有吃有住,就是有些不长眼的人来添堵,若没那些人,三清殿倒也是个不错的住处。”

少年浅笑,不置可否,问道:“贵人今日来三清殿,可是为了寻找觉非?”

程彦上下打量着少年,道:“你就是‘绝非’?”

她还以为知道番薯的,是个上了年龄的道爷,没想到竟这般年少。

李斯年道:“我姓李名斯年,觉非是凌虚子给我取的道号。”

程彦眉头动了动。

这是什么名字,都这么难听,还特别有歧义,她把觉非都弄成“绝非”了。

似是看出了她的嫌弃,李斯年又道:“诗经·大雅有言,於万斯年,受天之祜,故而母亲给我取字斯年。”

“觉非,觉今是而昨非。”

清风拂过,李斯年衣袖微动,除夕的烟火在他身后炸开,竹影萧萧,他与红尘俗世的热闹格格不入。

程彦却只觉心头一颤,寒意自脚底直冲头顶——她不大读诗书,听李斯年这般说,才想起他名字由来,於万斯年,受天之祜的大意是上天永远保佑你,而觉今是而昨非,则有反思昨日之过从今走上正途的意思。

这两个名字虽都是褒义,却有种让人遍体生寒的悲凉。

他之前究竟做了什么滔天大恶,才会让人给他取这种名字?

李斯年早已习惯了旁人对他名字的猜度,淡然一笑,道:“今日莲池的花开了,我便知道有贵人要来,本想在竹林等贵人,却不小心挡了别人的路,受贵人相助,才得以解围。”

他神色淡淡,丝毫未将刚才受人欺辱的事情放在心上。

除夕的眼花落在他眼底,他静静看着程彦,道:“贵人可是为番薯而来?”

第16章

程彦很是意外。

他知道她的身份,知道她害死了他全家,可他为什么还要与她做交易,他难道不恨吗?

还是被幽禁在三清殿多年,道家的清静无为磨去了他所有的棱角与戾气?

程彦去看李斯年。

他不过十四五,眼睛极清澈,笑起来时,仙气与少年气便中和在一起,如美轮美奂却也易碎的琉璃。

程彦抿了抿唇,问道:“你不恨我?”

李斯年笑笑道:“我有求于贵人,又怎会恨贵人?”

程彦便明白了。

李承瑛并不是一个精细的人,他能寻到的东西,没道理她寻不到。

画着番薯的信,只怕未必是李承瑛主动寻到的,而是李斯年自己想办法投到李承瑛那里的。

至于为什么给李承瑛而不是给她,是因为李承瑛行事不羁天生好玩乐,无论什么人,都能在李承瑛那说得上话,而她平日里不是住在钧山离宫,便是住在公主府,甚少回宫不说,性子又跋扈,寻常人连话都不敢跟她说,又怎会递东西给她?

程彦道:“你所求何事?若我能做到,一定帮你达成心愿。”

讲真,她害死他全家,莫说他手中有番薯了,就算没番薯,他有求于她,她也不会拒绝。

当然,前提是他家人不是罪大恶极之辈,只是被宫变波及的无辜人士。

李斯年低头浅笑,道:“我自出生便在这里了,从未瞧过宫外景色,贵人颇得圣心,不知能否带我出去瞧一瞧,让我也看看,这大夏的盛世繁华。”

程彦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这么简单?”

李斯年眸光微转,笑盈盈地看着程彦。

程彦瞬间便反应过来,一个自出生便被关在三清殿不许外出的人,又被取了这样的名字,被三清殿的人刻意忽视,他的存在,显然是个禁忌,想把他带离三清殿,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斟酌片刻,程彦道:“此事我会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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