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打的一副好算盘。
华安郡主并没有表现的很抗拒,还时不时的冲着瑾王妃笑,许久才开口,“多谢姑母好意,能和姑母作伴,是华安的福气。”
冷不防的开口让瑾王妃眉头紧皱。
“既然郡主也有此意让瑾王妃做主,哀家之前还和瑾王妃商议了两个人选,既有文臣,也有武将,个个都是百里挑一的好儿郎。”昭明太后笑了笑,指着顾家嫡子和沈家嫡子。
“一个是顾家嫡长子,一个是沈家嫡长子,温文尔雅,玉树临风,和郡主也是十分般配,就看郡主自个儿的意思了。”
华安郡主下巴一抬,露出以往骄傲的表情,“华安早已经发过誓言,此生要嫁必定要嫁天底下最尊贵的男人。”
这话一开口,昭明太后的脸色倏然就沉了,不悦的看着华安郡主,瑾王妃紧拉着华安郡主,“你这孩子胡说什么呢?”
“华安早已听闻南梁皇帝乃是真龙天子,足智多谋,心怀宽厚,能文能武,特此跟着北缙使臣一路来了南梁,华安……”华安郡主低着头,故作一副娇羞的姿态。
顾家和沈家两家哑了,备好的说辞一句也不敢说了,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也不敢和皇帝抢女人。
被华安郡主突如其来的话给噎了的还有昭明太后,谁能想到,华安郡主二八年华,竟看上了南梁帝,依南梁帝的年纪都够做华安郡主的祖父了。
魏姎紧低着头,她能感觉到华安郡主的痛苦和无奈,强忍着没有当场爆发。
萧湛指尖一顿,下意识的看向了魏姎,眼眸微暗,说不清是什么情绪在闪动。
大殿内陷入了寂静,连呼吸都是轻微的,生怕一不小心惊扰了什么,瑾王妃铁青着脸色,她怎么敢当众反驳,从南梁帝身上挑毛病。
“顾爱卿,沈爱卿,你们以为如何?”南梁帝慢悠悠的开口问。
顾大人和沈大人连连推辞,“是臣福薄,配不上郡主。”
“皇帝……”昭明太后还是心有不甘,只是一想到华安郡主还能留在南梁,脸色也就好多了。
“拟旨,华安郡主端庄贤惠,知书达理,又是名门闺淑,朕心悦之,即日起册封为贤贵妃!”
以一个郡主的身份换了一个贤贵妃的身份,真是巧妙,贵妃之尊已经凌驾亲王妃。
日后瑾王妃见了华安郡主还要行礼。
“皇帝,这不妥吧。”昭明太后的话一而再的被人打住,心里就憋着口气在,“华安年纪尚小,就以贵妃之尊,只怕难以服众。”
南梁帝充耳未闻,亲自下殿,扶起了华安,“朕许久没有这么高兴过了,太后就纵容朕一次,贤贵妃年纪虽小却是名门之后,诗书礼仪样样精通,当初瑾王妃和亲南梁时,还没贤贵妃年纪大呢,不也能把瑾王府操持妥当,何况宫里还有皇贵妃教导,贤贵妃又能操什么心?”
纯皇贵妃小脸一僵,紧紧的攥着手中锦帕,对上了南梁帝的神色,立即挤出笑,“皇上说的是,臣妾一定会好好教贤贵妃妹妹的。”
最不高兴的人应该是郑淑妃了,先前被纯皇贵妃压着一头就算了,眼下还被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压着,越过了她,刚要说什么,触及了南梁帝阴冷的神色,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皇上放心,贤贵妃聪明伶俐一定能帮着纯姐姐管理后宫,替皇上分忧的。”
两个妃子从不敢当众驳了南梁帝的意思,南梁帝满意的笑了。
紧接着华安冲着南梁帝跪下,“臣妾多谢皇上厚爱,一定不负众望,替皇上分忧。”
“爱妃不必多礼,你身子骨弱,回头好好休养。”南梁帝对华安倒是温和有礼,华安咳嗽两声,南梁帝便让人将华安送回朝华宫,这是离南梁帝最近的一座宫殿,也是给足了北缙使臣的颜面。
“臣等恭贺皇上,恭贺贤贵妃娘娘。”
众人行礼,南梁帝摆摆手,“诸位爱卿不必多礼。”
华安一转身脸色就变了,一步步朝着殿外走,紧绷着小脸,这一步走的有多艰难,只有魏姎身有体会。
忽然一抹视线落在了魏姎身上,瑾王妃冷着脸,朝着南梁帝开口,“皇上能觅得贤贵妃,臣妇也替皇上高兴,索性不如好事成双,前几日听咏阳说起,魏家七丫头年纪不小了,也该到了议亲的年纪了,只不过咏阳久不在京都城,也不知道谁家有合适的,臣妇恳请皇上做主,也替魏家七丫头挑一门婚事。”
魏姎眼皮猛然一跳,这么快就冲着她调转枪头了。
咏阳郡主也是猝不及防,正要起身,魏姎一把拉住了咏阳郡主。
第101章 2更
咏阳郡主拍了拍魏姎的胳膊,强忍着怒火,脸上硬是挤出一抹笑容,缓缓站起身,“皇上,臣妇眼下只有一个女儿在身边了,不敢祈求皇上给多大的恩德,只盼着莫要将这丫头远嫁,至于寻个什么样的人家,臣妇已经答应了这丫头由着她自个儿做主了。”
顿了顿,咏阳郡主又看向了一旁的瑾王妃,“也怪我,这事来没来得及和你说清楚,我自罚三杯。”
咏阳郡主是个爽快人,端起酒盏饮尽三杯酒,故作歉意,瑾王妃却是不肯放过咏阳郡主。
“咏阳,你是不是糊涂了,自古以来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姎姐儿一个孩子能懂什么,你这不是至姎姐儿于不孝吗,我也是姎姐儿义母,你可别不好意思提。”
咏阳郡主扬眉,正要开口,魏姎上前一步跪在南梁帝面前,“数日前,臣女曾一举拿下狩猎彩头,如今臣女恳请皇上兑现彩头。”
“小七!”咏阳郡主惊呼。
魏姎挺直了背脊,看向了南梁帝,南梁帝脸上的笑意锐减了几分,拧着眉,“你要何彩头?”
“贤贵妃娘娘曾救过臣女一命,臣女无以报答,恳请皇上准贤贵妃娘娘回北缙聊表孝心。”
话一出口,众人脸色都变了,南梁帝故作阴沉着脸,并未言语,瑾王妃眼皮却狠狠一跳,“你这丫头胡说什么呢,贤贵妃千金之躯,已经不是之前的郡主了,怎么能轻易回去呢,快回去!”
“皇上,臣女听贤贵妃提起过,这辈子若要嫁人,一定要父母双亲喝了那一杯茶才可,是臣女冒昧了,臣女恳请皇上应允。”
魏姎没理会瑾王妃,冲着南梁帝磕了好几头,从进宫那一刻开始,魏姎就觉得哪里不对劲,算一算日子,今儿恰好就是兑现彩头的最后一日,魏姎若是要了免死金牌,或是求南梁帝赦免了魏怀瑾,必定惹来南梁帝不悦。
这个彩头一日不落实,多少人都盯着呢。
这已经是南梁帝第二次当众逼着魏姎和昭明太后一派翻脸了,若不是瑾王妃咄咄逼人,魏姎也许不会当众说出来。
也许南梁帝就是想借着魏姎的手,给华安一个自由之身,否则又怎么会册封贵妃之位?
一来是给足了北缙使臣的颜面,二来又让华安在北缙有一个身份保障,一旦华安出了什么意外,北缙必定要向南梁有个交代,最后,南梁帝是被逼无奈才让华安回北缙的,把南梁帝撇的干干净净。
“皇上,这不是小事,万万不可儿戏啊。”瑾王妃着急的说,“自古以来也没有哪个妃子,可以离开皇宫,这不是授人以柄吗,一旦有个什么意外,咱们南梁的颜面何存?”
“魏姎,不可胡闹!”昭明太后冷着脸训斥,那眼神似能将魏姎活刮了。
魏姎却有一股不服输的劲儿,“既然太后和瑾王妃以为,君可以戏言,是臣女斗胆了。”
“混账!”南梁帝脸色一沉,没好气的斥责魏姎,怒瞪着她,“朕是天子,君无戏言,既然你开口了,待贤贵妃身子休养妥当,朕立即派人遣送贤贵妃回北缙!”
一句君无戏言,将大伙的嘴堵的死死的,就连瑾王妃也没辙,动了动嘴皮子,她再怎么阻挠,数日前南梁帝当众允诺却是事实。
昭明太后也气的不轻,“皇帝当初允诺,可没说过让魏姎求到旁人身上。”
“太后,可皇上也未曾说过,不可以用在旁人身上,君子一言九鼎,皇上既然已经下令允诺,太后不如就依了吧,毕竟今儿宫宴,在场的还有不少各国使臣,只要多派些人手护送,想必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纯皇贵妃自然是巴不得华安走的,少了一个竞争对手,眼下这种场合,只要和昭明太后对着干,准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