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暴君的糟糠妻(67)

“行的。且让你爹将我交待过的好菜单备着,再有几日肯定用得上。”顾皎拔下头上一根簪子欣赏,“我让他发一注大财。”

勺儿还要再说,含烟拉着她出去,“放心,夫人心里有数。”

果然,晚食先生又没回来。

顾皎看着李恒独个儿进院门,笑嘻嘻道,“先生还在役所吃呢?”

李恒点头,“志坚单给他熬了粥。”

“可怜,日日吃粥怎么行?还是得来点儿肉啊。如此,宵夜一准儿不能素淡了。”她道,“若是还不行,供给役所的米粮饭菜,还是得专门挑选呀。”

对了,役所前段的米粮是顾青山在供,现在顾皎接手了小庄,便转过来了。

也就是说,先生怎么跑,都跑不出她的饭锅。

“你加油。”李恒鼓励她,“我看先生是坚持不了多久了。”

顾皎美目看着他,“延之,你为何帮我?”

李恒不说,只往东院去。

顾皎不甘心地拎裙子追上,“是不是平日先生都盯着你,现下我顶上去了,你便自由了?”

“没有的事。”他道。

“肯定有的。”她抓着他胳膊,不依不饶。

李恒忍不住笑,“你以后就知道了。”

和先生玩起来,那便没结束的时候。

役所的晚餐,主食又是杂粮粥配粗麦馒头,菜则是本地腌菜干。

魏先生看着周志坚和辜大吃得香甜,忍耐着喝着半碗粥。这样下去是不行的啊,小庄和役所的饭食都是顾皎供应的,他肯定脱不出她的魔掌。

若想吃得好,只有一条路,去别的庄户家搭伙。可龙口虽富庶,本人庄户还是十分省俭。平时不干活,便是粥食,日两餐;下力干活,插秧撒麦或者收割的时候,才会吃干的,再配大肉。那么便单给钱,找善厨的人家,让他们单给做饭?可放眼小庄周围,得走出去一里地才有其它人家。难不成,他吃个饭还得腿儿许久?

怎么想,都是不妥当的。

魏先生吃完,背着手出去。

暮色四合,青山欲坠,天河一色。

人生啊,挣扎的都是为什么呢?奔波千万里,呕心沥血,看够了山河红尘,竟然连口想吃的都吃不着,不免悲意中起。

走到小庄门口,见几个小子探头探脑地张望,手里各拎了好几个篮子。

魏先生叹口气,走了几步进院子,突然又转回来。

“你们,围在这儿做什么呢?”他问。

小子们吓得往后退,只一个胆子大的举着篮子道,“等勺儿姐姐。前几日庄上都有买菜,这几日我们去坡地上挖了些根菜,想问姐姐还要不要。先生别生气,我们马上就走。”

一呼啦地,全部要跑。

魏先生忙叫着‘回来’,低头去看,篮子里平铺了一层指头粗细,白生生如玉般的好物,嫩嫩的尖儿上似乎还带着水珠子。这便是前几日吃过的,根菜?

他咽了咽口水,“这个,怎么卖的?”

第47章 开工

李恒醒的时候, 天刚蒙蒙亮。

他一向体热, 再加上火墙被烧得发烫,身边还缠着个活人,额头有些虚汗。

揭开衾被, 顾皎一段白藕般的胳膊搭在他胸口。

小丫头缠人, 不仅是醒着的时候,睡着了同样。如此大的床铺, 她总是能准确地找到他的位置,然后死死地巴着他不放。她体虚,四肢皆冷, 倒是一个很好的冰镇器。因此除了一开始有些抗拒外,他也越来越适应她的存在。

只之前十分警醒,现在处于温暖和终日饱食的环境中, 居然醒得越来越晚了。这不免令他起了警觉,若是现下上战场, 只怕是要拖累兄弟们。

如此一想, 便再躺不住, 立时起身。

顾皎被挪动, 半睁了睁眼睛。

“又这么早?”她咕哝一声。

“你睡。”他道。

“过年,多睡会怎么了?咱们都还在长身体哎。”她抓着他胳膊不放,“延之, 你还可以长高, 真的。”

李恒见她脸酡红, 说着一些小孩子一样的话, 那双平日转来转去的黑眼睛只剩下两卷长睫毛,忍不住俯身亲了一口。

“乖乖地,等我回家。”

李恒穿戴洗漱好,出房门,在院子里散了一会儿,又打了一套拳活动身体。舒适消磨人的身体和意志,不过在有火墙的屋子中多住了几日,身体便有些钝化了。

待全身发热后,再进屋洗漱,却见顾皎已经起床,披头散发地靠在塌边看书,且有得乐。

“今日早晨怎么没见你折腾先生吃食了?”他问。

顾皎将书盖在胸口,“略让他喘口气,歇歇。”

李恒见她眉开眼笑,目光流转,却带着戏谑的表情,“你私下又做了甚?怕不是先生已经入套了?”

“延之,你这人好没意思。”顾皎坐起来,“怎么可胡乱猜测,我是那样的人吗?”

是的,跟先生其实一样一样的。

李恒便更确定了,先生果然入套。

“我今日忙正事呢,外头修路开工。我本想去动第一铲土,寿伯说不合适,只好在家里想后面的许多章程。”顾皎眉眼生动,“延之,你可不许坏我的好事。”

早食完,李恒惯例去寻先生。这几日接了许多帖子,四面的人家都在请吃,他们一个也没同意。那些人这边的门路走不通,自然会去找顾青山,也就该动作起来了。

走得前院,先生摇头晃脑在回廊下散步,手中不知拿着什么在啃。

“先生。”他叫一声。

先生立刻将手背在身后。

明明都看见了,还藏什么呢?

李恒走过去,伸手一捞,抓住了魏先生的手腕。他手中一根巴掌长短白玉指般的东西,已经被咬了一口,缺口的地儿散发出盈盈的玉光和水色。

“这是什么?”他问。

魏先生挥挥手,“地里挖出来的,生吃也得,味道还不错。”

李恒挑眉,放开他的手,道,“志坚今日将人带过来交给长庚和寿伯,你不去看着?”

“有什么好看呢?夫人修路这事归顾家管,后面要太抛费收不住口,与咱们无关。”他又咬一口,“那小丫头片子,这两日折腾得我够呛,你说她,怎地如此胆大包天?我可是先生,是她丈夫的先生。”

李恒便有些戏谑,“先生,这不是你自己给我看中的?怎么就嫌弃起来了?”

“知人知面不知心呐。我只当她心怀天下,没料到她贪图安逸,要不得要不得。”他再两口,将东西一气儿吃完,“年龄太小,不懂事,还须得再教教。”

李恒忍住心里的笑,云淡风轻道,“先生既然不愿去看,那我自去役所了。对了,顾青山那边的事情——”

魏先生大度道,“他比咱们积极,在推进着呢。说请那几家人聚了好几次,收保安费差不多稳了。一半给咱们养军,一半留着修河堤。哪家要修,便报上自己修哪段,有多长,自己出多少。相应地,咱们便按照总数,抽多少保安费补贴给他们。皆大欢喜呢。你瞧着吧,等雪化得差不多了,河岸那边要热闹了。龙口这点子民夫肯定不够用,我让万州那边带人来,顺便再让他们做点吃食的小生意,十分完美。”

“天下的钱,都进先生的口袋了。”

魏先生又叹气,“哎,想着咱们好的大师傅和良种,无端端要送给那死丫头,心里便不忿得很。你说说,不就吃她几顿好的吗?何必跟老先生计较呢?延之,这个教妻如同——”

李恒听不下去唠叨,一溜烟跑走了。

辜大看着自己和阿伯不一样的早食,预感这群人不可能永远在一起。

周志坚每日巡视得更加严了,检查各人上工的时间,干出多少活儿,饭食也开始按照出活的多少来分配。他自然日日都能有块肉吃,但许多身体跟不上的便不行了,只得杂粮粥和馒头。

“许是要差下去了。”阿伯哀叹,“这才没一月呢,就要变卦了。”

“阿伯不要乱说。”辜大分了一半肉给他,“好生干活,不拘多少,饭总是能吃得饱的。”

辜大盯着周志坚,那人正在看着厨下的人分馒头。

早食完,各人自起身,拿工具上工。

周志坚却出声,命人站着不动。因不知他要做甚,便全体看着他。他从第一排开始走,点着一两个人,“你,你——”

然后第二排,直至最后一排点中阿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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