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栩当场愣住,停在福利院门前。
赵湘湘陪她停下脚步,用手在时栩眼前晃了晃,把她的神再度抓回来。
“想开点,栩。”赵湘湘摊手,“大家都是成年人,不就是两个成年人喝醉了酒荒唐了一次吗,你情我愿的事情而已。”
“是吗?”
时栩想不太开,真的是你情我愿吗,她总觉得早上那个男人的态度,像是她在路边揽了他,然后把他迷.奸了一样。
赵湘湘耸耸肩:“关键在于,你不是说那男人很帅超级帅吗,这波不亏。”
……
时栩居然觉得她说得挺在理。
赵湘湘撞了一下时栩胳膊,满脸委屈地催促时栩:“我们快进去把零食分了吧,太重了。”
她俩两手各拎了两大袋笨重的零食,买来给福利院小朋友分的。
时栩和赵湘湘两人进了福利院,算是故地重游,分别去看了快退休的院长和一群小朋友,把带来的礼物一一分给他们。
院长尤其开心,看着送给他的一套茶具笑得合不拢嘴,夸她们是“衣锦还乡”。
“刘胡子还是这副样子,没变。”赵湘湘挽着时栩的手从院长办公室走出来,想了个词形容刘院长,“势利眼。”
时栩没有反驳,光笑笑。虽然她觉得背后说人坏话不好,但赵湘湘形容得再贴切不过了。她在福利院长大的日子里,刘胡子在小时栩的心里就是个“川剧演员”,留着长胡子,还擅长变脸。
很快,时栩和赵湘湘在福利院老师的帮助下把零食玩具分给了小朋友们。有几个小豆丁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姐姐们,瞬间变成跟屁虫,抱着玩具黏在时栩和赵湘湘身边,“仙女”“仙女”地叫。
时栩很耐心地陪小朋友玩了半小时,到了下午吃点心的时间,福利院老师终于把小朋友带走了。赵湘湘长松口气。
“热死我了,我补补妆。”赵湘湘快速拿出包里气垫。这鬼天气,她光站在一边看时栩陪小屁孩玩都能闷出一身汗。
赵湘湘无比佩服:“栩,你精神可真好,昨晚没折腾够?”
时栩:“……”
赵湘湘太了解时栩,虽然她性子软,但也不是开不起玩笑的,尤其她俩在一起的时间里,更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但此刻,赵湘湘见时栩的表情有些奇怪。
“想什么呢?”赵湘湘问她。
“唔,”时栩停顿几秒,“我想到今早我起来的时候,除了热,没什么不适。”
做那事儿,不应该浑身酸痛吗。
所以……
“难道,”赵湘湘像是洞悉了真相,嘴张成圆形夸张地说,“那男人不行?”
第2章
“那男人不仅行动力不行,”赵湘湘继续,“人品也不行。”
时栩眨巴眨巴眼睛:“嗯?”
赵湘湘停下来,好好地给她讲事实摆道理:“你看,他一个大男人带女生开房,居然去那种破地方。”
赵湘湘实名diss那家犄角旮旯里的破旅馆,听时栩说起,那房间空调是坏的,还没窗户,去退房的时候,前台告诉她,男人开的钟点房。
“你说他人模人样西装笔挺,人又帅又有水准有什么用,拗不过人品不好。”
“这种男的,就是抠门!”
“没准还是人模狗样的凤凰男!”
时栩迷茫了:“可你刚刚不是这么说的……”
几个小时前,福利院门口,赵湘湘还义正言辞地安慰她,睡了个帅比男人又不亏。
“是吗?”赵湘湘顿了下,然后理直气壮辩解:“可,男人,不行,是,原罪。”
“……”时栩无言以对。
接下来的几分钟里,赵湘湘吐槽欲升了上来止都止不住,她的口才是真的好,几句话骂下来不带喘气的,时栩不知不觉被她成功“洗脑”,情不自禁地跟着她说的话点点头。
“扣”“人品不行”几个词在脑子里住下了。
赵湘湘吐槽完了,话锋一转:“反正都是成年人了,栩,就当这男的,是你醉酒后人生第一次疯狂的结果下,叫的一只鸭吧!”
还是只,被硬赶上架子的鸭。
时栩心里暗暗补充,开始有了幻想的画面,要不然没法解释他早上那副不善的嘴脸。
“就这样吧,我失忆了。”时栩挥挥手,重振精神。
“没错,忘了。”赵湘湘愉快地挽上时栩的臂弯往市中心商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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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失忆了?”
嘉海市的全意律师事务所,一个故作低沉的男声传入江准耳朵里。
江准给自己倒了杯咖啡,慢条斯理地边搅边走到办公桌前,靠在办公桌上。他抿了口黑咖啡,舔了舔嘴边,视线放远:“不是失忆,是药理性昏厥。”
坐在客座的陆祺内心哔了狗了,无所顾忌翻了个白眼,说:“你这狗能不能说人话。”他的声线恢复了平常的跳脱。
陆祺每次都觉得江准这狗在他面前说些他听不懂的话,是故意卖弄自己,用他反衬他江大佬的水准,从高中认识到现在,这狗样完全没变。
江准放下咖啡,丝毫没有影响心情,他幽幽地来了一句:“人话是说给人听的。”
陆不是人祺:“……”
这时,陆祺还没把江准的昨夜春宵问出个所以然来,江准先行抛弃他,去窗边接了个电话。
“姐,”江准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陆祺听个清楚。
“我知道。”江准说了句。
说完这句,电话对面显得十分激动,连陆祺都听见一声惊呼:“你知道了?要报警吗?”
江准挠了挠鬓角:“没必要。”
然后,陆祺听到了江准放下的狠话:“我会让他光着滚出嘉海市。”
听得陆祺后背一凉。
江准又和电话里的女人聊了几句家常,五分钟后挂了电话。他走回来,陆祺忍不住问:“他?是谁?”
江准没有避讳:“我姐夫。”
陆祺:“?”
江准又补充了一句:“不过马上就不是了。”
陆祺猛然想起,江准最近的确是在忙他姐的离婚案,这案子不算很难,只是江家老人想顾及面子,大事化小,最好让双方和平解决,绝对不能闹大,不然以江准的效率,这个案子的分割问题不会拖这么久。
江准是谁?
那可是嘉海律师圈人人皆知的大佬。
不仅专业知识无懈可击,还以他不留情面的毒舌而“臭名昭著”,尤其是据传闻江准家庭背景非同一般,这也是什么被叫大佬的原因,因为不好惹,也不能惹。
陆祺对刚刚江准电话里的话好奇不已:“怎么突然变风格了?”
他知道江准对待他姐姐这个离婚案的特殊性,之前谈判阶段都是压着性子与对方律师交涉,无非就是看在江老爷子面子上。不过听刚才江准通话的口吻,怎么风格一变,成了赶尽杀绝了。
江准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看了眼书桌上的全家福相框,里面有他父母亲,还有当时新婚燕尔的姐姐姐夫,然后他眼底一丝嘲讽闪过,把相框狠狠地一盖。
“因为,王成给我来阴的。”
王成是他姐夫的名字。
陆祺倒吸一口冷气,他瞬间联想到他从酒肉朋友那得到的消息——有人昨晚看见江准进了一家low得不行的破旅馆,还抱了个妹子。
所以陆祺才大早上堵在江准办公室门口,十分钟前堵到了江准,还作死地问他昨夜愉快吗,可惜江准避而不答,脸色不太好的模样。陆祺追问,江准勉强回了句“不记得了”。于是有了关于“失忆”的对话。
这下陆祺明白过来了。
“王成阴你?给你下药了?”陆祺惊呼,又突然意识到自己声音过大,连忙捂住嘴往外面带了几眼,还好现在中午休息时间,事务所人不多。
陆祺压低声音,手舞足蹈比划着:“是那种,让你亢奋,亢奋完记不得事儿的……药?”
看着陆祺一脸激动的样子,江准差点以为他也被下药了,懒得理他。
陆祺激动了一会儿消停下来,他问:“那,除了江凌姐,你们江家现在还有谁知道这件事?”
“有区别?”江准不是很在乎。
陆祺咂咂嘴:“要是让江叔叔知道,王成多半没出嘉海就会让人给废咯;如果是你家江老爷子知道,被废的应该是你。”
江准:“你确定要在事务所说这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