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布利多看见芙洛特这幅弯着腰快要把肺咳出来的状态,赶忙用魔法招过来一杯蜂蜜水,然后把芙洛特扶到椅子上,并帮着把水顺下去。
“怎么好端端的,咳嗽这么厉害了?”
“没事,就是肺有点不好,最近这毛病确实变多了。”芙洛特将最后一点水咽进嗓子里然后说道,“药我也一直没停,不过效力好像确实不如以前了。”
尤其是她这回从伏地魔手里脱身回来后,这病情就加重了不少,看来那几片药的副作用的确不简单,倒也难怪,谁让药效一顶一的强呢。
“不过……现今这个状态我也能预料到,当初受伤的是整个五脏六肺,一直靠着魔药维持着,所以到现在开始衰竭倒也是正常现象。”芙洛特将杯子放回桌上,脸上的表情格外平静,好像说的不是她的病似得,“况且这几年为了恢复法力,又不要命的把灵魂提出来净化,还是往反方向净化,所以也造成了身体和灵魂难以融合,这指不定哪天啊我不是反噬死,就是身体压不住灵魂,让它蹦出去覆到什么东西上呢。”
听着芙洛特谈着灵魂的事,邓布利多的眼眸莫名垂了下去,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事情。
若不是现在芙洛特整个胸口闷的不行,一向会察言观色的人怎么可能像今天这般没注意到邓布利多难得的表情变化。被疼痛所累的芙洛特也没往深处想,只以为邓布利多是在为自己担心呢。
“行了,您没必要为我担心,虽说这战争不知道还要打几年,但是我零零散散别作死倒还能苟个两三年呢,这不我也在尽力活着呢嘛。既然是答应您的事,那我就没有理由不去完成。”
毕竟,她不是说好了,还得陪着西弗勒斯走到最后呢嘛。
邓布利多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收回刚刚的思绪,又将表情回归成了原来的样子。
“但是校长,刚刚那个话题可还没结束呢,您让那仨孩子这么冒险,是不是欠妥啊?他们真的还只是孩子……”
“芙洛特,你相信我的计划吗?”
“啊?”
“在这盘棋局上,你相信我吗?”
芙洛特微微皱了下眉头,并没有犹豫太长时间,便说道:“相信。”
邓布利多仍旧是平常那般慈祥的笑。他拿起桌上的那把假剑,扭过身对着芙洛特说道:“既然相信,那就拿好这把宝剑,做好我交代给你的事就够了。”
芙洛特的眉头仍然没有松开,但是手依旧接过了宝剑:“您放心,我会在合适的时机把剑给西弗勒斯的。至于您交代的任务,其实很多都没必要的,我做了这么多年的教授,怎么可能不去保护学生呢。”
“这个我知道。”
“那……校长,我这最后一个问题您能不能回答下?”
“说吧。”
“那个时间,您知道……就是”芙洛特断断续续的有些说不下去,但她知道邓布利多会明白她的意思,“……是在什么时候?”
“六月三十号。我想你会感受到它的到来的。”
芙洛特捏紧了剑没有说话,六月三十号,日子快了……
邓布利多看向芙洛特的这份反应,自动把话题接了过来:“你刚刚进来的太匆忙,我把德拉科受伤的事忘了告诉你了。”
“什么!!?小龙受伤了?怎么回事!”
“你别着急,现在人在校医院躺着呢,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不过你可以去看看。”
“好好,我现在就过去看看那孩子。”说完,芙洛特就把宝剑重新插回黑绒袋里,起身准备出办公室门。
可这刚扭过身正要迈步走,邓布利多这块就好死不死的补充了一句:“西弗勒斯估计也在旁边守着呢。”
“……”芙洛特的脚步一顿,心里骂到:糟老头坏的很。但也没扭头说什么,直接出了办公室门。
临结束也算多干件好事了。邓布利多笑呵呵的望着芙洛特离去的位置想道……
……
在校医院里,芙洛特坐在德拉科的病床边上,手里握着德拉科的手,眼睛盯着这床上睡着的小子出神,要不是她偶尔给德拉科掖掖被子,时不时再顺顺德拉科的头发,离远了看还真以为芙洛特就这么坐定了呢。
可要说这校医院里,还真不止芙洛特这一个出神的人……
斯内普从校医院的里间出来有一会儿了,刚一迈出来就看见了那许久未见的人,此时正坐在不远处的病床边上。
他俩有一段时间没见过了,就连这几个月的魔药,都是放到门口芙洛特自己出来取的。是,不见面的原因有一部分是芙洛特在躲着他,但其实只有斯内普知道,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出在他身上……
从校医院的里间出来后,斯内普就没再往前迈一步,人就这么傻呆呆的站在原地,眼睛也不差丝毫的落在芙洛特的身上。
芙洛特为什么躲着他,这原因斯内普是知道的。那他又为什么不愿意面对芙洛特,其实这原因他不想承认,但却又是事实,那就是他自己也开始犹豫了。
对,就是在让芙洛特离开英国这件事上,他犹豫了。
斯内普身侧的手微微攥紧,眼睛仍未从芙洛特的身上离开,整个人看似平和宁静,但熟不知这心里却犹如天人交战,犹豫不决。
现在是个好机会,拔出魔杖,一句咒语再加上修好的项链,一切问题都能解决。
可机会再好,事情再简单,斯内普的右手好似有千金重担,仍旧是无法执起手中的魔杖射向芙洛特。
这份纠结或许就在纳西莎通知他芙洛特被抓的那一刻便埋在心底,而这份抬不起手的犹豫恐怕也随着那天的互相坦白一块驻扎进他的脑海里。
天人交战的斯内普以为校医院永远会如现在这般寂静,寂静到他做出决定的那一刻。然而最后,打破的人却还真不是他。
“西弗勒斯,你在那儿站了那么久,该不会还在计划着怎么把我打晕带走吧?”
芙洛特很早就感觉到了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的斯内普了,甚至可以说从斯内普打里屋出来,芙洛特就已经感觉到了。没办法,对于斯内普出现在她身边的这份直觉,不知怎的,总是那么的灵验。
斯内普没有回答芙洛特的话,而是一步步离进了芙洛特。
“这时间过得可真快啊,转眼间十几年就这么过去了。咱俩老了,德拉科也长大了。”芙洛特仍旧没有扭过头去看斯内普,而是将眼神仍钉在正睡着的德拉科身上。芙洛特的声音不大,在偌大的校医院里连加上回声的音量都显得细微的不行。
“可过了这么多年,我倒是还能记得这孩子小时候的淘气事,尤其是我每回去看他的时候,这孩子总会指着腿上的淤青给我看,嘴里还不停地跟我念叨着:‘教母,教母,你看,这是我骑扫箸时候摔得,但我没有哭。’”
“啧,这孩子现在都长这么大了,怎么还是喜欢把自己弄的一身伤啊。”
斯内普没有接上芙洛特的话,而是抽出袖口的魔杖。只不过这魔杖可不是对着芙洛特用昏昏倒地,反而是给两人施了一个闭耳塞听咒。
注意到这动作,芙洛特那原本惧怕面对和想要躲避的心倒是彻底的平息了下来,她又不傻,刚刚斯内普站她身后那么久都没有动手,现今给他机会他也没要,这算什么,是变主意了?还是仍在犹豫不决?
甭管心里面是何猜测,坐在床边的芙洛特也没有抬头瞅一下站在她身边的斯内普。只不过,芙洛特这边是不做反应了,但斯内普那边却开口说话了。
“今天德拉科的事情,我也有一部分责任。伤他的是神锋无影。”
“是谁用的神锋无影啊?”
“波特。”
“因为看了你的那本书?”
“嗯。”
芙洛特轻轻叹了口气,目光依旧落在德拉科身上没有离去:“那会儿邓布利多也就跟我说了句德拉科受伤了,没告诉我原因,没想到是因为……”
“波特那小子肯定是发现了些什么。”
“哈利从小就敏感,对一切都挺敏感的。”芙洛特淡淡的说道,故意的没有顺着斯内普的思路走下去,仍是一副恬静柔和的样子看着德拉科,“你说说小龙,这长着长着,没遗传了他爹做生意的头脑,更没遗传他妈那骨子里带着的气魄,就连这打架也没随了我的性子,竟然还输给了葛莱芬多,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