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了,一共十期,这次去,会尽快拍后面的几期。”
温怀钰抿了抿唇,不说话了。
人家养雀雀,都在在家里豢养,甚至养在金丝编造的笼子里。可她倒好,让放她出去,要捧她在自己头顶上撒野,捧她踩在她肩头上,看看外面的世界。
她可真是亏大发了。
可有什么办法呢,真打断她的腿,折断她羽翼,让她在家里,想想就舍不得。
纪以柔也不开口,只是低着头,在灯光下拨弄她的手指。
她的手指生的极为好看,指尖圆润干净,浅浅的月牙白,指节修长干净,握起来的时候却软软的,触感好极了。
温怀钰被她握着手,脸颊一红,忽然想起了什么:“没弄疼你吧?”
纪以柔一怔,很快的,眼神里蕴着水光,在灯光下像是一弯银河:“……一点点。”
两人昨晚闹的太晚,也不知道是几点睡的,早上起来就赶去医院,匆匆忙忙的,她都忘了问那件事了。
温怀钰咬了下嘴唇,还想说什么,纪以柔脸红了,站起来:“我给你剥橙子吃。”
她去厨房里,端了一盘切开的橙子出来,温怀钰转了一天,累了,坐在沙发上不愿意动,靠着她,看着她剥橙子,每过一会就张开嘴:“啊。”
吴妈从厨房里出来,见到两人这么甜蜜的样子,偷偷的笑:“这橙子甜的很,还有其他的水果,我去端。”
温怀钰脸稍微红了一下,靠在纪以柔身上,却不太愿意起来,还是大大方方的张开嘴,末了,又问吴妈:“吴妈,我要剪指甲,小剪刀呢?”
吴妈找了把小剪刀给她,看了看她手指:“小姐,您现在指甲长度正好啊,看起来不用剪。”
温怀钰拿着小剪刀,慢慢的打磨指甲边缘,轻轻吹了一口气,将碎屑吹掉:“不行。要剪。戳人呢。会疼的。”
吴妈有些不解,倒没再问,进厨房去看晚餐准备的情况了。
纪以柔剥橙子的动作停下来,压低声音说:“为我剪的?”
温怀钰轻轻嗯了一声,凑到她耳边说:“昨晚戳到你了。”
没办法,实在是太嫩了,总叫人心甘情愿,只想多爱惜一些。
纪以柔抿唇笑了一下:“可那也是我让着你。我要是不让着你,你没有机会;不教你,你这辈子都不会。”
温怀钰语结,紧张的看着自己的启蒙老师:“我、我可是个好学生!我可以自学成才的!”
她一向聪明,在学习上,更是有着超强的领悟力和举一反三的思维,昨晚不过稍稍得了点拨,剥开衣服之后她自己就很会了好嘛……
纪以柔噗的一声笑出来,将甘甜鲜嫩的橙瓣塞到她嘴里:“那也要看,我给不给你机会。”
甘甜的味道在口腔里蔓延开来,温怀钰被她夺了说话的机会,用力嚼了好几下,不满的瞪着她。
纪以柔侧过脸,飞快的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我上楼看看。你在这里好好休息。”
温怀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嘟了嘟嘴:“亲脸颊多没劲啊。”
纪以柔站在楼梯口,促狭的笑:“你说什么?我都听见了。”
“……没说什么!你听错了!”
那人没再说话了,一阵愉悦的笑声传来,又酥又痒。
听得她一颗心也砰砰的跳,无可自抑的心动。
她忍不住又拿指尖,轻轻的拂过脸颊。
好像,越来越来越喜欢她了啊。
怎么办呢。
好像连呼吸都变甜的呢。
第78章
裴家的老爷子聊到很晚都没下来, 最近大环境不好, 裴家的生意也受了影响, 似乎急着催促两家完婚, 对彼此都是助力。
纪以柔上楼整理行李,温怀钰在客厅里待了一会, 时间久了,有些犯困,轻轻的打了个哈欠,电视也变得无趣, 她有些意兴阑珊了, 刚站起来,就恰逢裴松溪从楼梯走下来。
裴松溪穿着一件月白色的长风衣,面容冷清, 姿态款款, 脸上也并无笑意:“温大小姐, 有时间说话吗?”
温怀钰将耳边碎发揽了揽,很轻快的说:“去院子里说吧。”
其实说的无非还是上次在公司里,两人说过的事情。
温怀钰有些兴致缺缺, 也不再客气了:“有话就说。裴松溪,虽然我跟你不对付,但我为人如何,你知道的。”
裴松溪淡淡颔首:“我从未打算跟你绕弯子。上次安排了我的助理给你谈,你不愿意跟她说话,还叫人送客。我想, 你还欠我一个解释。”
听她提起那个助理,温怀钰就有些恼,但无法说出真实的原因,搬出来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这种事情,你让我跟你的助理谈,裴松溪,你还不觉得自己有问题?”
两人针锋相对,谁都不肯退让,末了,还是裴松溪轻轻舒了一口气:“算了。”
这次是她有求于人,所以她愿意让步。
“上次是我安排不妥,还请温大小姐不要计较。”
温怀钰嗤笑了一下:“难得见你让步。说吧。我要有价值的信息,否则我不会帮你。”
裴松溪理了理衣袖,神色比晴空上的云朵更淡,说出来的话却如惊雷,瞬间在人心头上炸开:“你二哥,除了四处收购股份,被你反算计了一通之外,似乎拿了你们公司的一份核心文件,给了别的公司,你们的竞争对手。”
温怀钰眉心一蹙:“他怎么敢!”
裴松溪照旧是淡漠神色,似乎一切都与她没有关系:“我已经表明了我的诚意。”
温怀钰抿了下唇,冷笑:“好。成交。”
“你什么时候宣布退婚的消息?”
“明天。”
“突然这么着急?因为……郁绵?”
裴松溪冷寂的眉眼悄无声息的松动了一下,只她话里还是淡漠的:“不是的。跟她没有关系。”
她只是一想到,她的小姑娘生了病在医院里,夜里一个人埋在被子里偷偷的哭,她就觉得这桩可有可无的婚约再也不能容忍,一分一秒都不能再等了。
她神色淡漠,如常清冷的眉眼,但眼神干净,也坚定。
温怀钰以前总看她不顺眼,这一次却难得觉得她做的不错,意味深长的笑,似乎并不相信她的回答。
正事已经说完,裴松溪就无意再多说了,朝她淡淡一点头:“再会。”
温怀钰揉了揉眉心,在后面叫她:“裴松溪。你给我爆出这么大的一则消息,现在又要我在24小时内,为你退婚的决定做好一切准备,你就不怕我出问题?”
裴松溪闻言驻足,罕见的流露出一点笑意:“你不会。除了我自己,能做这件事的人只有你。”
温怀钰闻言也笑了:“那就多谢裴总赏识了。”
如果不是立场不同,更有家族利益的牵绊和冲突,她和裴松溪应该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而非像现在这样,彼此试探,时刻防备。
但真正危急的时刻,她们是彼此唯一信任的合作者。
“合作愉快。”
裴松溪矜敛的一点头,离开了。
温怀钰站在原地,没有进去。
深秋的夕阳半落入云彩之中,光华盛大璀璨,红芒漫过天空,从远处蔓延而来,院子里枫叶正红,热烈纯粹,而她看着,却觉得心里往下沉。
权力斗争总是无法避免的,可这种斗争发生在一个家族内部时,总叫人觉得厌倦。
这晚,她都有些心思重重,纪以柔收好行李了,见她这个样子,猜测她是在为公司的事情发愁,只是她不说,她也不问,只是将人圈在怀里,两人一同睡着了。
隔日,温怀钰醒的极早,看了看时间,刚刚五点。她悄悄掀开被子,准备下床,被人拽住了臂弯,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纪以柔的声音带着未醒的困顿:“不许走。再陪我睡一会。”
温怀钰没动了,借着微弱的光线,以眼神描摹她的五官轮廓,极轻极轻的说了一声好。
就这么又过了大半个小时,纪以柔埋在她怀里,轻轻动了动,醒了,声音软软的:“你怎么醒这么早?”
“睡不着。”
“嗯……想什么呢?”
“裴松溪要跟我大哥解除婚约,今天上午就要退婚。”
“嗯?”
纪以柔一怔,眨了眨眼睛,困意散尽,一双眸子干净而清醒:“今天?可是昨天裴老爷子不是还和爷爷聊了好久,想让他们尽快完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