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家粉质量怎么能这么高啊喂！
那人礼貌地抬了抬帽檐：“有事？”
这声音也挺好听……站姐赶紧回了回神，说正事。
“……所以，能帮这个忙吗？”
她祈求地双手合十，露出拜托的眼神。
那人抬眼扫了一下她身后，三个小姑娘吃力地抬着两个麻袋，集体仰望他，露出期盼的目光。
“……”他点点头，“好。”
他向店家买了绑绳，牢固地把麻袋固定到后座上。那四个妹子本来只想让他帮忙带一个就好了，不过他还是把两个麻袋都带上了。
“到14号口门口，会有我们的人在那里等，你把东西给他们就好了。”站姐急急道，“真的谢谢你！他们都穿着跟我们一样的衣服。”
说着背转身，给帅哥粉丝看鹅黄色T恤身后的字。
“川原秀色”
那人看着那几个字似乎笑了一下，点头允诺，重新戴上头盔，冲她们挥挥手，转身上了车。
她们已经跟在现场等的大粉取得了联系，特别注明是“一个骑摩托车的高个帅气男粉，到现场肯定很好找的”。
然后自己还是买了两辆电瓶车，四人并排骑上跟在后头。
“不过说起来，觉不觉得他看起来有点眼熟？”
几人再对视，纷纷摇头。
不可能的，男粉本来就少，何况还是这种优质的大帅哥，要是看过肯定是不会忘记的。
“大概是新粉吧。”
不纠结了。
*
周城体育场。
今日开三面席，十万人体育场共卖出了七万九千张票，外围等着入场排队的队伍很长很长，折过来绕过去，抻直了可以绕好几条街。
贺衍之把东西交给“川原秀色”的现场站姐，没有再在外围逗留。
这个身高如果在人群里慢慢排队一定会被很多人围观，他想了想，索性作弊做到底，刷脸从后台进去了。
整个活动从下午一点开始，先是两个小时的群星演唱会，演唱会结束后开始运动会，一直持续到八点，等夏日的太阳彻底沉下去之后，再集体唱几首公司里最脍炙人口的歌，然后结束。
对于狂热粉丝来说，这种场合无异于魔幻的空间，可以将自身从枯燥无聊的生活中抽离出来，为偶像痴为偶像狂为偶像框框撞大墙。
作为偶像业的唯一巨头，万象恺锋公司深知为粉丝造梦的重要性，而为了让粉丝爬来爬去也爬不出自家公司，花了大力气推“全员爱”，自然这种全公司齐上场的场合最受重视，仅一天的制作费用就高达两千万。
后台。
演唱会开始前，后台一片忙碌。人太多了，摩肩接踵，也没有特定的换衣间，大家从练习生开始就习惯了在所有人面前换衣服。慢慢变成前辈，会有休息室，但多半也是多人共用一间。
柏栩川就一直和bes组合三人共用一间休息室。他们差不多同期，选秀时期就存在竞争关系，后来柏栩川糊了两年，bes组合则稳定上升。
当时前期有过摩擦的粉群就很不对付，bes粉嘲柏栩川糊，柏栩川粉骂bes粉忘恩负义，忘了当初柏栩川把pk时先选歌的机会让给eyes，才让他们三人走到最后拿走前三名。
不过当事人之间就没什么摩擦也谈不上友爱，都是塑料同事情罢了。
柏栩川出场顺序排到倒数第四。
他化好妆，不急着换装，先去跟几个前辈打了招呼，正要回休息室，却被几个后辈缠住了。
金毛带着他那组六个人一直在后台大空地到处探头探脑找柏栩川，他们已经去过了他休息室，没找到人。
这会看到，高兴地挥手就往这边跑。
柏栩川也朝他们挥了挥手，微哂，这群小孩也太有活力了。
眼角无意向走廊扫了眼，微愣一下——
他好像看到了一个很熟悉的身影。
乍一看是不像的，因为那个人的穿着和平常完全不一样，还戴着帽子、弓着背……
但是……
他忍不住盯着看。
直到一直大步向前走着的那人也抬起眼睛，一边手压了压帽檐，一边不经意向他看了一眼。
脚步顿住。
柏栩川一对上视线，几乎立刻就确认了对方的身份。
他内心各种惊涛骇浪，眼睛扫了扫那人的穿着打扮——他这是来参战来了？
？？！
他本以为以贺衍之的性格，就算追星顶多也就在家看看视频听听歌，没想到他竟然真的会到现场来啊！
还这幅打扮！
前辈追星竟然这么认真，真是令人感动……
他舔了舔嘴唇，刚想着是该装作没认出来还是上去说两句话，胸前一暖，一股大力的压迫感传来。
低头一看，是刚刚打招呼的那几个孩子集体冲过来，笑嘻嘻地一人抱了他一下，把他圈在中间。
“前辈前辈！”
“我们最喜欢前辈了！”
“今天要加油啊！”
“前辈我会给你加油的！”
柏栩川头疼地捂住了额头，这群猴子。
再抬头看，贺衍之的身影已经看不到了。
第27章
柏栩川坐在休息室沙发上, 默不吱声地托腮深思。
也不知道在想啥。
沉静中，向来负责开场热场的bes组合很快回来了, 为首的eyes看见他一副呆呆的样子, 不由在他眼前晃了晃手。
柏栩川抬眼, 抹了把脸, 打了个招呼：“还顺利吧？我听外面都快叫塌了。”
eyes耸耸肩：“就那么回事咯。”
他们组合这两年已经从上升期进入到了稳定期, 每天都在艰难地琢磨怎么减少粉丝爬墙。
柏栩川坐在休息室里有点闷, 又推了门出来转转。
走廊和空地都是练习生，他们到处蹿，飞快地跑步和换衣服, 准备着自己的出场。
练习生们会抓紧每一个机会露脸, 只要能在那些站姐拍前辈们的时候出现在镜头里，就有机会被前辈的粉丝看上，建立自己的粉群。
柏栩川看着他们，有些怀念以前的日子。他出道后有段时间没工作，又回来做练习生的活, 那段时间就像一个研究生毕业后重读大一一样尴尬——可是细想来又很充实快乐。
不断有小猴子停下来跟他打招呼：“前辈”“前辈！”之声络绎不绝, 柏栩川朝他们挥手。
金毛他们结束了上一场的伴舞回来，匆忙去换衣服, 看见柏栩川, 停了下来。
“你们去忙吧。”柏栩川道，“等下就要一起登场了……舞步都记熟了吧？”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 他回到休息室换装, 又让化妆师给他补了补妆。
闭着眼睛让刷子沾着散粉落到眼皮上, 他脑中默念节拍“1、2、3、4！”
*
“砰——！！”
白色的火焰喷出五米高，L.W组合的表演结束，灿然炸开的烟花把气氛推向今天的**。
贺衍之一直坐在第一排没有动。他并不像周围的人那么激动，事实上，他从头到现在都在用一种十分学术的态度来评价这些舞台表演——前几天补档后他已经对恺锋公司的舞台形式有了一定的了解，通常通过高空、升降、移动、舞美来增加感官刺激。
但是肢体表现力才是第一位的。
表演者本身的魅力不足，舞台的设计再精美也无法掩盖。对于舞台而言，真正的灵魂就是那个表演者。
他活动了一下无处安放已经发麻的大长腿，突然感知到周遭逐渐产生的不同寻常的震动。
贺衍之下意识侧目，只见一直身边坐着的人群忽而潮水般站起来，举着手中的应援物，大声喊着那个人的名字：
“柏栩川！”
“柏栩川！”
“柏栩川！”
贺衍之：“……”
合着原来之前这一块一直没怎么尖叫，是因为内场票都被他们家小兄弟的粉丝包圆了吗？
他知道柏栩川正当红，然而这还是第一次真正体会到他到底有多红。
一瞬间黄色几乎占据了整个巨蛋，上空拍摄的无人机，清晰地记录下了零散的杂七杂八色荧光棒混合着作为恺锋集体应援色的天蓝色是怎么在几瞬间切换成鹅黄色的。
就像是美丽的宝石一瞬间剥去了杂质，提纯成统一的瑰丽色泽。
而舞台那面显示完MV后就一直没有声响，人们屏息中累积着疯狂，在长达十五秒的死寂过后，亟待一个爆发。
然后歌声骤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