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钮祜禄氏日常+番外(310)

作者:田甲申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到这地步了,必须想明白了。”珍珍抓住胤禛的手说,“若是皇上回不来了……”

她忍着心痛,她知道若是皇上回不来,阿灵阿也没有了生的希望。

但若是真的如此,她也只能接受,即使万箭穿心也只能接受。

“您要提前看好宫内京师的布阵,八旗精锐都在塞外,但直隶外,在盛京在河南河北等地还有驻外的八旗和绿营。傅达礼还是我吴雅氏,他在两淮树大根深定能有所联络,盛京蒙古还认皇太后,大格格与我是至交,一定要说动太后站在您这边。”

“至于太子……”

胤禛比了个让她别再说的手势,接口道:“至于太子,他活着就是索党的指望,若是前线有变故,那就只能先让他一命归西了。只有他先死了,我才能占得良机。”

胤禛的眼底里闪着对权力的渴望与算计,他轻声说:“若是皇阿玛回来,那是他命大,我要为他求情替他保命。”

“以功夺位,以情谋心。”

八个字萦绕在内室,和袅袅香炉升腾的烟缠绕在一起,映出他们彼此一往无前的神态。

珍珍没有隐瞒姐姐,她觉得没有必要隐瞒,若是走到最后一步,胤禛还需要姐姐的帮助。

德贵妃听完将被子拉过头顶,“后一种我暂且不想想,但前一种,我只告诉你,万岁爷回来那刻,你要说我高烧不退十多日昏迷不醒,昏迷之中只说过一句话。”

德贵妃埋在被子里,珍珍看不见她此刻的表情,只听得到她说:“我只说过,爷,我疼。”

古北口的城关下,炮兵齐布,冉冉升起的照样照在大炮的筒头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鄂伦岱侧身问阿灵阿:“要和他先喊降吗?”

阿灵阿阴沉着脸说:“他不配。”

鄂伦岱“啧”了声说:“英雄所见略同。”

然后他对揆叙使了个眼神,揆叙立即举起令旗大喊:“开炮,攻城!”

随即重装的大炮立即she向了古北口的城关,鄂伦岱他们研制的炮弹she程又高又远,那炮弹打出后里面装满了碎片和铁钉,每一颗落在城墙上后炸开都能死伤一片。

不一会儿,古北口上就传来了一片哀嚎。

此时班第亲王再举起自己的令旗大喊:“攻城!”

他的亲兵拽着绑着铁钩的粗绳,飞马至城墙下将铁钩甩到城垛上,然后抓着绳子就爬了上去。

这是蒙古人和金人当年攻下两宋时候的绝技,他们像猴子一样灵活,很快就翻到城墙上接着举刀砍杀守军。

不过一刻钟,城墙上就换上了新的军旗。

大阿哥指挥着一对人马跟着蒙古人也翻墙而上,他们杀光了所有城关内的守军,接着打开了古北口的大门。

古北口镇乃通往京师的第一重镇,这里常年有驻军守兵,阿灵阿吩咐所有官兵入城务必带着上膛的火铳以防偷袭。

但军队入关,却发现镇内已没有留守官兵的踪影,更不要说那个索额图了。

古北口积压的粮草还堆积在粮仓内,但守军除了城墙上已经是尸体的那些人,再也寻不到半个。

揆叙暗叫一声不好,策马奔到阿灵阿身边说:“他跑了一定是跑了!得快追,此地距京城不足三百里,他如果带这残兵杀回京城还不知道会做什么。”

于是大阿哥赶紧带了一队人马先行出京去追,阿灵阿让人点过城墙的尸首后估算了下,索额图身边带的人马应该在两千余人左右。

他接着让燕云十八骑和揆叙与自己一起去追大阿哥,李念原他们和班第一起留在古北口镇守,并向杀虎口方向的康熙驻地送信。

古北口有一条御道直通京师,是京师出塞最便捷的路径。康熙登基以来几乎每次出塞都走的是这条道路,故而御道修建平整,沿线还布满了补给关卡。

阿灵阿以前只觉得便捷,这次心里却不断唾骂。

路是平了,人也好跑啊!

军队追了半日,总算在京外百里密云潮白河追到了这支逃兵。

揆叙身子弱,这么连日奔波已经是脸色惨白,但看见停下的位置却精神大振。

“后面是潮白河,属顺天府北路厅管辖,潮白河上距离京最后一道关卡是个水关,那个守关的将领是我提拔的人。”

鄂伦岱大笑说:“看看,天要亡索老贼,揆叙你可没白在顺天府上混,你有法子拦住吗?”

“最好是先烧了潮白河上的渡桥,这样虽然也有别的法子能后撤,但都要绕过潮白河关卡。”

揆叙对阿灵阿说:“把你的燕云十八骑给我,我绕过去传令,快些!”

此时争分夺秒,阿灵阿没有犹豫,当即让燕云十八骑跟着揆叙赶紧去。

他和鄂伦岱只能叮嘱:“小心!千万小心!”

大阿哥看着揆叙离开,问阿灵阿:“国公爷,咱们现在怎么办?”

“架起火炮,等火!”

因为看见了追兵,索额图的人马已经回身过来,做出防守之姿边撤边防。

约莫一个时辰后,身后潮白河上突然燃起熊熊大火。

被大火震惊的人马在潮白河一阵骚动,突然前方又连续有大炮开始she击。在大炮的轰鸣中,二千人马开始踩踏,不一会儿队形便四散开来。

透过望远镜,阿灵阿在乱军之中看见了索额图骑在马上,在几名家仆亲兵的掩护下想要逃走。

“鄂伦岱,什么炮好挪好跑,杀起人来又快?”

“自然是六阿哥改的子母炮了,后装弹药,能前后连发,还轻便易挪。”

阿灵阿说:“拿上两发,咱们追索老贼去!”

兄弟两一直追到潮白河边,最后的渡桥已经燃起大火,索额图正在左右张望其他逃路时,听见了一阵喊他的声音。

“索老贼,回头了!”

他刚一回头,一百长外有两枚大炮朝他she来,顿时粉身碎骨。

阿灵阿怀着快意,吩咐属下:“去给万岁爷送信,古北口大定,请他还朝。”

永和宫中,这是珍珍守在姐姐床前的第二十天了,农历的八月即将到来,永和宫庭院里的有一株金桂已经静静飘出浓香。

宫里如今弥漫着一种黎明前的黑暗,对所有人、对对峙的双方来说,没有消息都是好消息。

她坐在东暖阁外的炕上,秋华替她拿了一条毯子对她说:“公夫人,您睡一会儿吧,娘娘那儿我来看着。”

“好,姐姐还是睡着吗?”

秋华点点头,德贵妃的烧一直没有退下去,倒不是好不了,她或许不愿意好,又或者不能好。

珍珍知道姐姐在赌,她赌康熙一定能回来。

她抱着毯子靠着窗沿闭上了眼,很快就陷入了一场梦境——

梦境里,一切都是飘着的,她看见了熟悉的国公府,但不见她熟悉的人。

只有官兵、官兵和官兵。

他们围住了国公府,让“她”让开。

“太福晋,这是万岁爷的旨意,小国公爷已经和鄂伦岱一起下狱,万岁爷下旨查抄国公府。”

“她”满身珠翠,冷笑了说:“抄啊,阿灵阿生前留下的所有都是先帝所赐,我之所有都是先太后所赐,万岁爷是先帝和太后的好儿子,现在要替皇考皇妣收回所赐,有何不可?”

“她”站起来厉声对来人说:“只要咱们雍正爷以后还敢去景陵见先帝和太后,我一罪妇有什么可怕的!”

这时有个大官模样的人从门外进来,睨着她说:“哟,太夫人还当是太后娘娘能护着您的时候呢。不妨告诉您一个消息,皇上下旨,阿灵阿和揆叙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着开棺鞭尸,废墓毁碑。”

“她”晃了晃,接着指着那人骂道:“隆科多,你以为你就会有好下场吗?我就睁着眼,等着你们都死的那天,只要有我在,阿灵阿的家就永远也散不了!”

官兵冲进了国公府,将一切都砸在了脚下。

可“她”没有哭,“她”挺直着背脊呵斥着脚边哭泣的“儿媳”:“不许哭,国公府什么时候都不能让人看了笑话去!”

珍珍猛然惊醒,眼前是胤禛熟悉的脸。

“不要,放了他们!”

胤禛立即给她倒了杯水,抚慰她说:“姨母,是我。您做噩梦了?”

珍珍有些迷茫地看着胤禛,是梦里的一切让她迷茫,那是历史本来的样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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