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氏看着慕容雪屋里一派富贵,心里更加得意,小声畅快,“那个贱丫头,总算还有点用处,当了我女儿的替身,在那风沙边疆,说不得天天以泪洗面。”
慕容雪拍拍窦氏的手,“娘,多亏了你为女儿谋划,过去的事就别说了,太子爷如今高兴的很,听说你今天来,特意留了话今天中午要陪您吃饭。”
窦氏握住慕容雪的手,“好好好,我且要细细嘱咐你,这第一次有孕,可不能马虎……”窦氏当即与女儿细细说起孕妇各种忌讳来。
窦氏母女神清气爽,不知不觉就到了午时,慕容雪见太子还未来,一阵纳闷,“太子爷怎的还不到,莫不是有事耽搁了?”
太子爷陪着吃饭,这是何等荣耀,窦氏早就等着了,如今见慕容雪焦急,忙在一旁安慰,“不碍事,太子爷日理万机,许是有事,咱们且等等。”
话音刚落,就听外面有人求见太子侧妃,慕容雪招进来一看,正是太子爷身边惯常伺候的小李子,慕容雪忙站起身,问:“太子爷如何还不来?”
那小李子当即叩首,“侧妃明鉴,太子爷今儿中午是来不了了,刚刚八百里急报,边疆仓沙又遭蛮戎入侵,如今已是连破三关,直逼仓沙城,三王爷战报刚刚入京,圣上急召太子爷入宫去了,太子爷也遣我来亲自告诉侧妃一声,让您陪着窦夫人吃午饭,不用等他了。”
那小李子禀告完后就急匆匆离开了,慕容雪却一下坐到椅子上。
一旁窦氏吓的一个哆嗦,“祖宗哎,你这是干什么,如今你可是金贵,天大的事情也得悠着点,肚子要紧啊。”
慕容雪一把拉住窦氏的手,“母亲,你听见了吗?边疆,大姐姐那里,原本在那里的应该是……”
窦氏使劲一攥慕容雪的手,“雪儿,你吓糊涂了,”她朝伺候的丫鬟看一眼,“下去吧,太子侧妃听到战事,担心我那跟着三王爷在边疆的大女儿,我陪她说说话。”
看着门关上,窦氏忙顺了顺慕容雪的胸口,“祖宗哎,你说的那是什么话,这话要是传到太子爷的耳朵里,以为你对那三王爷念着旧情,你这肚子都保不了你!”
慕容雪也是一阵后怕,“母亲,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原本应该是我在那边疆受那罪,我……”
窦氏‘呸’一声打断慕容雪的话,“你说的这是什么话,那小贱人要不是处处算计你,能到今天这个地步吗,我给你说,这就是报应,她活该。”
有窦氏的细细安慰,慕容雪慢慢地平静下来,她靠在窦氏的肩膀处,“娘,如今我能如此安逸富贵,多亏娘为我谋划。”
窦氏欣慰一笑,“这就对了,多想想你自己,富贵的日子还在后面呢,我谋划什么,这都是命,你命里就是那至尊之人,谁也拦不住。”
随即她讥笑一声,“有些人,投了个贱胎,注定一辈子受罪,还不如早死早托生,刚还说她以泪洗面呢,现在啊,说不定连流泪都没机会了。”
慕容雪慢慢呼出一口气,“娘,你说,那蛮戎兵会攻破边疆城吗?”
窦氏摸摸慕容雪的脸,“你想这些做什么,就算攻破了,还能打到这京都城来不成?你啊,什么都别想了,好好养胎,生个皇孙,等着坐那至尊之位就行了。”
窦氏看着女儿渐渐转移了注意力,心里暗暗诅咒:老天保佑,赶紧让那小贱人死了,那才更好呢。
与此同时,仓沙的战事却是陷入了胶着状态。
第38章 火攻
蛮戎军所倚仗的云梯,果然是大有玄机,随着城墙上滚木,擂石,箭矢,金汁大量消耗,阻止的脚步逐渐低下来。
而宽云梯上的蛮戎兵,在即将行至城墙中部的时候,竟然自云梯内拉出两个副梯,此副梯上有一轱辘,可依附在城墙壁面上下滑动,大大摆脱了攻击,能够帮助戎军迅速登上城墙头。
这一上了墙头,蛮戎军的优势就显示出来了,蛮戎族可谓马背上的民族,而常年的恶劣生存环境更让他们拥有强健的体魄,全都是以一当十的壮汉。
而仓沙虽连年征战,将士也勇猛无敌,在体力上确是不如蛮戎军的。
慕容雨看着登上墙头的人越来越多,心里一阵焦急,本来心中默默想的办法都猛得说出来,“火攻,这个只能火攻,可现在又没有红衣大炮,没有□□,只有火。”
“火!火,我知道了,王爷,点火,快。”
魏昭看了一眼激动的慕容雨,“破这云梯却要用火,可主梯牢固结实,这副梯移动速度过快,不好找准位置。”
慕容雨一拍手,“水,王爷,先用水,以水朝下灌流,如今天寒地冻,滴水成冰,以水流城墙,让云梯附近城墙迅速被水覆盖,而后倒酒,倒油,这二者一时不会结冰,而借着冰,可迅速覆盖整个城墙,此时点火,那副梯就算不坏,上面的人也呆不住,且不会烧了城墙啊。”
魏昭还未说话,一旁本就焦急的杨子枢一跺脚,大声道,“王妃英明,英明啊,此计甚妙,甚妙啊将军,赶紧执行吧。”
魏昭看了慕容雨一眼,点点头让杨子枢去办,随即拉了拉身边慕容雨的手,只觉一片湿冷,可见她在害怕,却还是如此镇定自若,还能出此对策。
“害怕吗?”魏昭手并未放下。
慕容雨使劲攥紧魏昭的手,“不怕,有王爷在,我不怕,这戎族绝对不会攻进来的。”
魏昭笑笑,“今次你立大功,如何想到的?”
慕容雨摸摸鼻子,该怎么说云梯时代的逝去是因为火器的出现,虽然没有火器,但是可以自己创造啊,“大概是因为,话本看的多?”
慕容雨说着,自己都笑起来,魏昭也是一愣,摇头一笑,“罢了,总之你帮了大忙。”
慕容雨的方法却有用,如此隆冬时节,本就天寒地冻,贴着城墙一盆盆温水倒下去,顺着城墙边流边结冰,直到水流到城墙底部。
而后是一盆盆的油和酒,两者汇在一起,高浓度的酒飘在空气中,混杂着油味,传的极选。
勒雄正在阵地观察,本来心中大为畅快,这两架云梯上,已经有很多人迅速登上了城墙,若让他的儿郎们登上去上千人,这仓沙攻破也就是眨眼间的事情。
可看到城墙上仓沙军诡异的行为,又闻到这浓烈的酒味,勒雄疑惑非常,“咖查,这是何事?莫不是这仓沙想用酒让我儿郎们醉了?哈哈哈,这群傻子,我儿郎们岂能仅有这一点酒量。”
咖查也正细细思索仓沙军如此行为的目的,闻言没忍住低头翻了个白眼,暗恨当初怎么就选了这个二王子当戎王,还不如年少的三王子呢,又想你怕才是个傻子吧,谁会用闻酒闻醉这样的法子御敌。
尽管心中嘀咕,咖查还是毕恭毕敬回答了勒雄的话,“王,卑职闻到了油的味道,怕这仓沙军要用火攻之法。”
“火?可这城墙上都有了冰,着火后可就化了,岂不把火扑灭了?”勒雄更加想不通。
咖查也一知半解,蛮戎物资本就匮乏,根本不知油与酒在冰上仅仅飘在表面,一旦点燃,能成轰然大火,难以扑灭。
与此同时,城墙上,杨子枢对着魏昭说,“将军,除城门处未沾油,其他云梯处都准备好了。”
魏昭点头,“点火吧。”
只见一个个军士手拿火把,弯腰靠近城墙,本就易燃的油与高浓度酒精混杂,大火瞬间弥散开来,刹那间,整个城墙如同着了火,大火滚滚袭来。
空气里,只听原本依附城墙的副梯上的蛮戎军传来鬼哭狼嚎的声音,纷纷从云梯上掉下来,而原本他们身上就粘了许多油,一时火竟不灭,只得纷纷跑到城门两边污雪堆积处,扎进里面灭火,可火虽灭了,身上的衣服也基本没了。
一时间,就连那云梯都着了火,根本不能撑住人了,勒雄看的一阵大怒,“无耻中原人,竟然火烤我戎族儿郎!气死我也,混蛋!混蛋!”
一个火攻之法,破了蛮戎军的云梯,蛮戎军虽主力犹在,却士气大败,再不复那嚣张气焰。
当听到蛮戎鸣金收兵的号角,仓沙城上一片欢呼,慕容雨脸上也露出了笑容,这最原始的战争,真是血腥又残忍,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继续下去了。
魏昭看着慕容雨脸上如释重负又满面不忍的模样,“赢了还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