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蓁蓁听得直咧嘴,“他到底干什么了?”
可是白鹤染没说,推了一把将人给推走了,院子里终于清静下来。
下人们已经备好了水给她沐浴,迎春一边收拾着她换下来的衣物一边说:“从前默语在家的时候也没觉得怎样,可这冷不丁儿的出门了,还真有些不习惯。奴婢适才安排刀光跟马平川一块儿住下了,咱们这毕竟是内院儿,不能留他住下来。”
白鹤染点点头,没说什么,心里却是在猜测剑影此刻是在哪里,长年隐藏于暗处,怎么睡觉?什么时候吃饭?去哪儿吃?
以前的日子是怎么过来的她管不着,但既然跟了她,这些她就不能不替他考虑。
她想了想,跟迎春说:“以后每晚睡前,都在我屋外间备几般点心,再备碗甜汤。我有时晚睡,或是夜里起来饿了就能吃两口。”她没将剑影的事情说出来,不是不相信迎春,只是那剑影既然是她的秘密武器,自然就得是知道得人越少越好。有的时候消息的泄漏不需要有人背叛,只要一个梦话,就可以满盘皆输了。
迎春听她这样说也没有多想,毕竟这种事也是很平常的,有些主子就是喜欢半夜里吃东西,何况她们家小姐经常晚上做药,有时还练武,饿是正常的。
“小灶间最近做的羹汤都不错,以后奴婢叫人每天都准备一大碗备在屋里。”迎春利落地收拾好衣物放到了外间,再将洗干净的白棉底衣捧过来放在边上备着,然后轻轻地叹了一声,站在浴桶边上无奈地道:“这一天可真是担心死奴婢了,默语前脚刚走,小姐您这头就出了事,奴婢真怀疑那个新来的刀光究竟能不能保护好您。”
看着迎春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白鹤染就觉得好笑,“这跟刀光的能力没有关系,今日就算是默语在,也得跟着我们一起栽进去。不但要栽进去,我还得再分出心来照顾她。”
“奴婢明白。”迎春又叹了一声,“道理都懂,就是这事儿赶巧了,偏偏他第一天跟着小姐出门就出了这样的事,所以只要一想到这个心里就别扭。小姐,实在不行您教奴婢习武吧,实在是不放心把小姐交给旁人,必须得自己看着才好。”
迎春是实话实说,但是说完,忽然就听到空气里传来一个动静,好像是有人用十分不满的语气轻哼了一下,而且这种不满就是针对刚刚她说的话的。
迎春都惊呆了,“什么人?是不是有人哼了一声?小姐有没有听到?”说着话还往头顶指了指,“动静似乎是从上面传出来的,小姐,要不奴婢搬个梯子上去看看?”
白鹤染当然听到了,而且也知道是什么人,但她不能说,只好安慰迎春:“可能就是只野猫野狗什么的,再不济就是耗子。如今咱们府上连护院都养不起,国公爷的暗哨也全军覆没了,还有谁能大半夜探进咱们念昔院儿来?”
迎春还是不放心,“不对,自从吃惯了小姐放过药的茶饭,奴婢这个听力就出奇的好,有时候在院儿里站着,院子外头隔着十几步的地方有个什么动静都能听得见。刚刚那一声离得很近,最多人就在屋顶的位置,小姐确定不要查看一下?”
白鹤染伸出胳膊来拍了拍她,“放心吧,我说没事就没事。”
此刻,坐在屋顶上的剑影也是惊出一身冷汗。他知道默语的五感都异于常人的好,可是万没想到一个不会武功的迎春都如此神奇。
就刚刚他轻哼的那个动静,他自信除了白鹤染之外绝对不会再有另外的人听到,可是人生就是处处都有惊喜,这样自信的一声轻哼,偏偏就落进了迎春的耳朵里,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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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4章 同行还是对立?
白鹤染已经穿好衣裳坐在妆台前,对着桌上的铜镜不知道在想什么。
迎春送了白燕语进来后就出了屋,说是到院子里守着,这边房门才一关,白燕语一下就扑到了她二姐姐跟前,扑通往地上一跪,抓着白鹤染的衣摆眼泪就掉了下来。
白鹤染吓一跳,“这是做什么?我把你从祠堂里接出来你也不至于激动成这样儿。”
“不是。”白燕语瘪着嘴说,“不是为这个事儿,这事儿回头我再谢你,我现在就是看到二姐姐平安回来,一时有些情绪激动,这才没把握好尺度。”她抹了一把眼泪,到是不哭了,可还是跪着。
白鹤染问她:“这是在祠堂里跪习惯了,走到哪儿都跪?你想要想同我说说话,你就站起来自己找椅子坐,你要不想同我说话,就赶紧回自己院儿里睡觉去。明儿一早我还要进宫,这都什么时辰了,你不困我还困呢!”
“你进宫?进宫干什么去?”白燕语明显开始紧张,“二姐姐,是因为五殿下的事情进宫吗?白天在城隍庙那里,是不是五殿下在加害于你?”她说这话时小心翼翼,声音都打着颤,甚至说完了话还把眼睛紧紧地给闭了起来。
白鹤染都看乐了,“你这是有多不希望自己猜的是错的?你同那五殿下也不过才见一面,至于这样儿么?他是长得不错,但长得比他好看的人也有的是,何况你们看一位男子好不好,值不值得芳心暗许,难道就只看长相的?”这个时代也有外貌协会?
“也不是只看长相。”白燕语执执拗拗地说,“那不是还得看身份地位么。长得又好,身份地位又高,自然被人看上的机率就要更大一些。”
“合着是看上人家的皇子身份了。”她也是无奈,本想说皇子的身份有什么好?可再想想,就把这话给吞回去了。毕竟她跟皇子订了亲,白蓁蓁那头也马上要订亲,从前的白惊鸿自不必提了,打小就是为嫁入皇家而培养的,至于白花颜,如果她嫡女的位置不被动摇,自然也不可能只嫁到一座普通的权贵府里去。
那既然一家子姐姐妹妹都跟皇家挨了边儿,她这时候要说不让白燕语动这个念头,就有点儿说不过去了,也是瞧不起人了。
于是她换了一种说法:“长得好看的皇子也不是只有五皇子一个。”
白燕语一哆嗦,“二姐姐这个意思,是我猜着了?真的是五皇子要害你?”
她没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如果我说是,那你要怎么办?”她问这话时,想到了白花颜,也想到了从前的白惊鸿,那是她在这座府里最讨厌的两个女孩子。凭心说,她不希望白燕语也成为那样的人,更不希望通过这件事情让白燕语彻底跟她站到对立面上去。到不是心疼那些白送的首饰,而是她始终都记得自己的初衷。
没有人的最终目的是想让自己家破人亡的,之所以反抗和争取,其实只是想将家里人扭曲的三观给掰正了,只是想将从前失去的重新讨要回来。
所以她不希望多一个像白惊鸿和白花颜那样的人,不希望在未来对垒中,又多一个跟这具身体同本同源的敌人。最终的目的是救赎,而不是赶尽杀绝。
“还能怎么办?”白燕语站起身来,随便拽了把椅子坐下,“你有好结果,我才会有好结果。你没有好结果,我连个开头的机会都不会再有,就谈不上结局了。”
她看着白鹤染,还能想起在庙会上听到的那些关于天赐公主救苦救难的话,还能想起人们在说起天赐公主时,那种由心欢喜和感激的神情。更能想起局面混乱时,是白鹤染不顾自己安危,救了一个又一个的老人和孩子。
还有她命悬一线时,白鹤染将自己的侍卫分出来,救了她一命。
这些她都记得,所以她没有选择。
“二姐姐。”白燕语头一次跟人交流时没有习惯性地施展媚功,再加上在祠堂跪得久了,人也有些憔悴,脸上妆面已经掉没了,原本那一身艳俗的香味儿也被祠堂里面檀香的味道掩了去,人到是显得清丽秀气了许多。
白鹤染看着她这模样不住地点头,“你还是这样好看,称得上是个淡妆美人。我实在是不明白,明明挺好看的一个小丫头,为什么总要将自己打扮得老气横秋,像个烟花女子?还有你穿的这衣裳,是,这样穿衣裳能凸显女性身体特征,很好看,很吸引人眼球。但问题是你看看现在大街上,除了城南那些站在门口揽客的烟花女子之外,还有谁这么穿?你再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自己告诉我哪种更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