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当成根草。”
“既然是草,二小姐会在意么?”德林还是觉得不太靠谱。“或许从银子上来讲她不会在意,但如果往颜面上引导呢?”白明珠笑着道,“生意被人抢了,这对红家来说绝对是经商途中的一次污点,更何况白鹤染今日又跟丽嫔起
了争执,虽然最后是白鹤染赢了,但对于给她挖坑下套的人,白鹤染又怎是赢一次就算的。”德林点点头,“奴婢懂了,娘娘说得对,丢生意事小,但颜面事大,二小姐但凡知道了这个事就不会不管。那奴婢明日就想办法将消息递出去,将芬芳阁跟丽嫔娘娘的
关系讲给二小姐听,且看她要如何做。”
白明珠点点头,心里总算是痛快了些,再看坏了的胭脂,也就没有那么讨厌了。
皇上当年点了头又如何?我动不了你,但如今的天赐公主可是当仁不让一点儿亏都不吃。今日你丽嫔凭白无故给了她这样一份见面礼,她能咽得下这口气才怪。
她双手握拳,情绪中有些小小的兴奋,但同时也想到了自己的哥哥。听说白鹤染在家里也是怼天怼地谁都不服,有这么个女儿在身边,哥哥的日子能好过才怪。白明珠只想到自己哥哥日子不过太好过,只看到朝廷对白家做出的惩罚,只知道叶郭两家也在白鹤染手中吃过大亏,叶府被砸,郭家更惨,不但失去一个后辈,还把
兵权弄丢了一半。她还知道大叶氏被赶下堂,小叶氏上位,白花颜一飞冲天成了嫡女,白惊鸿却……
人人都知白惊鸿还在水牢里受罪,可却只有她知道,白惊鸿已经逃出升天了。
这些只是白明珠能看到的,但她不知道的是,小叶氏的信里写了一件事,关于白兴言的。
这一晚,白明珠一夜未眠,实在是睡不着了,因为小叶氏在信里说,之所以急着见她,是因为白兴言已经一连数月遭遇奇怪的事情,均在夜里。信中将白兴言每晚都像是被水泡过事写得清清楚楚,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却说不清,因为每每到那时,小叶氏自己也睡得特别沉。不只是她,就连白兴言在林氏那里
过夜,也都是同样的情况。白兴言称之为噩梦,但是小叶氏告诉白明珠,这里面一定有些不寻常的事。
可是不管有多么不寻常的事,如果长此以往这样下去,她哥哥的身子早得毁在这上头。
哥哥毁了,她还有什么指望?除了一个已经世袭了六代,到这一代几乎都没权没势了的文国公府之外,她还能依靠谁?蚊子腿儿也是肉啊,如果没了这块肉,她就真的成了孤立无缘,在这座看人下菜碟的皇宫里,岂不是人人都能上前来踩她一脚?将来她的女儿出嫁,她哪有底气帮女
儿选户好人家?甚至都没有老本儿给女儿添妆。
公主出嫁没有丰厚的嫁妆,就算是嫁入京中朝臣的府里,也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白明珠想了一晚,知道小叶氏不见是不行了,于是大清早就让德林赶紧去传信,召小叶氏立即入宫,打的依然是老夫人思念女儿的旗号。这一日,白明珠在宫里等小叶氏,白鹤染却是忙得脚打后脑勺,因为痨病村的摘牌仪式迎来了两位意想不到的人……
第444章 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朝会
摘牌仪式安排在巳时半,白鹤染搓了一夜的药丸,总算在寅时搓够了发往各省的数量。当然,光靠她自己一个人肯定是没这么快,到后来是迎春和默语都跟着一起搓,等白蓁蓁在慎王府看完了帐目回府家之后也到这边来,连带着她的侍女小娥也跟着一
起搓。子时那会儿,红氏带着桃花到了,再后来白浩轩睡不着也到了。甚至到了最后,老夫人也带着李嬷嬷一起加入了搓药丸的队伍。
只可惜,李嬷嬷年纪大了,没那么禁折腾,没多一会儿就歪在椅子上睡了过去。到是老夫人精神得不行,全身好像有使不完的劲儿,忙前忙后的一点儿都不知道累。
最让人意外的是,苏婳宛竟也主动过来帮忙,且她自称在罗夜也跟着大国师学了些制药的手艺,所以不只可以搓药丸,前面的几道工序她也能够帮着完成。
默语对她很是忌惮,曾示意白鹤染不要答应苏婳宛上手,怕万一其在药里动了手脚,那可真就是好事变坏事,到时候一旦出了问题,她们是有理也说不清。不过白鹤染却并不在意这个,反正所有成品药丸到最后都要从她手中摸过一遍,不管苏婳宛往里头加什么,哪怕是加鹤顶红都不怕。经了她皮脂摸过之物,百毒避让
一屋子人折腾到寅时半,数量总算是够了,且也都已经分装入盒子里,堆满了半间药屋。
老夫人看着这些东西,不由得感叹:“要早知阿染你到洛城之后会有这般出息,祖母老早就把你送出去了,真是凭白的在这府里遭了那些年的罪。”
白鹤染见她又开始悲伤从前,赶紧将话题岔开:“祖母,日子要往前看,过去的事咱们不提了。大家这一晚都累坏了,我替那些患病的百姓谢谢大家。”
她说完,后退两步,正正经经地俯了身,朝着众人行了个端正的礼。
红氏赶紧上前将人扶了起来,“二小姐快别这样,咱们都是一家人,做何如何客气?搓几个药丸而已,比起你为百姓做的事,咱们这根本不值一提。”白鹤染笑了笑,“再小的事也是事,何况这些都是等着救命的药,应该谢的。不过眼下我也实在是没有工夫多同你们寒暄,皇上命我今日参与朝会,就痨病村一事进行表奖。所以我还得赶紧梳洗换装,卯时不到就得出门了。劳烦红姨娘送祖母回去歇着,轩儿就让蓁蓁带着他在我这边睡吧!”她看向已经睡着了的白浩轩,弯腰伸手,捏了
捏他的小鼻子。红氏见她疼爱自己的儿子,心里很是高兴,于是搀扶着老夫人,又让丫鬟搀扶李嬷嬷,一群人呼呼啦啦地走了。小娥主动背起白浩轩,跟着白蓁蓁到了念昔院儿的厢
房去歇息。
苏婳苑似乎想说些什么,可是白鹤染看都没往她那处看一眼,她也只得作罢。
待所有人都离开以后,白鹤染赶紧回屋沐浴梳妆,迎春则是把宫宴那日穿着的公主华服给找了出来,她看着那件为宴会准备的华服,开始犹豫着要不要穿成这样。
迎春的意见是:“得穿。这衣裳是皇后娘娘给做的,是合规制的。朝会是多正式的场合,所有大人们都穿朝服,小姐您自然也得穿这种能象征您公主身份的衣裳。”可是默语却觉得不太妥,理由是:“这衣裳有些厚了,这个季节穿着会很热。而且颜色也有些艳,在宫宴上虽看不出什么,可穿成这样去朝会,会不会被人以为是不太严肃?听说皇上答应下来,小姐每治好一个痨病村,都会将那块地皮封赏给小姐,不再归于省府管辖,凭由小姐决定要做什么都行。奴婢觉得,这事虽说皇上同意了,但
就怕那些大臣们会有不同的意见,毕竟这个奖赏几乎相当于封地了。所以咱们今日必须谨慎些,不能让人在这些细节上挑出毛病来,坏了正事。”白鹤染也觉得这衣裳不合适,她告诉两个丫鬟:“就拿平日穿的衣裳吧,一个朝会而已,没你们说得那么可怕。该重视是得重视,但太过小心就没必要了,凭白让人笑话。至于那些朝臣们同不同意……”她勾起唇角,并不是很在意的样子,“这天下到底还是姓君的,身为人臣,可以提出自己的意见和看法,但最终的决定权还是掌握在皇家
手里。”这就是民主制和皇权制的不同,在这个皇权时代,皇家就是天,朝臣可以助天子立威,却绝不能生生就驳了天子已经打定的主意。更何况,她是皇家定下来的儿媳妇
将来这封地不还是要带到皇家去的,那些朝臣只要不傻,就不会有太多反对意见。当然,一点都不反对也是不可能的,至少那些言官得说几句,至少站在郭家那头的人也得反对反对意思意思。至于其它人,多半就是哪边人多站哪边,墙头草而已,
不用理会。因为散了朝之后要直接去痨病村,所以白鹤染穿得并不算朴素。一身凤仙色的纱缎长裙,腰封处绣着几只悠闲的小鹤,一只月白色的随身锦囊坠附在腰封上,里头分
了两个夹层,分别装着她随身必带的七枚金针,和无数的银针。千年寒冰打制成的簪子插在发圈儿里,有淡淡冷霜在发间弥散,将白鹤染整个人都显得冰冷了几分。但也正是这种冰冷衬上了凤仙粉这种颜色,既不姣美也不冷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