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来有恙(GL)+番外(157)

膝盖跪在了地上,肖瑾张口咬住了手臂,阻止了出口的粗重的倒气声。

她撑着地板站了起来,光着脚慢慢地往外走,像是安静的幽灵。借着窗帘透进来的光线,她辨认清了方向,看清了她和房门的距离。

越来越疼,眼睛被汗水糊住,视线模糊,她却奇迹般地保持了近乎残酷的冷静。

再给她一点时间,再给她一点时间,她就能从卧室出去,不会被木枕溪发现。

肖瑾掀起t恤擦了把脸上的冷汗,手已经握到了门把,她露出一丝喜色,就在她压下门把的那一瞬间,整间卧室骤然布满了雪白光线,亮如白昼。

肖瑾面无血色,全身都僵住了。

木枕溪带着睡意的声音从身后疑惑传来:“你怎么不睡觉?”

肖瑾死死咬住颤抖的牙关,艰难地汲取了一缕空气,背对着木枕溪,强作自然道:“我去倒杯水。”

“哦,”木枕溪重新倒了下去,“那你早点回来啊。”

“嗯。”肖瑾说不出更多的话,拉开了门。

木枕溪将脸埋在枕头里,数着时间,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过去了,肖瑾还是没回来,她闭目喊了声:“肖瑾?”

无人回应。

木枕溪心底涌上不祥的预感,混沌的大脑瞬间清醒,方才肖瑾声音里好像有细微的颤抖,她赫然睁开眼,从床上跳了下来,连鞋都没顾上穿,冲了出去。

直至此后很久,她都无法忘记当时见到的画面。

肖瑾像虾米一样将自己蜷缩成了小小的一团,躬身跪在沙发上,嘴里咬着一块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布,神色痛苦,正不停地往她手里的抱枕上撞。

“肖瑾!”

木枕溪夺走了肖瑾手里的抱枕,包括她嘴里的布,远远地丢到地上,接着用力地将她箍进了怀里,她不是第一次见肖瑾头疼了,心慌之余努力维持着镇定,询问:“吃药了没有?”

肖瑾脸上布满了汗水,努力甩了几下头,才看清是木枕溪,露出一个苦笑,还是被她发现了。

肖瑾无法抵御她的怀抱,不由自主地往她怀里缩,低低地道:“没有。”

她不知道这个家的止疼药放在哪里,也没有那个时间再去找了。

她最近心情都很好,有一段时间没犯过头疼了,她都快忘记了,这个顽疾根本不完全随她的心情所左右,它想来便来,注定要伴随她一辈子。

木枕溪眼泛泪光,心如刀割。

“我去给你拿药!”

肖瑾猛然攥住了她的袖子,手背迸出根根分明的青筋来:“没用的,过会儿就好了,你陪我。”她说完这句话整个人便再度紧绷,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

木枕溪还是给她喂了止痛药。

肖瑾脸色惨白,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虚弱地笑着,开解抱着她止不住颤抖的木枕溪:“其实不是很疼,你知道我很怕疼,所以没事的,别怕……”

作者有话要说:瑾宝头痛至死,

全文完。

第78章

木枕溪将一杯温水送到了肖瑾手上。

肖瑾面色还是很苍白, 但嘴唇上已经先恢复了一丝血色,她两手捧着水杯,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眼睑低垂。

木枕溪坐在她身边, 等她喝完了,才问:“偏头痛?”

肖瑾低低地嗯了一声。

木枕溪问:“不是骗我?”上回肖瑾是这么和她解释的, 但那时两人不如现在亲密, 木枕溪就算没有完全打消疑虑也不好追问。

肖瑾摇头,抬眸不躲不避地对上她的眼神:“没骗你。”

即使原因不同, 她现在的状况和偏头痛没有任何区别, 无法根治, 只能保持心态平和, 尽量将发作频率降低。刚犯病的那几次肖父肖母急疯了, 带着她四处求医, 国内的医生都这么说, 后来大家都接受了现实。

肖父肖母耿耿于怀, 肖瑾倒觉得无所谓,不会危及生命, 无非是疼点,从某种意义上来说, 疼痛是活着的证明,也是她和木枕溪爱情的证明。每次头疼,那些渐渐模糊的往事就会在她的脑海里重新清晰起来,

木枕溪换了个问法:“什么原因造成的?”

肖瑾左手无名指微不可觉地颤了一下, 平静道:“之前不是说过了吗,国外念书压力太大了,我们读博的不是掉头发就是头痛,有的既秃头还头疼,我算好的了。”她扬起唇角开了个玩笑,“最起码只是头疼,要是秃头我可受不了。”

木枕溪脸色沉重,肖瑾心里叹了口气,将水杯放下,主动去握她的手安抚道:“真的不是很疼的,就一般的偏头痛,我是痛觉神经敏感,所以才反应那么大。”

木枕溪反握回去,将肖瑾的指尖攥得紧紧的,而后低头,将额头贴在了肖瑾手背上,吐出来的呼吸带着细微的颤抖。

肖瑾轻柔地拍着她的背脊,低声道:“不怕……”

她蓦地一怔,手背上赫然多了一片潮意。

肖瑾立刻咬住了下唇,唇瓣被咬得泛白。

“是不是……”木枕溪额头紧贴着她,轻颤道,“是不是因为长期酗酒?”

肖瑾面露惊愕,很快便完美地掩饰过去,不知道木枕溪怎么会突然联想到这个。

木枕溪坐起来,泪眼朦胧地问:“是吗?”

肖瑾不答。

肖瑾固执地不肯坦然相告,木枕溪便据此推测出了一条逻辑链,肖瑾在国外的生活恐怕没有她所说的那么好,从先前的只字片语中木枕溪知道了她在国外经常喝酒,一个人的时候甚至会把自己灌醉,只是为了在幻觉中见到自己,一是情伤难愈导致的酗酒,二是学业压力造成的精神紧张,恐怕前者才是重点。

酗酒和她有关,所以肖瑾怕她自责,不想告诉她。

木枕溪再问:“是不是?”

肖瑾缓缓点了头,暗自松了口气。

如果木枕溪是这么以为的,就让真相以这样的面貌出现吧。

木枕溪:“还有没有遇到别的事?”

肖瑾答得自如:“没有了,还有,我已经戒酒了。”

木枕溪一瞬不瞬地望着她,眼底的水光雾般慢慢散去。

肖瑾将手放到她的头顶,弯了弯眼睛:“真的没事,你看我失忆那段时间老是犯病,现在好多了,你简直是我的良药,说不定我们俩继续在一起,它就永远都不会犯了呢。”

木枕溪把下巴搁到她肩膀上,脸贴着肖瑾的脸,柔软地蹭了蹭。

“没事的。”肖瑾已经忘了这是今晚第几次这么跟她说。

木枕溪打了个哈欠。

传染到肖瑾,肖瑾打了个更长的哈欠。

肖瑾道:“困了。”

木枕溪:“那我们去睡觉。”

肖瑾转过脸来看她,道:“你抱我。”

木枕溪一只手穿过她肋下,另一只手绕过膝弯,将她打横抱了起来,肖瑾两手环着她的颈

子,往地面看:“好高。”

她声调顽皮,将客厅的低落氛围一扫而空。

木枕溪跟着弯起唇角,提醒她:“别乱动啊,一会儿摔了。”

木枕溪即便勤于锻炼,也摆脱不了她是个女性的事实,有着天生体力的差距,肖瑾近来养回了几斤肉,成年女人的分量不轻,所以她得谨慎些。

她不说还好,一说肖瑾立刻动了一下。

木枕溪反应快,手很稳,甚至没让她晃一下。

肖瑾得意道:“我就知道你会接住我。”

木枕溪咬了咬牙。

肖瑾瞥见她沉下来的脸,马上放乖了:“我不动了,快抱我回去。”

木枕溪一步一步抱着她回了卧室,肖瑾被她放到床上时还挂着狡黠的笑,非常肆意。木枕溪默不作声,两手分别撑在她颈侧。

肖瑾躺在床面,突然觉察到了危险。

木枕溪微微一笑,肖瑾眼前倏地一暗,接着耳垂上传来潮湿温热的触感,包含,舔吻。

久未被造访的地方遭此突袭,肖瑾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向上抱住了木枕溪的脖颈,心口一窒,呼吸快了半拍,控制不住地发出了一声悠长的申吟。

“嗯……”

木枕溪听到她声音后便放开了,关了灯,在她身旁并肩躺下,声音里带着恶作剧得逞的笑,语调上扬,轻快道:“晚安。”

“……”肖瑾想死的心都有了。

“木枕溪……”她轻言轻语,手指在被子里戳着木枕溪的手背。

木枕溪把她手捉住,命令道:“睡觉,不是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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