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长的那个妇人说道：“这豆腐干是下饭，我爹挺爱吃，今天破例添了一回饭，以前他就是一碗饭，从来不回碗，还说这个配稀饭最好了。”
小周氏附和道：“是啊，我家婆婆的爹，七十多岁的老人，牙口不好，肉嚼不动，也不爱吃菜，就爱吃咸菜，第一次做出这豆腐干，老人就吃了一整盘子。我们本来就打算自己家做做吃的，还是看老人爱吃，才拿出来卖的。今天就做了二十斤，要是卖的不好的话，就自己吃。”
那妇人说道：“还有多少，我都包圆了。”又低头算了算，说道：“再订十五斤，下个月十八用。”
小周氏的笑容更大了，双手麻利地把豆腐干装好，放到笸箩里称重，嘴里念道：“刨去笸箩，一共是六斤三两，算您六斤。”
那妇人点点头，又要了二斤水豆腐，一斤干豆腐，算清了账，约好十七上午在这里交货。
临走时，小周氏又送了她一斤水豆腐，说道：“嫂子，我们刚开始卖，别人都不知道好吃，嫂子您要帮我们都宣传宣传。”
妇人眉开眼笑：“一定的。”
小周氏真的厉害，几句话就让人订了十五斤豆腐干。
等人走远，许楠冲小周氏伸了个大拇指，说道：“婶子，您真厉害。”
小周氏：“厉害什么啊，她家女儿下月十八出嫁摆酒，肯定要买豆腐的，我就是说一说，还是咱家的豆腐干好吃，人家才买的。”
周氏买了不少东西，小周氏赶紧把东西给接过来，嘴里也没闲着，说道：“爹，娘，嫁女儿摆酒的那家人订了咱家十五斤豆腐干，十七上午在这里交货。剩下的六斤三两豆腐干她也包圆了，我算的六斤，还要了两斤水豆腐，一斤干豆腐，我又送了人家一斤水豆腐。”
许楠也在一旁说道：“婶子可真厉害，人家本来没想订豆腐干，还是婶子三言两语说动了，才订的。”
许满囤点点头，说道：“行，十五斤，十七上午要，我知道了。”
周氏也说道：“你做得对，人家要了不少，送一斤豆腐也没什么。”
小周氏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公公婆婆不怪罪自己自作主张就好。
第一次赶集出摊，带来的二十斤豆腐干就卖完了，还订下了十五斤，是个好兆头。
周氏坐在牛车上，算到：“一斤豆腐干能赚三文，二十斤是六十文，十斤是三十文，五斤就又是十五文，六十加上三十是九十，在加上十五文就是一百零五文，第一天就赚了一百多文，啧啧啧，不赖。”
许满囤赶着牛车，说道：“我卖豆腐，好的时候最多也就赚上四五十文，今儿个光豆腐干就赚了七十文，还是第一天，以后卖的兴许还会最多。
小周氏也在心里盘算，婆婆说赚一百零五文，在加上卖豆腐，今天一天恐怕将要一百五十文了。
想到这里，小周氏也眉开眼笑：“爹，娘，咱家豆腐干第一天就卖的这么好，以后肯定会更好。这还多亏了根儿，读过书就是不一样，咱家根儿也聪明，要不读书的人这么多，怎么就根儿看到这个方子了呢。”她把留柱揽在怀里，嘱咐道：“留柱，等你上学的时候，要和大哥一样，仔细读书。”
留柱点点头，奶声奶气地答应了：“娘，嗯。”
留柱刚两岁多，许楠最爱逗他了：“留柱，读书干什么啊？”
留柱很快就答道：“考状元。”
许楠又问道：“考状元呢？”
“娶媳妇。”
“娶媳妇呢？”
留柱这次想了想，继续说道：“生小留柱。”
留柱的话逗的几个大人哈哈大笑，周氏把留柱揽进自己怀里：“好，好，好，娶媳妇生小留柱，到时候生好几个小留柱，奶奶给你看孩子。”
小周氏笑骂：“臭小子，考状元就是娶媳妇啊，考状元要当大官，给咱们老许家争光的。”
在周氏眼里，孙子说什么都是对的：“留柱说得对，读书当官为的还不是子孙，人这一辈子为了什么，还不是孙男娣女，留柱说的才是大实话呢。”
周氏领着留柱进了屋，听到动静迎出来的陈氏和小周氏把婆婆买的东西拿进屋。
炕是烧好的，周氏坐在炕上，开始吩咐道：“老大家的，你去和面，和白面，冬姐儿和雨水先不要织布，切菜，老二家的，把肉拿出来，我在集上割了二斤肉，全剁上，今天晚上包肉饺子吃。”
留柱昏昏沉沉，就要快睡着了，听到“肉饺子”，立马睁开眼：“我要吃肉饺子。”
周氏摩挲着他的头，说道：“好，等留柱睡醒以后就吃肉饺子。”
以往除了过年，哪怕是过节，家里包饺子最多放上一斤猪肉，这次放上二斤，可见周氏是高兴坏了。
一家人都信心满满，第一天就“开堂彩”，相信以后卖的只会更好。
接连几天，许满囤走村串乡的卖豆腐和豆腐干，受到了不小的打击。
豆腐还好说，都是老主顾，每天还是和以前卖的差不多。豆腐干就不很好卖了，一天也就卖五六斤，和许楠预想的差远了。
不过也有好消息，那就是吃过的都说好，只要买过一次的，家里需要待客或者下酒，就会再买，不过他们买的都不多，都是半斤半斤的要，要一斤的就是多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周氏小周氏都没上过学，可是算账就是特别准，只要涉及到银钱，她们就是数学家
第20章 县学
走村卖的不错，有回头客，证明自家的豆腐干味道不错，应该开始下一步了。
一家围坐在一起吃晚饭时，许楠提出了自己的主意：“爷爷，咱家的豆腐干送到城里卖，你看怎么样？”
“到县里卖，我也考虑了。咱家豆腐干味道不错，吃过的人都说好，价钱便宜，这几天天不好，等过两天天气晴了，我和你爹，你叔去县城一趟。”
许满囤和许楠想的一样，先在周围的村子里卖，卖的不错，都说好吃，再去县城卖。
许楠：“爷爷，大酒楼恐怕不稀罕咱的豆腐干，咱就往那些小的酒馆，食肆送。”
许满囤点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
小周氏接话道：“爹，咱家豆腐干在镇上卖的不错，要不咱也往镇上的食肆送一些。”
“也好，都试一试。”
许满囤寻了个晴天，又看了黄历，挑了个适宜出门的好日子，赶着牛车，带着两个儿子，进了城。
他们回来时，天都黑透了。
听见牛车响，周氏就带着一家人迎了出去。
许楠看爷爷，爹和叔叔的脸色，他们神色一如平常，实在是看不出什么来。
周氏也没问，只是说道：“回来了，跑了一天了，累了吧。饭都做好了，还在锅里温着呢，这就吃饭。”
许满囤：“先吃饭。”
许满囤往屋里走去，许铁和许铜一个把笸箩搬下车，一个赶着牛车我那个后院去停车。
今天许满囤拉着一百多斤豆腐干去县城，看这个架势，恐怕卖出去的不多。
老李头坐在堂桌上，见女婿脸上没有多少欢喜的模样，安慰道：“万事开头难，第一天只要有人肯要，那就不错。”
周氏也说道：“爹说得对，万事开头难，咱家豆腐干这样好吃，我就不信没人要。”
陈氏和小周氏忙着端菜，盛饭，妯娌两个谁也不敢说话。
许满囤见家里人都被自己唬住了，突然就笑了起来，他这一笑，就像是按到了什么开关似的，屋子里的气氛立刻就欢快起来。
周氏和他做了半辈子的夫妻，对他的脾性摸得透透的，他这一笑，就知道自己被耍了，只是在一屋子老少面前，不好给他脸色看，只没好气地说道：“吃饭，吃完饭再说。”
许满囤倒是憋不住了，手里拿着筷子，另一只手拿着窝头，也不吃，说道：“我和老大，老二跑了不少酒馆，食肆，倒是没有一下就把我们赶出来的，只是有的听两句就客气地说不要，也有看上咱家豆腐干，只是价钱不合适，谈不拢的，最后十家里也有五家要的，价钱是五文钱一斤，先赊着，过三天卖不完就还是咱们的。”
老李头在上面点点头，说道：“十家里有五家，那就是一半了，很不错了。”
许满囤接话道：“今个儿一共拉了一百多斤豆腐干，已经去了一大半了，这还是第一天，店家都不敢多留，只留了七八斤，明天我再去，把剩下酒馆食肆都转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