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笙认真地看着安郝:
“那本来就是你的职业。我既然要求去,就要配合你。而且我知道你把它看得很重要,不希望有不完美的地方。”
安郝不说话很久,随后低声说好,最后还是说,但是我还是觉得你不要去比较好。
许笙笑:
“不会的,真需要用到这个方案的可能性几乎是零。我要是真的不接受,我就不看……”
她是不是有点口是心非?许笙觉得自己是一半一半。说这些话时,其实她还有几分侥幸心理。
因为在她看来,这种情况不可能发生。而且她在意郝郝的情绪,舍不得他为难。
安郝见她坚持,于是不再提。他最后去抓住她的手:
“那么既然还有几分钟,那就再做一些脱敏训练吧。”
随后他听到许笙笑起来说郝郝,你怎么那么会。
他接下来的话语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消失在她的唇齿间。
许笙触碰到小小郝时,他破碎的声音软软地不成调子,随后断断续续地告诉她,床戏应该就在最近,他没关系的,今晚就可以。安郝接着被人照着肩有点惩罚意味地咬了一口,似乎在埋怨他心不在焉。
安郝出门时唇瓣红得犹如艳丽带水的玫瑰,许笙和他十指相扣,即使坐在车后面也舍不得分开。
她到了剧场后坐在合适的角度观看,那场雨中吻戏卡了很多次没有成功,许笙坐在原地握紧手里装着热水的杯子,几次有想冲出去的念头,甚至想冷着脸任性地说去用替身去,最终还是忍住没有动。
导演和湿漉漉的安郝晓竹恭站在不太远的地方交流着,犹犹豫豫带上几分暗示的味道,不敢当着许笙的面直说,但是眼总是克制不住地朝那面瞟。许笙知道导演在考虑什么,下颌紧绷着不说话也不朝那里看,只是脸上没什么表情。
这不在她原来的考虑范围。半口是心非的话突然要成真,许笙皱着眉不说话。
她发现自己第一次借位的时候都看不下去,直接在他过去拉住剧中女主的手,伸手勾住她的脖子的时候就偏过脸去。
她想揍人。
暗示自己一万遍那是假的也不能完全理智。
更别像她之前说的,什么亲上去。
现实和说服自己宽宏大量,还是有特别大的差距的。
她让阿河把准备好的包人的大毛巾也拿过来,还有电热小暖炉。她用这些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暗示自己总是要尊重他的,大不了到时候亲回来。
安郝朝她坐的地方看过去一眼,她和他视线交汇。
她听不到他说什么,只是看到他摇了摇头,似乎在和导演说还是借位吧。
最后一遍终于拍过,她冲到雨里发现他被淋到嘴唇有些发白,身体轻微抖着还朝自己笑悄悄说最终还是借位拍成功了,忙什么都顾上了赶紧去把他包起来朝屋里快步走。
许笙把他包到厚被子里,发现剧组这次的拍摄地点没有换衣间,只能冷着脸把热水递给他,然后拿着毛巾给他擦头发。
她想带他回去换衣服吹头发,帮他烧姜汤去去寒气,安郝按住她,低声说戏还没拍完呢。
许笙哪里还管得上什么吃醋不吃醋的问题,瞬间满脑子只有他会不会感冒。
她趁别人没注意,在那边照顾同样淋雨的晓竹恭时在他脸上轻轻咬了一口泄愤,没太用力。
安郝笑眯眯地抓住身上的大厚被子朝她边上挪,然后软软地靠到她身边去。
“你是不是吃醋了……”
他抬脸亲了亲她的侧脸。
“那我亲亲你,你现在不能再生气了……”然后他隔着被子蹭她,从里面伸出手悄悄去找她的手,长长的眼睫毛低垂着声音压低,手指在她的手背上滑:“今晚还要脱敏呢……”
许笙攥住他的手。心里瞬间柔软下来。
“没有……我只是担心你会感冒而已。”
她转过脸去看他,他笑得有点讨好的意味,但更多的是撒娇和故意装作不讲理和装作是自己的错。许笙觉得有无尽的笑意在他眼里荡开,既温暖又轻柔,像是让人看遍明媚的春景。又像是看到无尽明净的月色。他的眉目像秀丽的山水画,瞧着舒服。
这确实是他才会有的举动。
一般最先反应过来变着法去哄人照顾人的,总是他。情绪一上来暴躁起来的总是她。
她的郝郝这样贴心照顾她的情绪,还怕她不舒服来撒娇主动暗示她去转移注意力,她还吃什么醋。
许笙把他的手攥在手里,伸手轻轻挠他的手心,把他挠得要缩手,笑着说好痒。
“杯子里的姜茶是不是喝完了,我再去给你倒一杯来。”许笙抽了手把他的杯子也拿走,然后帮他又拢紧了被子转身去找姜茶。
安郝缩进去笑眯眯地说好,然后在她拿回来时猝不及防偷袭她的脸,说是奖励。
下面的戏都很顺畅。
他的戏份拍完后许笙赶紧催他去洗手间将湿衣服换掉。然后将他拉走塞进车里去。
晚上安郝打了几个喷嚏,许笙不由蹙眉,怀疑他是不是要感冒,于是转去厨房继续烧姜汤,硬逼着他早早睡觉去出汗,强硬地说今晚不脱敏了。
安郝盯着她笑。
“笑什么?”
他不回答,只是抿着嘴笑,然后拱进被子里只露出小脑袋那毛茸茸的小黑尖,许久才从被子里模糊不清地传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太幸福了……”
“像做梦……”
许笙坐过去戳了戳他的脑袋,力度很轻。
“瞎想什么,就是现实。”
随后她想了想,在昏黄的灯光下也笑起来。
“你要是当是做梦也不是不可以,那可是要做一辈子的。”
她爬上床去亲他,最后补充了一句
“我陪着你,做一辈子。”
第37章 在剧组(中)
1
安郝趁着许笙又和前几天一样忙着给下面的人开会时,趴在床边想事情。
他在想明天拍床戏的时候怎么把她支开。
嗯……明天还是她的生日。
许笙说,拍那种戏她一定要在,她怕他不舒服。而且,她不会再觉得不舒服也不会介意的,那么多人都在,没什么浪漫气氛能让人乱想。她说这些的时候认认真真地看着安郝,还说,真的,我说真的,这次真的不会像上次那样。
安郝搂住枕头眯着眼在心里轻哼,他才不打算信她呢。虽然是密密麻麻的摄像机和一大群人围着拍摄,镜头都快能贴到脸上去毫无暧昧气氛的戏,他也不信。
上次太沉着脸装作不介意,他还记得。
安郝在床上用手肘抵在枕头上撑着下巴歪头想。他要去阻止许笙。
不过,万一阻止不了她怎么办。或者,万一计划失败怎么办?
他想到这里悄悄去拉床边的柜子,那里装着他早就给她买好的生日礼物。
那就想办法撒撒娇哄哄她。大不了到时候……他紧接着想到什么把脸埋到枕头里去,整个人的耳朵都红透了。
许笙每次都坚决不做到最后一直坚持循序渐进,总是怕有什么控制不到位的地方,其实他早就觉得可以了。他就不信,这次他主动她到时候还能忍得住,还能发得起脾气来。
许笙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他忙闭上眼睛装睡,接着就听见有人轻声唤他,接着低声笑起来把他露在外面的手轻轻塞进被子里,然后蹑手蹑脚地去洗漱,再小心翼翼地爬上床去对着他说晚安。
他算着时间估计她也已经闭上眼了,然后装作翻身滚到她怀里去。
安郝在心里因为得逞偷笑,然后在她搂住自己后悄悄在心里补了一句晚安。
2
安郝这几天的起床方式和许笙来之前不太一样。
当玫瑰色的黎明缓缓穿过层叠的窗帘时,他在床上翻了个身又沉沉睡去。
许笙总会偷偷把他定好的闹铃在像之前或刚响了没几秒就掐断。然后在床边撑着脑袋看他。
她常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在边上温柔地笑,把熟睡的人看够了掀被子下床买早餐。
不过今早也和往常不一样,她前脚刚走,听到关门声的安郝就从被子里探出脑袋偷偷睁开眼,然后翻身下床,先拉开抽屉把准备好的纸条抽出来,接着反手把纸条朝墙上一贴,就快步洗漱完朝楼下跑,然后一下钻进阿河准备好的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