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难道你想闻福尔马林的味道？”
尹宗佑想象了一下，秀气的眉立马皱了起来。他将腿上的笔记本电脑放到一边，凑到坐在床边的徐文祖身上闻了闻。
除了好闻的沐浴露味，再没有其他奇奇怪怪的味道了。
徐文祖看着好笑，伸手把人抱到了腿上。
为了配合徐文祖的时间，尹宗佑今天直接请假回家，此时他身上只套了一件徐文祖的睡衣，衣服下摆堪堪遮住腿根。此时他张腿跨坐在徐文祖身上，上半身没骨头般的直接靠在他身上，徐文祖伸手托住他的屁股，另一只手不老实的从衣服下摆钻了进去，贴着他的皮肤滑动。
很痒，尹宗佑微微抖了一下，他在徐文祖怀里抬起头，没什么威慑力的说道：“别闹，痒。”
徐文祖应了一声，手指沿着他的脊椎骨滑下，落在他腰窝处轻轻捏了捏。
怀里的人立马条件反射的缩了一下，在尹宗佑炸毛之前，徐文祖笑眯眯的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嗯，不闹了不闹了，我今天还有一篇论文要写。”
他直接抱着怀里的尹宗佑坐到了书桌前，打开电脑打算干正事。尹宗佑把下巴搁在他肩膀上，让徐文祖把手机给他递过来。
两人就这样各玩各的，尹宗佑窝在徐文祖怀里打了几盘游戏，直到他感觉自己的腿有点僵。
他扭头看了看，发现徐文祖还在专注的写论文。
徐文祖微微垂眸盯着电脑屏幕，他鼻梁上架了一副细框眼镜，好看的嘴唇轻轻抿了起来。显示屏的光映在他的眼睛里，尹宗佑感觉那双眼珠像是一对嵌在他眼眶中的无机质玻璃珠。
尹宗佑心里一动，伸手把徐文祖鼻梁上的眼镜给勾了下来。
“做什么？”徐文祖低头看着怀里不老实的人，半垂的眼睫下是掩不住的笑意。
“无聊。”尹宗佑把眼镜扔到一旁的桌子上，“别写了。”
他这语气倒像是撺掇君王不理政事的妖妃，可偏偏君王就吃他这一套。
徐文祖几乎不会拒绝他的要求。
徐文祖当即把他抱起来放到床上：“嗯，不写了。”
在徐文祖把他压在床铺中时，尹宗佑甚至还冷静的打算同他理论一番：“我说让你别写论文了不是为了让你来肏我的…唔…”
徐文祖俯身堵住他的唇，把人亲到浑身发软后慢条斯理的把他的衣服给剥了个干净：“很不巧，我就是那样认为的。”
尹宗佑伸手攀住他的脖子，微微喘息着问道：“那…那我现在让你再回去写论文，还来得及吗？”
“嗯…那你先松手？”徐文祖低声笑。
尹宗佑的腿也缠上了他的腰。
他微微仰头，露出一张带着点绯红的脸，徐文祖看见那张被自己亲的发红的嘴唇轻轻勾起一个弧度，身下的人偏偏冲他眨了眨眼。
“我、不。”
几个小时后，尹宗佑总算老实了。
他带着满身的印子坐在一边，而徐文祖又重新坐到了书桌旁，继续写他那篇命途多舛的论文。
大部分选修课的考试方法都是写论文，而与其他学生不一样的是，徐文祖对于自己选的每一门课兴趣都不小，所以每一篇论文都是他独立查阅资料完成的。
除了引用资料的部分，其余都是他自己脑子里的东西。
虽然思路被自家亲爱的恶意打断了一下，但他不仅不恼，甚至还对打断之后的补偿方式表示了十二万分的满意——如果尹宗佑愿意的话，他可以被多打断几次。
但搞了一次事的尹宗佑学乖了，已经用行动表示他绝对不会再搞第二次。
这让徐文祖有些失望。
他按照之前的思路快速完成了论文的一稿，保存后打算明天再修改，转头却发现刚才还气呼呼的人此时已经抱着被子睡着了。
一条腿搭在被子上，上面带着零星的咬痕和吻痕。
此时是下午四点，估计这人能一觉睡到吃宵夜。徐文祖无声叹气，走过去帮他把被子盖好，又伸手捏了捏他的脸。
若不是知道尹宗佑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徐文祖都要怀疑他怀孕了。
不过这个想法只是在徐文祖脑子里一闪而过。
他不喜欢小孩，也不希望有别的人或者东西去分散尹宗佑落在他身上的目光。
尹宗佑睡得并不安稳。
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还在那间逼仄的考试院里，那晚下着大雨，他拿着刀杀了考试院里所有的人。
最后他持刀和医生扭打在一起，他感觉自己的意识非常模糊，在刀刃即将刺穿医生的脖颈时，他猛然撤了手。
但没用，医生的脖颈还是被他的刀割了一条极深的口子。
他扔了刀，跨坐在濒死的医生身上，他试图伸手去捂住那道不停淌血的伤口，他的手在抖，他在哭。
但是医生在笑。
“亲爱的？亲爱的？”
尹宗佑猛然睁眼。
他浑身上下都被冷汗浸湿了，他坐起身大口大口的喘息着，眼珠迟钝的转了转，最终落到了旁边的徐文祖身上。
徐文祖伸手抹掉他头上的冷汗，低声问道：“做噩梦了？”
尹宗佑一言不发，凑上前抱住了他。
徐文祖感觉到怀里人在发抖。
他什么都没问，只是伸手缓缓拍着尹宗佑紧绷的脊背：“没事了…我在呢。”
尹宗佑沉默着抱紧了他，依旧是什么都没说。
但他在一瞬间感觉到，自己的心跳骤停了大约几秒钟。
他以为是错觉，因为当他感觉到时，胸腔里的那颗拳头大小的心脏又开始了搏动。
那个被他刻意遗忘的问题此时又跳了出来，在他眼前拼命刷着存在感。
今年徐文祖已经二十岁了，而他却一直保持着当年和他初遇时的模样。
仿佛时间在他身上是停滞的，岁月也忽略了他，从不在他身上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他抖的更厉害了。
徐文祖凑到他耳边低声商量道：“亲爱的，你出了好多汗，这样容易着凉…去洗个澡？”
尹宗佑点头，他略微平静了下来，推开徐文祖，摇摇晃晃的下床。
他将身上潮湿的衣服脱下来随手扔到一边，光脚踩在地板上，向浴室走去。
走出房门前，他欲言又止的回头看了一眼坐在床边的徐文祖。
徐文祖眯了眯眼睛：“亲爱的？”
“没事。”尹宗佑收回目光，轻声说道。
第十一章
“嗡——”
徐文祖垂下目光，将倒扣在桌面上的手机翻了过来。
距离下节选修课开始还有半个小时，合堂教室里已经来了大半人。他们随意选了座位坐下，女生们一边凑起来说悄悄话，一边时不时回头看一眼坐在后面的徐文祖。
徐文祖周围像是个真空带，偌大的合堂教室只有他周围一圈都是空位。他本人一向不喜欢和别人扎堆聊天，似乎也没有关系较好的朋友，甚至于别人闲暇时玩手机打游戏，他闲暇时手里不是专业书就是别的书。
手机上是尹宗佑发来的消息。
【你下节课在哪个教室上？】
徐文祖直接把电话打了过去。
“亲爱的？”
“宝贝你下节课在哪个楼？我去陪听。”
徐文祖直接把手里的书扔到桌子上，他起身从教室后面出了门：“你在哪儿，我去接你。”
两人几乎踩着上课的点儿回到了合堂教室。
徐文祖的手轻轻搭在他的后腰上，带着人走到了之前那个后排靠窗的位置。
“位置不错啊。”尹宗佑趴在桌子上扭头看向徐文祖。
他今天没穿的太正式，此时混在一帮学生堆里也不显得突兀，徐文祖伸手揉了揉他的耳垂：“你以为是来看电影的？还位置不错。”
尹宗佑立马挺直了腰背。
不过片刻后，他又凑过来问道：“哎，同学，这节课上什么啊？课本借我看一眼？”
徐文祖目不斜视：“不好意思，我也没带。”
他不仅没带课本，还堂而皇之的带了本别的书。
雷蒙德·钱德勒的《高窗》，是他前几天在尹宗佑的书柜里顺出来的。
“哟，你还会对这本书感兴趣呢？”尹宗佑凑过来看了一眼，他把头倚靠在徐文祖的胳膊上，伸手翻了翻书页：“看的还挺快。”
他素白的手上戴着那枚徐文祖亲手套上去的戒指，此时阳光落在上面，戒指反射出柔和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