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逆转吾生(6)

她隐瞒了傅卓媛抢她的婚事的事,只说自己是得罪了家主才被卖的。毕竟这会儿没有任何证据,仅凭着她一张嘴,不知凌无书肯不肯信她。

这一说,解开了凌无书很多疑惑,原来仁善堂只是家很小的药铺,规模跟今天的德善堂不能比,他父亲来派人来找时,也早已因殷天仁的死而倒闭多年,因此没有人知道。而父亲也并没有记错药堂的名字,当年傅德善确实开着仁善堂,只是为什么他对仁善堂的事缄口不提呢?害自己误会。

殷然讲着悲惨的遭遇,神色一点一点暗淡下去,疲惫和伤感裹挟不散。听完这许多,凌无书觉得自己好像生生剜了对方的伤口一样,一股歉意油然而生,却不知如何再将这伤口缝上。

“那大人偷偷摸摸来这里,是查案的?”殷然也不轻易放过他。

“偷偷摸摸?”

殷然伸出指头,指了指他,他低头一看,自己一身缁衣。

他的确是偷偷来查案的。

那昏庸的张县令知道傅家即将跟自己结亲,不敢深入调查,草草结了案,仵作都还没来,就认定是江湖仇杀。人人都知道元二是出了名的烂赌徒,欠债累累,无亲无故,这样的结局,没人感到意外。

可他的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

再说,他曾亲眼看到元二和傅家丫鬟交谈。

按理应该从那丫鬟查起,可毕竟快成为一家人,不好明目张胆地盘查傅家的人,只好暗中调查,若能证明和傅家无关,日后和傅卓媛相处,也可心无芥蒂。

“是。”凌无书据实相告。

“这就奇怪了,我在药堂听人说,案子立马就结了。”看到傅卓媛的时候,殷然还奇怪她一点儿不怵,反比从前更张扬了,后来才听伙计说了张县令结案之事,还道知州大人作靠山,蛇鼠一窝。

没想到凌无书非但没有就此揭过,反而亲自来查,殷然眼眸一闪,心想这温和有礼的大人原来并没有表面这么佛。

看他眼睛不眨地盯着自己,她又慌道:“不管怎么说,大人可别怀疑到我头上,如果人是我杀的,怎么会让尸体放到大街上弄得人尽皆知,又怎么敢回到这里?不瞒大人,我看到家里的招牌和娘的遗物出现在元二家,心里就像炸了老鼠窝,一团乱麻,我也很想多知道些元二的事,只可惜他已经……”

“是啊。他已经死了,无亲无故,无从查起。”凌无书并没有怀疑她,这种信任他也觉得莫名。他讪笑,“他叫元二,说不定有个叫元大的兄长。”

“大人可真幽默……”该说的说完了,殷然完全放松了下来,只觉得睡意排山倒海般袭来,“大人不怀疑我就好,我困了,明天还要上班,大人请自便。”

“上班?”凌无书轻笑,这人说话总是很奇怪。

看着殷然一点一点蜷缩成一团倒下去,眼睛一点一点合上,直至成为弯弯一弦月牙,他不禁心头一热,说道,“姑娘一个人在这深山野岭睡觉,实在太危险了,不如跟本官回府,由本官安置你。”

熟睡的女子多半是听不到了。

她微微拧了下身子,一手放在耳边,一边放在胸前,下意识蜷成婴儿一样安全的睡姿,嗫嚅了一句:“大人可真幽默……”

“我是说真……”也罢,她已经睡了。

凌无书找到之前给她的披风,拍了拍灰尘,复又仔细给她盖上。手划过她脸庞的一瞬间,他不知怎的,突然想起谢叔那句话,“傅老板的身形和声音,跟老奴当初所见所闻,不太一样。”

不过之后他又补了一句,“许是老奴记错了。”

他是当年唯一一个活着的随从,替父亲挡了辟头一刀,伤得比父亲还重,至今面上还留着一道深深的刀痕,凌无书一直尊敬他,喊他谢叔。

一阵穿堂风吹进来,即便是夏天,也有些令人发寒。他将殷然身上的披风又盖紧了些,伴着谢惜那句挥之不去的话,一个大胆的念头闪过。

第7章 喂!你的灰姑娘掉了!

这一夜异常安宁,殷然睡地很沉。

醒来后竟一时不愿意睁开眼睛,还缱绻在那个梦里——

天青色玄袍的男子牵她的手从人潮中走过,一束光打在他的背影上,挺拔的脊背让人倍感安全。周围如山海般的人群全部黯淡下去,只剩那个发光的背影,和牵着她的,那只骨节分明的手。

梦境结束在男子转过脸来的一瞬间,强光映他在脸上,看不清面容,但殷然知道她梦到的是谁。

起初她不愿意这么快清醒,下意识地像抓住那道光一样抓住这个记忆。

但随着意识逐渐回归,她开始感到羞臊,再想到那个人,甚至有点无地自容。

最后一丝暧昧也被一阵冷风吹散,她最终还是睁开眼睛,视线又回到了满屋的零乱。

清醒后,思索了一下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是迷信还是科学,终而一笑泯下了所有未来得及弄清的思绪。

不管了,也不是没有见梦过影帝请自己吃牛排,总裁带自己坐云霄飞车之类,何必为这个模糊的梦较真。

她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正准备出门,忽闻屋外又响起窸窣声。她抓了跟木棍赶紧追出去,这次没有看到任何人,只见隐没在林间,迅速远去的一角黑色衣袂。

看来孤身住在这里,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日头出升,街道上已有几分热闹,她在德善堂对面的馄饨摊叫了碗馄饨,正吃着,看到几个披麻戴孝的男女抬着一具白布遮身的尸体来到德善堂门口,白布下露出一只枯瘦的手,那是一只老人的手。

此时药堂已经开门,几个伙计正在门前洒扫。

那一行人坐定后就开始哭天喊地地申诉老人吃了药铺的药后,病情恶化身亡的事,女人哭哭啼啼,男人愤怒叫骂,情绪激动,好像分分钟要干架的样子,伙计见了忙进后院叫人。

此时殷然也吃完了馄饨,拍拍手准备到对面上工去,忽被人着肩按下,她回头一看,原来是谭大夫。

“等事情摆平了再过去,别一会儿打起来波及了自己。”谭大夫端来一碟汤包,一碗豆汁儿,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

殷然正纳闷,见到谭大夫,便问道:“常有人这样闹事吗?”

敢情这个时代也有医闹。

谭大夫抬起脸,厌恶地望了对面一眼,“每年都有几个。”

“那官府管吗?”殷然问。

谭大夫往嘴里塞了个汤包,讥诮道,“药无万灵,谁说得清?你瞧着,自有人来摆平。”

这包子还没咽下,就见从药堂里出来十几名精壮小伙,打手装扮,抄着家伙,不由分说地朝闹事者招呼过去。

一时间街头如鼎沸的开水,叫骂声,推搡声,女人小孩的哭声此起彼伏。有人被拖进巷子打,有人被就地围|殴,就连那具尸体也未能幸免,混乱中被踩踏了好几次。

殷然实在看不下去,别过头去,一股厌恶感油然而生,“即便不是真的被德善堂害了命,也不至于被这般暴力对待,这到底是济世救人的药堂还是下三滥的江湖帮派!”

谭大夫沉沉地呼出一口气,“在这儿谋活,早晚你得习惯。”

闹事者很快被“清理”了,街头又恢复了平静,这时,殷然才注意到一直站在阶上的指挥者,他正是那天傅德善巡铺时坐在他身边的壮汉。

一身笔挺的乌金云绣衫,束绣狮的黑色革带,粗犷的长相和昂贵的衣着一点不相衬,细小的眼睛泛着锐利的光,仅看一眼便觉浑身不舒服。

殷然朝那个方向抬了抬下颌道,“傅老爷养了这么一帮人,一定是黑白通吃,生意做得极大。那个打手头子,看来也是很不简单。”

谭大夫夹了只汤包,蘸好了醋,方将筷子举到嘴边,听她这么讲便是一怔,没想到这庄子上长大的丫头竟也能看出这些来,那就同她多讲讲。

他放下筷子,正色看了看殷然,道:“这人叫阮青山,专帮傅德善倒脏水,做见不得光的事。炮制药材,清理门面,他都有份,这些年德善堂的名声远播城外,他还负责将成药经销到各处,其中不乏各种渠道疏通的暗事,总之,是傅德善的好帮手。”

殷然咂舌,“我爹要是知道了傅老爷把生意做得这么大,不知作何感想。他只懂制药,这等复杂的事,他可是想也想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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