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娇锦点了点头。
奚元从外走进来,蒲娇锦正随着族夫人离开,见了奚元微微颔首,奚元眉头轻点,大步直径进入殿内。
蒲娇锦看着对方的背影,不论什么时候看,那抹身影仍浓烈的吸引着她。
“丫头啊,怎么不走了。”
蒲娇锦回神,族夫人笑了笑,“这位就是景王爷吧。”
蒲娇锦不语,族夫人已经猜出对方的身份,怪不得蒲相急匆匆的就跑来让她帮忙,这位王爷长得不错,怕是有不少人惦记着呢。
——
瞧见奚元进门,贤妃露出一副慈母的神态。
“元儿来了,进来的时候可瞧见锦儿了。”
奚元不语。
贤妃淡淡一笑,知晓奚元不愿与她说多废话,“今天蒲相进宫求见皇上,称锦儿的孝期已过,如今她的年岁也不小了,想要皇上将你们的婚事主持了。”
奚元面色微变,贤妃瞧见微微一笑,能在常年波澜不惊的儿子面上瞧见这样的神情,倒也是一见趣事。
“元儿,你府中的事,母妃本不该插手,可母妃希望你能顾全一下大局,蒲娇锦是丞相之女,不论身份还是地位,就算让她做太子妃也是绰绰有余,只可惜那丫头一心只有你,所以别让她还没有进门前,受到旁人的笑话,你府中那丫头,你若是真心喜欢可以留着做个暖床丫头,别因为她而降了你的身份。”
奚元站直身姿,面色冷峻,抬眸目光盯着贤妃,“亲事,本王可不记得自己有什么亲事。”一个由着他人定下的亲事,也配安在他头上。
贤妃眉头紧蹙,“三年前你亲口应下的婚事,怎么你想反悔。”
“那是你自作主张定下的,跟本王有什么关系。”
“你……。”贤妃几次想要发怒,一旁的嬷嬷悄悄的冲着贤妃摇头,贤妃眼神闪了闪,努力压制住心头闷气,好生与奚元说道。
“元儿,亲事是怎么定的,先不追究,说说你父皇,他跟我说你想娶你府中那丫头。”
“她有了我的孩子。”
贤妃眉头轻蹙,这件事她已经知道了,只是没想到那丫头命到是大,那日那么折腾,腹中的孩子竟然没掉下去。
“你竟是因为孩子娶她,想不到我儿对女子这般负责,可是你想过没有,他日她腹中的孩子出生后,得知亲娘曾经是被人当做下作丫头送来送去,你让他如何自处。”
奚元拢了拢眉。
“不如,给她一个贵妾的名分,他日锦儿入府,将那孩子寄养在锦儿膝下,给他个正儿八经的名声,这样不是更好,只是委屈了锦儿,但我相信依照锦儿的性子定然能对那孩子如亲子一般。”
见奚元许久不曾说话,以为她的想法奚元接受了,哪知下一刻奚元薄唇轻启淡淡道,“母妃……。”
贤妃怔楞,惊讶的看着奚元,他有多久没有这样叫过她母妃了。
“你是如何看待本王与奚承的。”
“你什么意思?”
奚元讥笑,“当年你因为一场梦魇,认定我日后会提着剑杀了你,杀了奚承,至此你对我避如蛇蝎,城中人人传我如修罗,都是出自你的手笔,作为母亲你不盼望自己儿子有出息,反倒希望他功高盖主,让父皇忌惮然后处置了我,只可惜没能如你的愿,反倒父皇越发器重我,而后你身体不适,自知寿元无多,便想法设法让奚元靠近我,望我日后能助他一臂之力,可私心到底是私心,奚元靠近我时你那护子的模样真真叫人恶心,你千算万算没能算到,你最小,又最疼爱的儿子会满心满眼的崇拜着我。”
贤妃脸色微变,好似被人窥探到内心深处一般。
奚元一步一步的靠近贤妃,语气阴森可怖,“你的一举一动都掌握在本王的眼里,只是本王不愿与你一般见识,可人终究是有底线的,有些事不该你管最好不要插手,免得沾上一些不该沾的东西,最后变得一无所有。”
“你……你这个逆子。”贤妃捂着胸口,心跳动的厉害,好似一口气上不来就过去一般,一旁的张嬷嬷立即上前扶住贤妃。
“殿下,您怎么能这样对娘娘呢。”
奚元神色凛冽,扫向张嬷嬷,“他日母妃殡天,嬷嬷是打算殉葬,还是告老还乡,若是嬷嬷不想死,又无处可去,本王这有个好去处,特别适合嬷嬷。”
张嬷嬷心里咯噔一下,这景王是在记她的仇。
“不知母妃这次找本王来还有什么要交代的,若是没有下次就不要随便叫本王入宫,本王即为人父,心生喜悦,想要好生准备庶务来迎接我儿,可不想遇见什么不好的事来影响本王的心情,另外承儿虽然年幼,但也知事,本王打算好好教导他,一段时间怕是回不了宫了,母妃不必担心,本王会好好照顾他。”
拂袖转身,半点情面不留直接离开这让他一刻也待不下去的宫殿。
“娘娘。”
“他竟然威胁我,咳咳。”一口血咳在雪白的帕子上,张嬷嬷心惊,“娘娘,千万注意身子。”
被奚元这样直白的威胁,贤妃惨白的一张脸,好似刚刚养好的身子,一下子沉重了起来。
“本宫要见皇上。”
第69章
“皇上,景王殿下离宫了。”
武文帝应声,在宣纸上勾勒出最后一笔。
“贤妃娘娘命人递了宫牌,说要见您。”
“看吧,朕就知道,只要老七一来贤妃那就不消停。”
宫人抿嘴轻笑。
只要景王进宫,贤妃那里必定受一场大气,每当她受完气都会来武文帝这里走一趟不可。
“告诉贤妃,朕现在没空。”
那母子之间的事,翻来覆去都是那些陈年往事,他可不想在听了。
“是。”
人还未等出门回禀,贤妃已经冲了进来。
“皇上……。”
武文帝怔楞,此时的贤妃面色苍白好似病入膏肓一般。
“贤妃,你怎么弄成这样。”
“皇上,臣妾实在不愿惊扰皇上,实在是无法,臣妾……臣妾……。”贤妃整个人如飘絮一般飘落在地,整个人没了生机,武文帝大骇,宫人慌乱的寻太医过来。
许久……
————
景王府。
奚元回到府邸,直奔筑园,人刚到门口,就听见房内传来干呕的声音。
进屋内苏美娘手扶在窗沿边,单手扶着胸口,口中发出阵阵干呕。
“怎么回事?”
见奚元人来,苏美娘好似受了多大委屈似的,心娇的不行,直奔奚元怀中。
“你回来了。”
眉头轻蹙,伸手抚摸着苏美娘背脊,“发生什么事了。”
苏美娘摇了摇头,嘴上说着没有,可眼中含着泪圈,怎么看也不像没事的样子。
“妾身只是有些犯恶心。”
“可有叫大夫诊治过。”
苏美娘点了点头,随着奚元扶着坐在一旁软榻上。
“大夫说是害喜。”苏美娘早就知晓日后会有些孕中反应,却没想到亲身经历后会是这样。
那种欲吐不吐,恶心反胃的感觉一直在胸口中堵着,不上不下着实难受的很,明明很饿,又吃不下东西。
门外传来嘈杂的声音,奚承苏一安俩人不知从哪里跑来,手里还一人拿了一个糖葫芦吃。
“大哥你回来了。”奚承拿着糖葫芦一口咬了一颗。
一旁苏一安深知自己年岁大,不能像奚承那样,拿东西在外人面前吃,只是奚承这厮,好似浑不在意,还让他帮忙拿东西,反倒像他自己吃的。
自打俩人进屋,苏美娘的视线就没从那糖葫芦身上移开过,瞧瞧奚承吃东西的模样,那糖葫芦一定特别好吃。
苏一安好似察觉到苏美娘的意图,走过去举起糖葫芦递给苏美娘,“这个给你。”
苏美娘双眼放光,抬手便要去接,奚元眼疾手快挡了一下,“你姐姐现在吃不了这个,你们俩个日后没什么事别来筑园。”这两个小子,听说他不在府中时,淘的很,动不动还来一架。
若是旁人说,俩人怕是不会听,可从奚元嘴里说出来,俩人就算想反对,也得仔细想一想才行。
苏美娘目光落在苏一安手中的糖葫芦上,几次伸手去接,都被奚元挡了回来。
两小子本想过来玩一会儿,万没想到奚元会在这,俩人互相对望一眼,同苏美娘奚元告退直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