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男子声音小声道:“待会儿,你要扮得像一点,越像越好,越像她越害怕,那样的话,明天她就会走了,即便不走,也得疯疯癫癫的。”
紧接着,那男子又道:“咱俩里外配合,你在门外,我去她房里。”
纤细的身影没有及时回应,仿佛在沉思,片刻,她张口道:“可是,为什么我在外面你去房里?可是我想去她房里,我非常的想看到,她特别害怕的样子,不行,你在门外,我去房里。”
男子道:“你想想,一个女子睡觉,夜里最害怕的是什么?”
她道:“有贼人进入,并且还是男的。”
他道:“对呀,所以就应该我去,你在门外,我去房里,然后呢……”
女子仿佛又是沉思,却忽然猛地推了他一趔趄,道:“你是不怀好意吧?”
男子站稳后,道:“我哪是不怀好意,我分明就是一片善心啊,对你的一片善举啊,我在帮谁?我在帮你。”
她想了想,也对,就算他不怀好意,他也不会做出什么,顶多,就是吓吓她而已。
便痛快应道:“好。”
男子又嘱咐道:“要记住,扮得像一点,去没去过冥界?见没见过鬼?冥界的鬼什么样我们就什么样。”
女子道:“废话,死都死过了,鬼都做过了,我还能没见过鬼,放心吧,我貌美如花小仙女,发一散眼一瞪,就是个鬼!。”
男子忍俊不禁,角落里,发出了强行压抑的笑声…………
鸢画打发了下人之后,便一个人坐在房中,心里,想象着以后或许会有的画面,脸上羞笑不止,随后她吹了灯,解了衣裳,上了榻。
府宅中静了下来。
琉书坐在榻沿,房内同样也吹了灯,暗黑的光影勾勒着他圣洁的白衣,身姿淡静如仙。
他一个人坐在那里,久久身形不动,仿佛正想着什么?
又好像是在等一个人。
鸢画刚闭上眼睛,忽见窗外面,闪过一道白影,她朦胧睁开眼睛看了看,什么也没有,随后又闭上了眼睛。
片刻过后,没有任何声音,就在她即将睡着之时,忽然听见房中,隐约有一些异响。
她又睁开眼睛,支起半个身子,看了看,见什么也没有,又躺了下来,拉了拉被角,就要睡去。
这时,窗外那道白色的光影,又出现了,而这一次与方才不同,缓慢前行,清晰可见。
披头散发,他前行的样子,绝不是正常人走路的样子!
“鬼……”她心头慌道。
鸢画的心里,瞬间涌上一种恐惧,她猛的坐起身子,把所有的被子,都圈在自己怀里,紧紧抱着,紧紧盯着窗外。
不一会儿,那道白色那道光影,又回来了。
这时,房中也有了异响,鸢画极为害怕的慢慢扭过头,在自己的房中,骤然,也同样看到了那个鬼影。
凌乱的头发长长散下,遮住了整张脸,脸上透过发丝隐约可见着,道道血印。宽大的白袍,散在地上,就这么轻飘飘的,在她房中飘着,向她飘来。
“啊!鬼啊!”
与此同时,两道鬼影同时发出了似哭似笑的声音,令人惊悚!
鸢画使劲攥着被角,两条手臂不由自主的,仿佛机械般的来回挥舞,想要阻止那道鬼影靠近,枕头扔去,就连榻帘都被她,不知哪来的力气扯下来,扔向那道鬼影。
口中连连哭喊:“来人呐!有鬼啊……快来人呐……娘……表哥……啊……救命啊……快来救我……”
鬼影飘着不行也不动,就这么一直面向鸢画,盯着她。
越是如此,她越是害怕,已经不知道该哭还是该喊?因为,不管怎么哭喊,都没有人听见。
她脸色惨白,蜷缩在榻上不住地颤抖,惊恐万状。
这时,鬼影消失了。
她不安的巡视一番房内,吓的抖着身子往榻下爬,掉下榻之后,翻了个滚,慌忙爬到了桌子底下,蜷缩在那,颤抖着,留神着房中一切。
天色,渐渐亮了。
当丫头进房后,看到的便是躲在桌子底下的鸢画……
次日,落老夫人房中坐了一大家子人。
鸢画胆战心惊地坐在地上,抱着母亲的腿不撒手。
从进房后她就是如此,连走进来,都是婢女们搀进来的,真真儿是吓的腿都软了。
“画儿,你跟娘好好说,这过了一夜,怎么就成这个样子了?”徐夫人愁容道。
一大早的,就听见婢女窃窃私语,言传此事,鸢画被婢女搀着,一进到母亲房里,便泣不成声了,边哭边说看到鬼了。
第96章 怪事
徐夫人听的奇怪,好端端的府宅,怎会有鬼?
问她身边的婢女,均说未听到什么,房中也一夜安静。
可见她那样子,又不像是梦魇造成。
徐夫人身边的丽珠是徐府女管事,此次千里迢迢来落府为落老夫人贺寿,她自然也跟随徐夫人前来。
碰巧听到了有关于落府,多年前的传言,便避开落府的下人,将听到的悄悄告诉了徐夫人。
徐夫人这才带着惊吓失魂的女儿,不顾旁人异样的眼光,来到了落老夫人这里。
母亲一提及此事,鸢画打了个哆嗦,颤着声音,说道:“我碰见鬼了,真的看见了,就在我居住的房里。”
落老夫人一听,脸色铁青,抬手神色渐怒,手杖在地面上发出一声闷响!道:“这是什么话?莫非我落府不干净了?”
“不不不,祖母,真的有,我真的看见了,画儿不敢欺瞒祖母。”
落老爷转眼望去母亲,视线与落夫人交接,夫妇二人眼中尽会,脑海中,不约而同地又闪现出,琉书出生没多久,发生的那件怪事。
徐夫人低下头,愁容看向鸢画,将她害怕的身子,朝身上揽了揽,叹了口气,说道:“我自己的女儿,自是比谁都清楚,画儿从小,便不会言语有谎,此事我也觉得怪,下人们也都未听到任何声音,为何我们画儿,就偏说……”
徐夫人说到此处,没再说下去。
“去把府里所有的下人,全都召集,询问此事。”落老夫人侧首,对身旁那位紫衣妇人道。
妇人得了令,欠身一礼,道:“是。”便神色严肃地走了出去。
落老夫人转眼又望向鸢画,道:“画儿,别害怕,有祖母在呢,回头啊祖母定会好好查,看是谁吓着我们画儿了,真找出来,看我不收拾他。”
鸢画抓着母亲的衣角,连连点头。
落老爷望向徐夫人,道:“夫人别担心,府里有大夫,待会,让老先生好好给鸢画看看,开些安神的方子,相信很快,便无大碍。”
“是啊!难得来一次,没想到竟发生这样的事,我们落家实在有愧,没能好好招待。”落夫人温声言道。
徐夫人面色愁容,道:“无妨,并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这女儿,可算是在这,丢了徐家的脸面了。”
这时,紫衣妇人重回走进,立在落老夫人面前,一礼,言道:“老夫人,已经问过了,都没有听到什么,更没有看到什么,我特意问了,留守徐姑娘房外的下人,都说房中一直安静的很,她们也以为,徐姑娘静睡了一晚。”
落老夫人点了点头,紫衣妇人才站到一侧。
琉年道:“府中一向安静,从未发生过这种事,我觉得,还是不要太在意为好,说不定是一场错觉,若真的有,依表妹昨夜大喊大叫,府里的人,不可能听不到。”
众人点点头,觉得此话甚是有理,就连徐夫人也是如此,即便不信,也找不到更好的说法来反驳琉年这点。
可徐夫人终究还是有些,想要弄清此事的心,便试探的问道:“你们说……是不是府里真的有……”
落老夫人没等她说完,便立即打断,道“不会,落家家世一向清廉,世代如此。一不占朝廷官事,二不染百姓难经,经营着家族下的几间铺子,安分守己。不求达官显贵,只望子孙儿女平安一世,仅此而已,已是满足。若府里真有什么不干净的,我老婆子第一个跪菩萨面前求个理!”
从几年前落老爷子去世后,祖母就成了落家唯一一个受落家敬畏的长辈。
她这番话一说完,徐夫人不好再问下去了,只得把丽珠听来的疑惑,暂且都咽回了肚子里。
“说的是,画儿定是错觉了,好好的安平宅子,哪里会有鬼?世人又有谁见过鬼?唉!简直就是胡闹,画儿记住了,此事就此断了,绝不可对任何人提及,以免引起闲言碎语,给你祖母和落伯伯招惹麻烦,记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