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暴君当药引(13)

卫瞻的动作终于停了下来,他捏着霍澜音细腰的手慢慢松开。整个人像是忽然失了力气,无力地靠在霍澜音身上。他垂着头,下巴搭在霍澜音的肩膀。

霍澜音回头望了一眼身上沾染的黑色血液,一阵后怕。

不过卫瞻终于停了下来,屋子里的人同时松了口气。

奚海生用袖口擦了擦额上的汗,说道:“再这么下去,早晚控制不了殿下。”

卫瞻突然咳嗦了一声,霍澜音的心跟着瞬间揪起来,生怕卫瞻再一次失控。她又一次听见卫瞻喉间发出古怪的声响来,然后是卫瞻吸了吸鼻翼的声音。

卫瞻阖着眼,随手一抓,抓住霍澜音的后衣领,凑近嗅了嗅,然后不耐烦地说:“臭。”

霍澜音顿时松了口气。

卫瞻的声音阴沉中带着丝沙哑的疲惫:“艹,这回又是谁砍我?”

奚海生板着脸,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卫瞻搭在霍澜音腰际的手垂下去,整个人也逐渐失去了意识。霍澜音急忙扶了一把。

“扶殿下坐下。”

江太傅叹了口气,转身去拿桌上的药匣,给卫瞻包扎伤口。他扫一眼满地的狼藉,默默用纱布一圈又一圈裹上卫瞻的伤口。

眼前不由浮现曾经那个俊朗儒雅的少年郎,又是一声叹息。他这一生桃李遍天下,却唯以卫瞻为傲。

最后一层纱布裹好,他抬头看向昏迷中的卫瞻。唯愿他能变回曾经的模样。

小豆子和奚海生扶着卫瞻到房中躺下,霍澜音也被留在了那里。

霍澜音看着床榻上的卫瞻,心里不由有些害怕。

小豆子瞧了出来,说道:“夫人别担心。殿下今日既然已经发作过,便不会再发作了。殿下眼下昏迷,等下清醒时恐又要无法入眠,所以请夫人留下作伴。”

霍澜音轻轻颔首,晓得这是她的任务。

小豆子和奚海生退出去之前,放下了窗前的帘幔。

霍澜音坐在床边,若有所思地望着昏迷中的卫瞻。

“是什么邪功把你变成这样的呢?你又为什么要去修炼邪功?”霍澜音喃喃轻语。她的确想不通,一个本就十分优秀日后要登基为帝的太子爷为何要冒险修炼邪功。难道真的如传闻所言只为了讨陛下欢心?霍澜音总觉得不可信。

霍澜音起身吹熄了屋内的蜡烛,而后轻手轻脚地上了床,距离卫瞻稍远些的地方躺下。明日要早起忙着生辰宴,她晓得如今西泽很多人等着看她的笑话,她得打起精神来应对才好。

霍澜音盼着身侧的卫瞻一直睡着,可还没等她睡着,卫瞻就醒了过来。

卫瞻睁开眼睛,目光很空,面无表情。他心里有一团火,烧得他变得暴躁与愤怒,恨不得一拳拳砸下去。

“殿下?”

卫瞻偏过头看向霍澜音。

霍澜音眼前浮现傍晚时遇见的那个清秀姑娘,危机感让她小心翼翼地抬手,将手搭在卫瞻的手背,语气温柔:“殿下可觉得伤口疼?”

卫瞻没什么反应。

霍澜音轻轻支起上半身靠近卫瞻,青丝垂落,落在卫瞻的喉间。她假意一个不小心,身子栽歪了一下,伏在卫瞻的胸口。

“可是压到殿下的伤口了?”霍澜音的声音又软又急。

霍澜音慌忙在一片黑暗里摸索,摸到卫瞻的胸口,指尖儿轻轻抚过。

卫瞻忽然开口:“你勾引男人的手段真拙劣。”

霍澜音一僵,抿抿唇,才开口:“第一次尝试,是不太会。下次会努力些的。”

“呵。”卫瞻冷笑了一声,擒着霍澜音的手腕,把她纤细的玉指在掌中把握,说道:“说吧,什么目的。”

霍澜音忍着发烧的双颊,强自镇定地说:“承欢。”

卫瞻又是冷笑了一声,道:“算了吧,不是死鱼就是哭哭啼啼。你哪儿欢了?”

霍澜音硬着头皮说:“初时怕些,后来回味却觉妙不可及。的确是欢的。”

“哈。妙不可及。”卫瞻拍了拍霍澜音的脸,“成。”

霍澜音很快被卫瞻压在身下,她打定主意好好表现,该迎合的时候迎合,该叫出声的时候要叫,该咬他的时候就咬。

第12章

可是到最后,霍澜音还是哭了。有了前两次的经历,她原以为自己做足了准备,却不想被卫瞻一次又一次翻来覆去,真正成了案板上的鱼。她想喊停,却不肯求饶,恼得不管不顾对卫瞻又打又咬。

她香汗淋漓喘息着趴在床榻上,卫瞻捏着她的下巴,问:“欢吗?”

霍澜音咬唇,嘴硬:“欢!”

“妙不可及?”

“……不可及。”

“成。”

然后,霍澜音又被卫瞻捞了起来。

当霍澜音终于被卫瞻放开,她阖着眼蜷曲着缩在床侧,只觉得腰侧疼得厉害,腿上也没什么力气,整个人都乏得很。

后颈一凉,霍澜音知道那是卫瞻的面具。他的靠近,让她不由身子立刻紧绷起来。不会吧……这人不知道累的不成?

卫瞻挑开霍澜音落在脸颊上的凌乱青丝,宽大的手掌轻轻抚着她的脸颊。他的掌心有很明显的疤痕。虽然霍澜音看不见,可是触觉让她晓得他掌心的疤痕定然可怖得很。

卫瞻倚坐,抬起霍澜音的头,让她枕在自己的腿上,慢条斯理地抚着霍澜音的脸。他是无意间发现的,这女人的脸蛋过分柔嫩。当然了,她整个人都是柔嫩的。美味入口即化,美人入怀即酥。卫瞻的拇指沿着霍澜音的下巴捻过,抚着她的轮廓。凭借着掌中的轮廓,去猜这个女人的五官模样。

还是不要太丑吧?

要不然会影响下一代的长相啊。卫瞻摇头。算了,她吃了那么多的药,生什么生。

江太傅曾一本正经对他说:“未免殿下沉迷女色,最好挑选姿色平平之人。”

嗤,谁知道这老头儿是不是挑个丑八怪。不过这女人身娇声软,不掌灯,倒是无所谓。

卫瞻也有些倦了,打着哈欠躺下来,顺手拍了拍霍澜音的脸,问:“还不走?天亮了。”

已经天亮了?

霍澜音心里“咯噔”一声,她今天可是有事情的。她慌忙起身下床,双腿发软,不由一个趔趄,差点跌倒。

“妙不可及——”卫瞻在她身后拉长了音。

霍澜音不理他,假装没有听见,匆匆穿上衣服,小跑着到门口拉开门,晨曦的光照在她的身上。卫瞻眯着眼睛,从被风吹起的床幔缝隙间瞟了一眼霍澜音的背影。被风吹起的床幔再次落下来,遮了视线。卫瞻挑开床幔时,霍澜音已经迈出门口将门关合。

没看见。

卫瞻摘了面具随手一扔,四仰八叉地躺下,呼呼大睡。

见霍澜音出来,姚妈妈赶紧从耳房出来迎上,低声问:“怎么这么迟?再回去梳洗一番恐要去晚了。”

霍澜音没说话,脚步匆匆。若不是卫瞻提醒她已经天亮了,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来。

回去之后,霍澜音将莺时和姚妈妈撵了出去,独自沐浴。她实在是不想被她们两个看见她身上的痕迹。卫瞻总喜欢捏着她的细腰,使得她的腰间红了一大片。这回连腿上和胸前也是红的,触目惊心。

霍澜音沐浴后穿上宋氏送来的浅红色襦装,绕出去时没见到姚妈妈和莺时,转而去小厨房寻她们。

“莺时,你帮我把这碗长寿面悄悄送给荷珠。”姚妈妈小声说。

莺时嘟囔:“她现在飞上了枝头未必会吃这个……”

“我晓得的,她吃不吃都没关系。送去也算是我的一份心意。不要让旁人知道,别给她带来麻烦,只说是大厨房送过去的。你与鸢时有些交情,托她帮帮忙。对了,也别让音音知道,免得她心里不舒服……”

霍澜音假装没有听见,悄悄离开,回到堂厅,等姚妈妈端着长寿面进来,她笑着吃了。时辰着实不早,她匆匆吃了面,带着莺时往宋氏住的西院去。刚迈进院子,就听见屋子里热闹的笑声。周家的几位表姑娘已经到了。

钱妈妈还在养伤,丫鬟为霍澜音挑起帘子。

霍澜音迈进门槛,屋子里的笑声一瞬间消失。

周荷珠回头看向霍澜音。周荷珠穿了一身大红的襦装。霍澜音扫了一眼周荷珠身上的裙子,收回视线。这条裙子是霍澜音自己设计的,甚至袖口和衣襟的绣纹都是她自己绣的,为了生辰宴上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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