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疯了吗?
初壹不敢置信地瞪大眼,他们的距离那么近,气息交缠,她几近缺氧,双腿软绵绵的,唯有揪着他的衣襟才能够站稳。
他紧紧地闭着眼,唯有睫毛轻轻地颤动,他的睫毛很长,以至于让眼睛看起来无形中添了几分多情,而此时此刻,那双总是冰冷的眼眸闭着,其实他亲吻的时候很迷人,只是她的心里没了当年的欢喜,全成了委屈。低声地呜咽着,眼里不自觉地盈满泪。
唇瓣被他反复地吻着,几乎要快没知觉,直到手机铃声猝不及防地响起,突兀地铃声让她一哆嗦,神智清明一些,这才记起来夏秋雪还要回来,复又继续挣扎了起来,总算在一个喘气的机会推开他。
“顾景澜,你发什么疯!”
与过往的冷沉不同,他的眼里充满了侵略性,唇角带一丝殷红,野性十足,双手撑在她的身侧,一眨不眨地望着她。
她第一次看见这样的他,抹了一把脸,心里犯怵,摸索着去抓自己的手机。
电话响了好一会儿了,初壹接起来,电话恰好在她接起时挂了。夏秋雪已经进了屋,听见洗手间里的铃声响,走过来敲了敲洗手间的门,“壹壹,你在厕所里干嘛呢?电话也不接。”
门没锁,但好在她抵着门,夏秋雪应该推不进来。
初壹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一是被夏秋雪吓的,二是顾景澜就把她圈在怀里。他轻靠在她的耳边,慢慢地贴近,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廓周围,又热又痒。
她缩着脑袋,明明想大骂他变态、流氓,可又不敢被夏秋雪发现,只好扯着嗓子应付着道,“妈,我洗澡呢!”
夏秋雪“哦”一声,“你慢慢来,我刚和你王阿姨逛街回来,饭还得有一会儿。”
初壹皱着眉,一手抵在顾景澜胸前,声音因着他不断的靠近变得有些颤,只说了一个“好”字,就走音的厉害,赶紧捂着自己的嘴,重重瞪他一眼。
洗手间门外,脚步声渐渐远去,她又急又气,眼泪掉下来两颗,被他变态的吻掉,她气极,想甩他巴掌,手腕又被他牢牢地攥着。
男女力量悬殊,纵然她战斗力爆表,可顾景澜这些年似乎精进了不少,无论是身手还是力气,都比她要好,手腕再次被羞辱地举过头顶,她除了恶狠狠地瞪他,什么都做不了。
想叫他滚,可怕出门时被夏秋雪看到。
把他锁在洗手间里不现实,夏秋雪总归要用厕所的。
他摸了摸她的脸,声音低沉:“壹壹,生下来,你和孩子我都会负责。”
负责个屁。
她不想理他,迅速冷静下来后,迅速有了决策。
“顾景澜,我先出去,房门和厕所门我都会开着,等会你找时机出去。我和你的事情以后再说。”
他摩挲着她的唇边,嗓音暗哑,“嫁给我。”
她已经没了和他来回推拉的缱绻温情,心里只有支开他的焦急,语带嘲讽地说,“顾总,求婚不是这样求的。”
他动作停顿下来,若有所思。
初壹趁机打开门闪身出去,顺带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
夏秋雪在切西红柿,看到初壹走出来,随口问道:“洗好了?”
初壹应一声,掩耳盗铃的试图挡住洗手间的方向,“晚上吃什么?”
“吃简单点吧?我把肉圆和粉蒸肉热热,再加个西红柿蛋汤,好吧。”
“行。妈你去我房间里给我拿本书呗。”
夏秋雪看她一眼,“都要吃饭了还看什么书,吃完再看。再说了,你自己没手没脚啊?没看见我现在正在忙哦。”
初壹撒娇:“我今天店里活特别多,累的要死,你帮我拿下嘛。”
夏秋雪白她一眼,真是拿这个任性的女儿没辙,“去去去,哎呀,都说女儿大了父母享清福,也就你个祖宗还作威作福,现在连个男朋友也不找,你说说我怎么放心的下你……”
夏秋雪解了围裙,往卧室方向走,初壹心里一喜,正准备让顾景澜走,却见夏秋雪走了一半,忽的改了个方向,“你等会,我先上个厕所啊。”
初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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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三更
初壹吓得脸色惨白,连喊了两声妈,“哎呦,我肚子难受,您先去帮我拿个止痛药呗。我琢磨着我大姨妈快来了,今天难受一天了。”
果不其然,夏秋雪脚步停下,皱起眉,“止痛药少吃点,对身体不好的。”
初壹一颗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这会儿看着,还真有几分楚楚可怜的意思,夏秋雪看她一眼,总算往她房间里走,“你药都放哪了?”
“床头柜下的第一个抽屉。你找找啊。”
眼见夏秋雪走进她的房间,初壹迫不及待地往洗手间里冲,快速地打开房门,要把顾景澜撵出去。
顾景澜起先不愿走,看她脸色煞白,确实有几分惨色。一手探上她的额头,要试她的体温。
初壹真的很想冲他咆哮,都什么时候了,他竟然还这副气定神闲的样!
时间紧迫,她没空再计较他探上来的手,专心致志地把他推出了门外,顾景澜想再说点什么,刚开了一个口,房门就被她重重地关上。
他哑然地淡笑一下,回了自己的屋子。
听见房门开关的声响,也没找到止痛药,夏秋雪从卧室里走出来,“壹壹啊,你止痛药我找不到啊?”
送走了顾景澜那瘟神,初壹放松不少:“你抽屉里没找到?那可能我吃完了。我去买。”
夏秋雪“欸欸”的喊了两声,“你坐着吧,肚子疼就别动了,我去给你买。”
初壹眼眶一热,忽的有些感性,问夏秋雪,“妈,当妈妈辛苦不辛苦啊。”
“辛苦啊,怎么不辛苦?伺候你吃伺候你喝的,祖宗哦。”
初壹又问:“那你为什么要生我啊?”
这个问题似乎把夏秋雪给问到了,愣了一下才哑然的笑起来,“生了孩子也是快乐的啊。”
“你总说我气你。”
一说到这个,夏秋雪的话匣子就打开了:“你这孩子说起来也算意外了。当时我和你爸都不想生,过得苦巴巴的,怎么生啊?哪晓得忽然就怀了,怀了我本来说打了,你爸说生,生就生呗,结果生了你这么个不听话的孩子,我当然生气了。
——你看你小时候,让你去学舞蹈,你不肯,非要去学什么跆拳道,第一天去就把同班小男孩给打哭了,我叫你道歉你还不高兴,我给人家道完歉啊还得反过来哄你。后来么,又放着好好的书不读,说要去当美术生,这不让你学了美术,还和我们急,闹着离家出走,最后妥协让你去读了美术,大学四年读完,回来我说让你看看去那种小学里当个美术老师也挺好,你不肯,非要开店,和我吵完又和你爸吵,你说说你有多可气!”
这么一路听夏秋雪数落下来,初壹腼腆的笑了笑,她一直都不是让父母省心的孩子,也因此她得出结论:“你看,生孩子就是找气受。”
夏秋雪一顿,否定道:“不是的,也有乐趣的啊。我怀你的时候,你老踢我,那时候你爸就把脸贴我肚子上,你踹一脚,他就能乐好几分钟。你开口讲话早,第一次喊爸爸妈妈的时候,我和你爸都哭了,你别看你爸现在对你跟对个陌生人似的,那也都是被你气的,小时候你只要喊一声爸爸,你爸乐得连天上的月亮都给你摘。你看,后来你和初初上学,拿了奖状,贴了满满一书房,这些都是生孩子的乐趣啊……”
一回忆起来,夏秋雪也欣慰的笑了,“现在你和初初长大,你有自己的事业,初初也开始重新跳舞了,也有了男朋友可以照顾她,我再等个几年,你找到能照顾你的那个人,你爸也退休了,那时候就不再管你们啦,趁着我们还走得动,我就拖着他一起环游世界去。”
初壹抿了抿唇,顺着夏秋雪的话说下去,“你是为我们付出的够多了,以后啊,让我爸好好陪你玩玩。”
一说起初父,夏秋雪翘了翘嘴巴,“就你爸那宅男,能陪我出门我都得谢天谢地了,哎,你怎么忽然问起这个了?”
初壹尴尬地找补,“我有个朋友,本来和她老公说好要丁克的,结果意外怀孕了。现在纠结生还是不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