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兴平都气笑了。
“你还安慰别人？先管好你自个吧。”
田姗姗不高兴的离了桌，她觉得她爸一定是更年期到了，嗯，一定是这样。
*
许渺渺回到家里，梁会和许珍珍还没回来。是不是相亲比较顺利？如果是，那梁会也算是了了一桩心愿。
店里有些忙，许光辉一个人又是炒菜又是接单又是端菜的，许渺渺一回来围上围裙就自觉上来帮忙。
宁远探头看梁会也没在家，也自觉的帮着招呼客人。
“许叔。”
“哎，宁远同学，你要吃什么？叔一会给你炒。”
“叔，您先别忙，我这里还不饿。”
许渺渺抽空对宁远说：“没事干了？没事干也麻溜点滚远一点。别在这里碍事。一会我妈见了你，又不高兴。”
许渺渺不是怕梁会，只是她嫌麻烦，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宁远看着许渺渺，一双黑漆漆的眼睛，幽深，眼尾上挑，那双眼睛像是天生会勾人。
现在他还是少年人之态，假以时日，宁远的魅惑可以倾城。
“许渺渺，你是认真的？”认真的要赶他走？
所以，他才觉得像是做梦。男女朋友是像他们这样的吗？反正不对就是了。
许渺渺说答应做他女朋友了，可是对他的态度还是跟过去一样啊。
“行了，你走就是了，还问是不是认真的？这种还需要认真吗？”
3号桌开始叫人，许渺渺应了一声：“哎，来了。”
宁远是彻底的被忽视了。
见许渺渺真的无暇顾及他，宁远看了一会，跟许渺渺说了一声：“许渺渺，我走了啊。”
许渺渺头也没抬：“嗯嗯。”
敷衍的应答。
“许渺渺，我真走了啊。”宁远再唤。
“走啊。”许渺渺不耐烦了。她这里正忙着呢。
宁远一口气噎得提不上来，也生气的走了。
宁远快步走了几步，也慢下了步子，慢慢的气也消了，抬头看了看蓝天。
Z市的冬天，也是蓝天白云，美得醉人的那种。
他暗自笑自己，生什么气呢。许渺渺的个性就这样，他又不是第一次认识。
再说了，他该庆幸，许渺渺以后就是他的人了。
可是宁远万万没想到，以后会冒出一大堆来跟他抢许渺渺的至亲啊！真是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
宁远刚走到巷子口，跟梁会打了一个照面。
“阿姨好。”宁远礼貌的打了一声招呼，梁会的眼睛像刀子似的刮过来。
“你不要来纠缠许渺渺，我就好了。”梁会声音挺冷。
宁远笑了笑，也不争执，避让梁会和许珍珍，让她们先过去。
许珍珍见过宁远两次，每次都是惊鸿一瞥。
今天相亲失败，心情不好，但看到宁远，许珍珍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一眼看过去，长得好，再看过去，好得让人想沉迷。
回到家里，当得知许渺渺只考了年级九十九名，再加上今天的相亲，梁会爆发了。
“许渺渺，我说了，你不要跟宁远在一起！你看看你像什么样。你还好意思回来。九十九名？你的年级第一呢？六月份就高考了，你就是这样回报我们的？我还能指望你考上好大学？”
梁会发怒的样子，有些癫狂。
店里还有几桌客人，许光辉觉得很难堪。
“阿会，你少说两句。”
就算要说，也不应该当着食客的面。
“我说错了吗？她就这么迫不及待了？这个骚蹄子，还有一个学期就高考了，连高考都等不及？还想考上好大学，这次是九十九，下次是不是一百九十九，再到高考的时候，直接落榜好了。”
许珍珍脸上臊得慌。
梁会骂得有点过了，要说骚蹄子，这话许渺渺真的认不下去。
她从小到大，跟男孩子都保持着距离。
许渺渺的眼里除了学习，就没对别的事情上心过。
梁会这样骂她，许珍珍都听不下去了。
“妈~”许珍珍刚想说什么，许渺渺一双眼睛冷厉的盯着梁会。
“妈，是，我已经迫不及待了，我就是这样迫不及待！我已经跟宁远在一起了，以后我们还会结婚。”
许渺渺没有考虑过结婚的事情，毕竟太遥远。可是听到自己的妈，不惜用世上恶毒的语言来骂自己的时候，许渺渺忍不住了。
她说出口，就想看看梁会被气的样子，想看看梁会所谓的痛心疾首的样子。
她不是许珍珍，她的人生不会任由梁会摆布。
她要跟谁在一起，不需要过问任何人。
她认定了宁远，不管谁说他不好，都不会影响她对宁远的判断。她自己有眼睛会去看，她自己有耳朵会去听。
许渺渺话音落，一声响亮的耳光惊呆了众人。
梁会气得直喘粗气，没忍住给了许渺渺一记耳光。
她这一耳光很用力，许渺渺半边脸都被打偏了过去。
“你敢！你如果跟宁远在一起，我就打断你的腿！”梁会指着许渺渺的手指都在哆嗦。
许渺渺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
五个清晰的指印触目可见。
许渺渺还没有说话，田姗姗正好赶上这一幕。
她嗷的叫了一声冲了过来，不由分说就将梁会往旁边一撞。
“舅妈，姐不过是考差了一点，你就这样对她？”
田姗姗冲到许渺渺的面前，心疼的看着许渺渺的脸，然后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呜呜，姐，你疼不疼？呜呜，姐，我舅妈是后妈吧。呜呜，我学习上如果有你一半的聪明，我妈都把我疼都来不及了，哪里舍得打我？老舅，我讨厌你了。你怎么眼睁睁看着我姐挨打你不出手？”
说完，她又指着许珍珍说：“你还是姐姐吗？有你这样当姐姐的吗？妹妹挨打了，你这个当姐姐的就不知道拦一拦吗？”
许珍珍被田姗姗说得眼皮直跳。
梁会更加了，气得不行。
田姗姗以前就是这样，仗着自己年纪小，又因为家里有几个臭钱，没大没小的。
梁会沉了脸：“姗姗，这是我跟你表姐之间的事情，大人的事情，你别插手。”
“我姐还没满十八呢，她还不算大人。你大人打小孩子就不公平，太不公平了。我们不干了。”
田姗姗手脚利落的将许渺渺腰上的围裙解下来，朝梁会的头上就扔了过去，才觉得解气。
“姐，你把这老妖婆打一顿，打了我们就跑。”
田姗姗微胖，这个年纪的女孩子，脸圆圆的，像个小苹果。
她的手肉乎乎，特别的暖和，暖意从两人牵着的手传递过来。
许光辉从冰箱里拿了一个冰袋出来，又用毛巾包着，讪讪的递了过来，眼里是心疼，但也有无奈。
许渺渺知道，许光辉能做什么？他们才是夫妻。总不能因为她，许光辉反过来把梁会打一顿吧。
“渺渺，你还没吃饭，吃了饭再出去吧。这个拿着先把脸敷一敷。”
“还吃饭？我都被气死了。许光辉，你什么意思？我还打错了？”梁会横眉竖眼。
许光辉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阿会，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好好跟渺渺说就好了，还动手。这么大的孩子，又不是讲不听。”
“你也听到了，她说的什么话，故意跟我对着干是吧。还要跟宁远结婚!以后真跟宁远在一起，看我不把她的腿打断。”
许渺渺站住了，声音清冷，看着梁会的目光，像是看个陌生人。
这样的目光，让梁会心里忍不住打了一个突。
“妈，宁远不是人渣。他这样的出生环境不是他能选的。就如我，如果我可以选择，我也不愿意选择你当我的妈。”
许渺渺话音落，梁会只觉得眉心一跳，顿时失魂落魄。
许渺渺说什么了？如果她可以选择，不愿她当她的妈。许渺渺是不是知道点什么了？
“渺渺，你这样跟妈说话就有点过分了。这么多年你吃谁的穿谁的，是谁把你养大的？”许珍珍听不下去了。
“我四岁自己刷牙洗澡，我五岁在店里帮忙，我七岁可以打下手做饭。而你呢？你二十一岁了，还在妈的怀里撒娇。你到现在，没洗过一次衣服，没进店里帮过一次忙。都是许家的女儿，你觉得我是怎么长大的？”
许珍珍被她反驳得一时语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