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李立根从来都没遇到过这般狠人，愣在那里，脸上是青红交加，双手都快自我绞断，也想不到可以反驳的词。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常欢喜说的好像是那么回事。
不，他也没有那么不堪。
至少他做不到像常欢喜那样泼妇骂街。
“……妈，我们走。”李立根憋了许久才憋出这么一句。
但李六婶可不依。
虽然常欢喜骂的不是她，但她骂自己儿子啊。
她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儿子被人欺负而无动于衷。
“呸，你这个丧门星，克死了自己的父母，我看得上你你就该烧高香了，还在这指桑骂槐……”李六婶可比常欢喜放得开。
骂街是日常。
带着小孩的老人家都自觉捂住了自家孩子的耳朵。
厉海芬听到李六婶那样子骂，都快要气炸了。
不过她还没还口，红衣女鬼反倒是出手了。
红衣女鬼旁边的男子倒是想要离开，可是外面被围了一圈，而且常欢喜好像也没有空理会他。
他是个懂得体贴人的，还是等常欢喜有空的时候再买单好了。
李六婶骂的正过瘾，可是突然间觉得她四周的空气的温度跌到了冰点，满腔的怒火怎么也燃烧不起来了。
这么邪门的事情，李六婶怕丢人，但更加怕死。
见李立根又催她离开，便顺着台阶下，李六婶终于骂骂咧咧地跟着李立根离开了喜庆里。
这鬼地方她才不会再踏入一步。
厉海芬看了红衣女鬼一眼。
哼，她才不会谢她。
红衣女鬼直接无视厉海芬的无视。
鬼也怕吵。
没热闹可看了。
但意犹未尽的老人还是开始议论纷纷。
当然是边走边议论的。
“看起来是有其母必有其女，那么多年，我都看错常欢喜了，想不到她一点都不比她妈弱。”
“看那架势，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可不是吗？”
“也不知道她还能不能找得到男朋友。”
“……”
甜品店内，那男子也算是找到了档口把单子给结了，然后离开。
厉海芬送走了那男子和红衣女鬼，然后才发现李六婶和李立根还没给钱呢。
实在是可恶。
白受了他们的气还得替他们买单。
不过厉海芬可不想再见到他们母子两人了。
常安瞪着厉海芬，可是够了。
不能再胡闹了。
厉海芬这才弱弱地从常欢喜的身上下来。
常欢喜软绵绵地趴在桌子上，怎么感觉好像记忆有些断片了。
人呢？
都走了？
她想起来了，李六婶说过的话。
而她还呵呵来着。
之后就没有什么印象了。
和她说店长那次一样。
大概又是她老妈的杰作。
常欢喜不知道该是喜还是悲。
那一点点事情还要厉海芬出手，她和李立根又有什么不一样呢？
常欢喜有些意兴阑珊。
许亚强这时才走过来看了一下。
刚才人太多，他没好意思凑热闹。
可是看到常欢喜落寞的样子，以为她还在为李六婶说的那些话难过，许亚强便对常欢喜说道，“那些人的话你别放心上，真是的，对一个女孩子说那么难听的话，我都听不进去，可是你许叔我嘴笨，也帮不了你。”
“我没事，只是，想起了我妈……”常欢喜对着许亚强勉强地笑了笑。
她只听了一半，难听的话是什么，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像你妈也好，不会被人欺负了去。”许亚强安慰常欢喜道。
第30章 做个泼妇舒心多了
常欢喜笑了笑，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了。
许亚强又独自说了几句便离开了。
常欢喜看着桌面上还没收拾的碗和勺子，那些都在提醒着她许亚强说的不是梦话。
完了，她多年来苦心经营的乖乖女形象毁于一旦了。
苦心经营？
常欢喜有些想不起来是性格使然还是后天改造的，只是更多的已经是习惯了。
但是习惯这东西有时候挺可怕的，有时候又岌岌可危。
就好像绷得太紧的弦会断一样。
常欢喜叹了一口气，收拾好残局之后便坐在店里发呆，没有顾客上门，大概是怕了她吧？
“女儿是不是傻了？”常安忧心忡忡，“你真是的，这暴脾气得改一改了，脾气一上来谁都来不住。
你看看，你看看，把女儿都给吓蒙了，她脸皮薄，不像你，万一她想不开可怎么办？”
“呸，我女儿才不傻，让她自己慢慢想明白吧，到底是面子重要还是日子重要，一辈子那么短，过得那么憋屈做什么。”厉海芬白了常安一眼，不满地说。
但在将自己嫁出去之前怎么也得继续装一下淑女，更何况他女儿从来都是淑女，一下子变化太大会吓着别人的。
常安不敢说这话。
回想从前，刚刚认识的时候，厉海芬还是个挺小鸟依人的女孩子，常安是一眼就迷上了。
只是，只是后来他们结婚了，然后厉海芬的画面便渐渐变了。
女人都是骗子。
这一骗就是一辈子。
常安嘿嘿笑了笑，又换来厉海芬两记白眼。
而常欢喜守着这店铺，一个小时，两个小时，忍无可忍地拍案而起。
厉海芬和常安都被吓了一跳，常欢喜身上的精神气好像焕然一新了？
但只是瞬间的变化而已。
常欢喜又泄气了，买菜去。
“许叔，想要麻烦你帮忙看一下店里，我去买点菜回来。”常欢喜走出店里，转到隔壁，然后对许亚强说道。
“好叻，好叻。”许亚强刚刚收到许新远的信息，说是明天就可以回来，他高兴的很。
常欢喜走过长长的喜庆里，菜市场就在喜庆里尽头的一处居民楼楼下，也是有些年头了。
一走进菜市场，女人那颗敏锐的心又感觉到了点异样的目光，常欢喜第一反应便是她穿错衣服了？
没有啊，围裙什么的都换了下来，常欢喜走到卖鱼的档口停了下来。
老板停下手中的功夫，很热心地问常欢喜，“美女，今天想吃什么鱼？”
“我，来一条太阳鱼吧。”常欢喜看了看，然后说道。
“好叻，我给你挑一条瘦身的味美的。”老板有些殷勤地说道。
常欢喜一头雾水地看着老板在忙碌，先是挑了鱼，然后过称，还少收了五毛钱。
“老板，我的鱼好了没有？”在等着的顾客有些不满地说道。
“阿水，快点帮这位美女搞定条鱼。”老板招呼自己的拍档，然后继续原来的事情。
常欢喜有些受宠若惊，之前她是甚少买菜做饭的，但是自从父母去世之后只能是自己动手。
这一个人的饭菜不好买，便是熟客也没有这样的优惠和服务。
素来都是常欢喜默默地等着，看着别的人抢在她前面。
“谢谢。”常欢喜付了钱，诚心诚意地说道。
“……欢迎下次光临。”阿水有些愕然，还是回了一句。
买青菜的时候也是，差两毛钱就够三块钱，老板娘多送了两根葱和两根香菜，常欢喜笑着接受了老板娘的好意，不用特地买香菜和葱了。
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常欢喜提着菜往店里走去。
卖菜的和卖鱼的就对面铺位而已，待常欢喜离开之后才敢议论一下。
“想不到啊，这么文静的女孩竟然是厉海芬的女儿。”
“可不是吗，听说深得厉海芬的真传，就刚刚，把一对母子骂的是落荒而逃，可厉害了。”
“你说她会不会记仇？”
“……这个，应该不会吧。”
“也是，哪有什么仇，做生意的，我们也是迫不得已。”
顺得哥情失嫂意，他们也只是看哪位顾客比较挑剔才卖个好。
常欢喜可不知道这里面的弯弯曲曲，这点小小的卖好倒是让她的心情小小愉悦了一下子。
回到店里，离开前的担忧都是多余的，没有人来光顾。
人没来，倒是电话来了。
话说李六婶也是越想越气。
这越气越想找人来发泄一下。
常自在就是那个倒霉鬼。
虽然肚子里面有个挡箭牌，但是李六婶还是指桑骂槐了好一会才消停。
不是她想停，她的气还没消呢，只是她的大儿子回来了，怎么也得给自己留点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