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是想找鸭子?”赫连煊看出了几分趣味。
“你该回了。”白谦跟了上去。
赫连煊摸着下巴,他耳力尚可,刚刚就隐约听闻了端世子的声音,似乎策马往上游去了。赫连煊突然想起他求娶白雅时白谦的神色,冷意散发得有些过了。
看着白谦离去的方向,他笑得古怪,不忘跟上去看戏。
当白雅去到上游,刚好瞧见侍卫提着鸭子,旁边站着一身黑衣的段祺瑞还有他的几个同僚,白雅面露失望。
烤鸭飞了。
早在听到马蹄声的时候段祺瑞就看见了白雅,很奇怪,她一个眼神他就知道她想要什么,段祺瑞正想问白雅需不需要鸭子的时候,打斗声从后方传来,刀与剑的交锋。
简直就像诅咒!
俊马被惊,白雅紧紧勒住缰绳,企图制止它向前,只是功夫似乎不到家。
树上的侍卫听闻打斗声,俱现身往打斗方向赶去。
段祺瑞脸色一变,正欲帮白雅制住躁动的马匹,突然一抹黑影比他更快稳稳地落在了白雅身后,段祺瑞俊脸紧绷。见来人是白谦,才稍放心神。
白谦一手制住缰绳,一手环住白雅的腰身,黑色的瞳孔冷冷地看向段祺瑞。
两人是兄妹,段祺瑞收回眼中的敌意,他是大理寺少卿,又是猎场安全的总督,自然要以大局为重,没有时间儿女情长。
“大人!”
“走!”段祺瑞很快随同僚离去。
当段祺瑞赶到的时候黑衣人已被侍卫制住,被突袭的是几个不显眼的纨绔子弟。
“你们是何人?是谁带你们进来的?”段祺瑞厉声质问。
被制住的黑衣人相互看了一眼,段祺瑞早有准备,制住黑衣人的侍卫忙扣住那两人的下颚,只惜终究迟了,又或他们早有准备,那两人口吐黑血,白眼一翻,竟中毒身亡了。
“大人,毒药不在牙齿。”
段祺瑞吟思,也就是说他们一早就被下毒了,刚好在他即将审问就毒发,时间掐得可真准。只是,他们为何要袭击几个纨绔子弟?
不对!段祺瑞骤然警惕:“来人!搜!”说完,迅速翻身上马。
“段大人!救命啊!”前面有人嚷道,段祺瑞狠抽了一下马鞭子。只见那人浑身是血,不待段祺瑞走近已体力不支摔下了马。
“你是四皇子的侍卫,四皇子在哪?”
那人忙点头道:“四皇子在前面的林子里,遭黑衣人埋伏,侍卫不敌,求大人救救我们四皇子!”
“走!”段祺瑞迅速往侍卫手指的方向赶去,后面的人一把提起瘫软在地上的人,追了上去。
打斗声很快传来,前面的刺杀不过是调虎离山之计,既为吸引侍卫的注意,又为掩饰这边的打斗声。
被围攻的是萧瑾璃,段祺瑞赶到的时候他的身边仅剩两人,对方却有八人,个个身手不凡,四皇子等人寡不敌众,俨然都受了刀伤。
待段祺瑞加入,局势突然呈一边倒,黑衣人暗感不妙,甩下一个□□,也不知怎的,段祺瑞等人竟不惧烟雾,很快黑衣人或被斩杀或被制住。
“你们是何人?”
黑衣人闭口不言,侍卫强行搜身,看到似是而非的信物,段祺瑞脸色凝重。
“来人,回营!”段祺瑞火急火燎率众人回了主营,经过林子小路的时候,尘土飞扬,白雅忍不住咳嗽出声。
眼前突然出现一片黑色,这是让自己捂住的意思?动作比脑袋要快,白雅捉着黑色的袖子,捂着口鼻,连眼睛也一同闭上,很是不适。
这一幕让后来赶上的赫连煊瞧了,直道不可思议,佛僧这是要坠入凡尘了吗?
只是……赫连煊目含诡谲,白谦眼中的柔意当真是兄妹之情?
他瞒得了他怀里的人,却瞒不住他这个沾满花露之人。
第52章 烤肉
晚上的篝火宴,四皇子与二皇子因病未出席。思及今日的闹剧,众人心里攒着一箩筐的疑问,表面却一派平静。
文澜国的篝火宴不似传统少数民族的那般热烈,更像肉香四溢的烤肉大会。
宴会被分为四处,皇上、妃子、使臣、皇亲国戚一处,在最大的主营内。重臣处次营,没有官爵的贵公子处偏营,贵女或夫人处偏营。虽为营,却只是简单划分,上无封顶,四周没有严格的界限。偶有歌舞,却在主营或次营,只闻乐声,不能观其影。
篝火宴火光四射,热闹非凡,到处是油腻的肉香,诰命夫人经历得多,显然不稀罕了,鲜少参与。白天陪夫君那是没法子,晚上却要回府料理后院之事,还要为可能醉酒归来的夫君或儿子备汤药。因此白雅她们的阵营,贵女偏多,夫人们只占了极少数。
没有自持规矩的夫人们压着,也没有俊郎在一旁观望,贵女们处得轻松且自在。几人或十几人一团,各成圈子,或闲聊趣事,或互相攀比,又或在安安分分地烤肉。
“你怎么尽烤家禽?”贺倾晴看着白雅摆弄,发现俱是鸭子、野鸡、野猪几样,单调极了,且旁人都是一只或一整块烤的,偏她弄了个架子,还把肉一根根串着。
“不是还有你们吗?我可是想尝一下你捕的鱼。”她怎么就没想到烤鱼呢!
贺倾晴见了,忙把处理好的鱼递过去,顺便把手边的鹿肉、兔肉、狍子肉一同递了过去,很是大方。
“我今日收获颇丰,你先烤着,不够再找我哥要。”
白雅看着案几上凭空多出来的不明肉块,原想拒绝的,但是经贺倾晴提醒,将出口的话也就说不出口了,白谦后来给自己猎了几只鸭子又帮她制住马,她阖该给他送点吃的。
于是白雅同玉竹一块把肉分割串好,原本大家瞧着白雅动作怪异,嫌麻烦,待看到她烤出来的肉串既省时又好看,闻着味道还不错,纷纷效仿。
就在白雅正准备尝试第三次烤的鸭肉时,前面传来嘈杂声。
“发生了什么事?”白雅见不远处的白湄起身,一同走了上去,问看热闹的人。
“白三小姐刚撞了楚小姐,楚小姐差点儿被烫到脸,正哭着呢。”说话的人知道白雅、白湄与白婳关系不好,遂语气带了几分幸灾乐祸。
白雅当即沉下脸来,这个白婳,怎么就不长脑呢!
“别去!”白雅被贺倾晴拉着坐下,贺倾晴气道:“你管她作甚,她竟把你兄长给的东西都贪了去,这样的白眼狼不要也罢!”
“没想帮她,倒是想看一下楚小姐怎样了。”白雅对楚湘琳印象不错,那双眼睛,在贵女中算是澄清的。
“我说了我不是故意的,你哭什么哭?”没烫到想烫的人,白婳火气十足。
楚湘琳看着被烫到手指的丫鬟,见白婳一脸不耐,甚是委屈,一双大眼红彤彤的。
坐在最里面的史夫人听闻了动静,扶着嬷嬷的手出来,很是不悦:“这是怎么了?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
旁边自然有丫鬟如实相报,史夫人听后,眼中多了几分凌厉,白婳被看得心虚不已。
“大朝会关乎的是国家颜面,还请诸位谨言慎行。”
“史夫人,我身体不适,想先告辞。”楚湘琳眼圈微红,她爹在次营,娘在府中,丫鬟又被烫伤,十分无助。
就在众人以为史夫人会应允的时候,不料她严厉道:“坐下!身体不适告假乃伦常,心理不适告假视为逃避。堂堂太傅之女,就这点胸襟,如何做令人敬仰的皇子妃。”
史夫人是礼部尚书的史雁的夫人,又是出了名的重规矩,所言分量极重。因不喜应酬又放心不下夫君,故而委屈至此,不想撞上一番玩闹。
见楚湘琳被骂,白婳有几分自得,不料史夫人突然转头看向白婳,严厉道:“贪得无厌、心胸狭隘、挑斗是非、难等大雅之堂。”
众人噤声。
白婳脸色煞白,这话比楚湘琳的可难堪多了,若传到夫人们耳边,哪里还有好人家愿意娶她。
“史夫人此话严重了,婳儿,还不快给楚小姐道歉?”白湄向史夫人欠身,厉声道。
被一个庶姐勒令道歉,白婳哪里肯,脸清白一片,最后架不住大家嘲笑的眼光,不甘不愿低头道歉,音细如蚊吟。
史夫人的脸色总算好看些,细细打量了白湄一眼,吩咐大家回到座位,该干嘛干嘛。
白婳回到座位,发现手帕之交对她爱理不理的,不一会儿,小小的议论声传开,到后面越来越大,甚至在讨论她头上的簪子是否原本就属于白雅的,白婳一脸屈辱,看向白雅的神色几欲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