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与君厮守+番外(153)

“不许去!”赵静姝转身看着发愣的丁绍德。又侧头对着千凝喃喃道:“你叫赵太医偷偷去,别说是我!”

过了许久,丁绍德才开口,“只是过去把个平安脉,公主现在又不需要...”

“我说不许就是不许,赵太医是爹爹指派给我的,凭什么要给一个不相干的外人诊治?”

丁绍德皱起眉头,“去马行街请孙大夫吧。”

丁绍德的改口,激起了赵静姝不满。

“再怎么样,她都是长嫂。”

“长嫂?可我听闻她原先定婚的夫婿,是你!”赵静姝迈着步子走近,微风吹拂下,红裙摆动。

展开放置在腿上的手握拳攒起下裳,“是。”

“我还听说,她的下人曾加害过你,就因为觉得主子嫁了你太过委屈。”

“是,那一案,也险些害了殿下的师兄。”

“我不信一个女使有这么大的胆子,敢谋害朝廷命官的衙内,钱氏...”

“已经过去了,人皆有苦衷,又何必,纠缠这不放呢?”丁绍德的声音不大,甚至可以说温柔,温柔下是她的无奈。

“你...”赵静姝站定在她身旁,似乎有些懊恼,“对所有人都要这么温柔吗?”

“不啊。”她突然楞的侧抬起头,透过赵静姝的眸子看到了自己,“殿下,这是吃醋了么?”

“没有,”赵静姝撇开视线。

“那殿下来此?”

“教我弹琴。”

丁绍德再次愣住,就在上一次她主动问时,这人连理都不理她,温柔道:“好。”

曾经装混懒散过一段时间,如今得一座驸马府,换个地方被监视罢了,所幸不再拘束自己,披头散发的人起身让座,伸手示意,“殿下懂音律,只是缺一个静心罢了。”

赵静姝坐下,轻抚琴弦,“不像宋琴,这是什么琴?”

“唐琴,绿绮台。”

唐制的绿绮台只有两把,“怪不得你成天当个宝贝似的。”

“殿下试试看。”

花瓣飘落至琴旁,琴弦拨动,站着的人眼不离神的盯着她抚琴的手,与其说弹奏的是琴弦,倒不如说是她的心弦。

“这首曲子世人不常奏,有词未有谱。”她轻轻走近在其身后坐下,覆上骨节分明的手,“大撮的指法,你看。”

她握住赵静姝的手,将她的左手按在七弦的七徽上,“右手同时弹七弦和五弦两根弦。”

双手触碰间,平静的心开始悸动。

“你弹一遍给我听听吧。”她自己的将手从她手中抽回,不过并没有打算起身,而是就这样顺势躺下躺在了她的怀中。

桃园之中响起了与平常琴曲所不一样的曲子,府上这么多人,似乎没有一个人听过。

赵静姝躺在她的怀中,感受着背后温暖之处传来的心跳,隔着垂下的细细长发,她抬头看着她白皙的脸颊。

清风徐来,将树上一朵松散的桃花吹落,花瓣落至小池中荡起了一圈圈的波纹。

她就这样看着,心中有着无尽的疑惑,为什么这个人比师兄还温柔,难道因为是女子的缘故么?困惑心动时她伸出了手。

“殿下为何想起了这首曲子?”

还未触碰到近在咫尺的容颜,一句柔声就将她的勇气打败,她放下手,“没什么,《越人歌》而已,突然就想起来的,从前听某人弹过。”

某人二字让她慢下节奏,“殿下知道这首曲子的诗歌么?”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念着诗歌里最后一句,“以前听先生说过一点点,好像讲的是春秋时期跨越身份相爱的故事。”

“是,《越人歌》其词所记载的出处是《说苑》”

“好像是出自刘向的《说苑》”

“他的背后还有一个故事。”

“嗯?”赵静姝静静的望着她,“先生只教了诗歌,没有教那背后的故事。”

“卷十一,善说篇,第十三段。”她只说了书章,似乎并不打算直接讲与她听。

撩人的和风吹过,垂下鬓发散在她鼻间,是一股淡淡的清香。

她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很舒适。

第109章 只道寻常百姓家

天边火红的余晖散去, 夜色降临大地, 一辆马车檐角下挂着的铜铃正发着清脆的声响,道路两旁的雕花楼阁房梁下都挂起了灯笼,一盏夜灯独自支撑着车厢内的光芒。

车厢内的寂静终被打破,“鄂君子皙,亲楚王母弟也,官为令尹, 爵为执圭,一榜枻越人犹得交欢尽意焉。”

当赵静姝念出这几句书里的原话时, 丁绍德呆滞了许久,“公主...去翻了那本书吗?”

“是, 是我让小满去国子监的藏书阁拿的。”

“其实...我书房中有!”

她当然知道丁绍德书房中有, “那篇文章的故事,是什么意思?”

“公主不知道?”

“不知道啊, 所以我想听你亲口解释。”

这汉书里的文章并不难懂,更何况还是对于一个自幼饱读诗书的公主, 尽管丁绍德明白也还是做了回答, 哪怕她知道会因此引来赵静姝的逼问,“《周礼》之下,人分三六九等,君是君, 臣是臣,奴隶是奴隶,楚国大夫倾慕襄成君, 于舟船上想要牵手,奈何礼乐之下这样做有些逾越规矩,使得襄成君怒目不悦,大夫庄辛便用这个典故来告诉襄成君,“鄂君身份高贵仍可以与越人船夫交欢尽意。”而襄成君听后感触,同意与其携手,说自己年少之时在众多长者中以容貌出众著称...”

马车从开封府一路向北行驶,几个士卒护送在车后,不用领头骑马的侍卫催喊,前面的道路上的人看着马车纷纷主动避让。

丁绍德废了一番口舌将整篇文章以及故事讲了一遍。

“倾慕,他们是相互喜欢才会有此吧?”

“自然。”

“逾越礼乐,确实是感人的爱情,我可却觉得并没有什么值得称颂的!”

“是因为...他们都是男子么?”丁绍德低声问道。

赵静姝静静的看着她,“...”否决道:“不是,即便他们相爱,可不也依旧妻妾成群么,可怜的是他们的妻儿,哦,也不能说可怜,与女人争宠是争,与男人争宠也是争,反正都是一样的争宠,有什么不同呢?”

丁绍德突然勾起嘴角笑了笑,“是我才疏学浅,公主所想的更为深远透彻。”

赵静姝又道:“鄂君子皙,越人榜枻,还有庄辛与襄成君都是美男子,男也好女也罢,果然都要长得好看才行...”蓦然间,她看着丁绍德白皙的脸。

她不曾注意赵静姝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柔声笑了笑,“美男破老,美女破舌,此亘古不变,这世间的人总有自己所慕,慕强,慕财,慕色,人皆有私欲,这些都是正常不过的。”

“这么看来,你也如他们一般。”

“...”她楞的抬头与她对视,顾盼生辉,撩人心怀,便也不敢否认了,遂暗笑自己肤浅的很。

“也不对,不否认你作郎君的扮相放眼东京城也是鲜有人能比的,怪不得你几个嫂嫂都对你这般好,还有那顾氏以及...”

以及那替丁绍德死去的小姐,赵静姝还没来得及将此话说出口就被打断,丁绍德沉闷一声,“公主,调查我?”

赵静姝慌忙道:“我...我才没有,嫁给你之前,你所有的东西就要立卷宗送往宗正寺,我不过是随手翻阅了一直没说过而已。”

轻轻摇晃的马车静止,“公主,驸马到了。”

丁绍德躬身起,卷帘走出,回首道:“可有些东西,是不会纳入卷宗里的。”

马车停下后随行内侍从车后搬出木梯放置在前舆旁,穿绯色便服的年轻人出帐先下了马车,伸手扶着随后出来的女子。

纤细的手轻轻放置温暖的掌心,这一放,也将身上的重心放了下去。

“因为赵允怀之死,这次的家宴也只得私下召见,你刚回来,又受了这么多苦,我怕委屈了你。”

她握起赵婉如的双手,温柔道:“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委屈与否,我只在乎你。”

殿中省派了内侍省的人过来迎接,恰好两位公主相继抵达宫中,车舆所停也相隔不远。

“姑娘,前头大姑娘她们也到了。”千凝站在拉车的骏马身旁。

赵静姝顺着抬头望去,只匆匆一眼便移回了视线,对于丁绍德下了车只是木纳的站在一旁,她恼道:“喂,你家娘子要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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