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生情障+番外(1)

心生情障

作者:漱己

文案

cp:不解风情和尚攻x媚骨天成九尾狐受

明空蹈红尘,不忌杀戒,僧衣沾血,足踏莲花,世间于他,犹如泡影梦幻。

无人知晓他心有牵挂,不得成佛。

明空寻一人五百年。

五百年前,明空险成混世魔王,是那人教他向善,百般包容。

然而,那人最终却与他阴阳两隔。

五百年后,那人转世成了狐妖,通体雪白,毛茸茸的一团,连人形都化不出来,却执拗地抱住了他染血的双足。

然而,他却不知狐妖便是他所要寻的那人。

若干年后,狐妖伸手拥住了他,眼波流转间,俱是风情,吐气如兰地对他道:“我心悦于你,你为我还俗可好?”

许久后,他方才知晓,他早已心生情障。

内容标签: 灵异神怪 情有独钟 前世今生 仙侠修真

搜索关键字:主角:明空,阮白 ┃ 配角: ┃ 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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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

是夜,孤月猝然生红,月光倾泻而下,将人世间染作一片血色,仿若诸多活人已在弹指间丧命。

有一更夫方要打更,见这血月,不由瑟瑟发抖,匆匆打罢三更,便慌忙提起灯笼往当值的矮屋去了。

到了矮屋门口,他将锣、梆以及灯笼往屋内一放,正要拍去身上堆积着的雪片,却突地听得一把声音道:“施主,能否予贫僧一碗水喝?”

他猛地心惊肉跳,大着胆子,回过首去,映入眼帘的果真是一僧人,僧人身上的玉色僧衣因经过过多的浆洗而有多处发白,斑斑驳驳的,很是显眼。

僧人生得面若冠玉,沅芷澧兰,右手手腕上悬着一串圆润的佛珠,见更夫不应声,复又问道:“施主,能否予贫僧一碗水喝?”

“师父,请。”更夫将僧人迎了进来,又赶忙去倒了一碗水来。

这水乃是他打三更前煮的,尚且温热着,只这瓷碗却是缺了个口子。

他歉然地以双手将瓷碗递予僧人,未及开口,僧人竟已知晓他之所想:“无妨,多谢施主。”

僧人饮罢,便告辞离开了。

更夫本想留僧人在此处避雪,那僧人却已无影无踪,莫不是由妖怪所化的罢?

他惊出了一身冷汗,双手打颤,手中僧人还予他的瓷碗即刻碎了一地。

他又是一惊,低首一瞧,才知乃是自己摔碎了瓷碗,而非有甚么妖怪盯上了他的性命。

他长舒了一口气,拿了畚箕与扫帚来,将碎片清扫干净,亦倒了一碗热水喝了。

热水窜入肚腹,他才觉得好些。

今日他已被惊吓了三回了,万望勿要再被惊吓第四回了。

他坐于燃香前,计算着时辰,见时近四更了,虽觉恐惧,但不得不出了矮屋。

一踩积雪,他才发现积雪已没过脚脖子了。

他不由想到了先前的僧人,那僧人何以不沾片雪?难不成真是妖怪?

他愈想愈觉得浑身发寒,方要打更,竟又觉得有甚么东西正在舔舐他的后颈。

定是自己的错觉。

他这般自我安慰着,双足倏然一疼,扑倒于地。

他整个人大半没入了积雪当中,锣、梆、灯笼齐齐脱手,素来能发出响亮声响的锣悄无声息地被积雪淹没了,梆更是再不可见,惟有明明灭灭的烛光从纸糊的灯笼里流淌出来,照亮了他血红的双足以及伤了他双足的元凶。

那元凶一张口,锋利的獠牙立即暴露了出来。

更夫高声疾呼:“救命!”

下一瞬,那冰冷的獠牙竟已压上了他的咽喉,只消一口咬下,便能要了他的性命。

他不敢动弹,痛哭流涕着哀求道:“还请大仙绕我一命罢,我尚有妻儿要养活,死不得。”

那元凶浑身长着毛发,闻言,从喉咙底逼出了四个字来:“与我何干?”

言罢,他便要一口咬下。

更夫不得不闭目就死,他即将成为那第三十人了。

突然,更夫面上一凉,他战战兢兢地睁开了双眼,居然透过血色,又见到了那僧人。

他下意识地一抹面孔,才发现自己面上溅了鲜血,而这鲜血的主人便是适才欲要致他于死地的妖怪。

而今,那妖怪已瘫软委地,再无生机,而取了其性命的便是自己眼前这慈眉善目的僧人。

僧人神情从容,右手松开了那妖怪的脖颈,温言问道:“施主,你可能起身?”

“自然能起身。“更夫试着站起身来,却因双股战战而不得。

僧人取出一张帕子细细擦拭了自己的双手,才将更夫扶起,又提起了花豹的尸身。

——那妖怪断气后,已变回了原形。

更夫一瞧,心道:却原来方才那妖怪乃是一头花豹。

僧人将更夫扶至矮屋,让更夫坐下,而后双手合十,默念《地藏菩萨本愿经》,为花豹超度。

更夫缓了一阵,这才想起来尚未打更,慌忙出去打了四更,一慢三快。

待他折返,他赫然瞧见那僧人正慢条斯理地剥着花豹的皮毛,双手染血,面容却似极了端坐于寺庙当中的神佛。

他心下惧意陡生,他确为这僧人所救,但寻常的僧人会做此事么?

僧人觉察到更夫的视线,抬首道:“贫僧打算剥下这豹皮去集市卖了,换些盘缠。”

更夫定了定神,才朝着僧人抱拳道:“多谢师父救了我的性命。”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僧人一面剥着豹皮,一面缓缓地道,“这城中已有二十九人丧命,十之八/九便是这花豹所为,但贫僧无从断定这花豹是否有帮凶,近几日,你且小心些。”

更夫颔首,见僧人剥罢豹皮,一手提着豹尸,一手拈着豹皮出了门去。

他紧绷的皮肉终是松懈下来了,却听得那僧人提醒道:“将要五更天了。”

僧人并未回首,身后是两串血滴子,分别是从豹尸与豹皮上坠落下来的。

这一回,僧人并未在一息间消失无踪,而是渐行渐远。

他耳中分明满是风雪声,可“滴答滴答”的声响却如同一尾细蛇,不断地往他的耳蜗钻。

半晌,他才拿了备用的锣、梆以及灯笼出去了。

五更,一慢四快。

他这一夜饱受惊吓,好容易才熬到了天明,雄鸡唱响。

他将未尽的香灭了,再将矮屋锁上,才回了家去。

然而,在经过街市之时,他居然又看见了那僧人。

僧人盘足而坐,面前摊着那一张豹皮,一双手洁净无血。

他思及僧人手剥豹皮的情形,打了个寒颤,慌忙越过了僧人。

僧人自然亦瞧见了更夫,他心知更夫惧怕于他,微微苦笑。

这张花豹皮油光发亮,难得一见,但因售卖者乃是一出家人而引得诸人窃窃私语。

暴雪已缓些了,僧人任由雪片覆身,在变作一雪人前,他将豹皮收了起来。

他出身于无相禅院,因故长年漂泊,只每月向住持大师寄去尺书报平安。

两日前,他收到了住持大师的回信,请他速去浣纱城除妖。

昨夜,他奔波千里,匆匆赶至浣纱城,才知,两日间又有三人丧命,幸而他来得不算太晚,救了更夫一命。

他拍去身上的雪片后,又去买了一顶油纸伞,寻了间食肆,用了些斋饭。

他已了结了一头花豹,以防万一,他准备在这浣纱城住上几日。

他踏着雪,不紧不慢地在浣纱城中走了一圈,一无所获。

不知那妖怪是闻讯而逃了,亦或是预备伺机而动。

他回了客栈去,房门一被推开,便有一团雪白的毛茸茸扑进了他怀里。

他伸手抚着通体雪白的狐狸团子,柔声道:“饿了么?”

今日五更天,他出了城去,正要寻一块荒地,将豹尸葬下,却忽然被一活物抱住了双足。

他垂眼一瞧,见是一白狐团子,低声问道:“贫僧僧衣沾血,左手豹尸,右手豹皮,你不怕么?”

他之所以会同白狐团子说话,是因为他一眼便看出这白狐团子并非寻常的白狐,而是狐妖,其父母至少有五百年的道行,这白狐团子应当不足周岁,过于年幼了,尚且化不出人形。

白狐团子摇了摇首,又可怜地叫了两声,前爪一收,将他的双足抱得更紧了些。

他低下身去,对着白狐团子道:“你父母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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