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非要是我们班长被找麻烦,不是我被找麻烦?还有,你对英雄救美到底有多执念?”
“可能就我看来,只有小白你找人麻烦,以及别人被你逼的不得不找你麻烦,你什么都没做就有人找你麻烦,嗯,我想想,好像没有过。”
“你这说的好像我就多蛮不讲理一样。”
藤白坐在沙发上,看着单黎在她面前走来走去。
“蛮不讲理就蛮不讲理,我倒觉得小白你蛮不讲理起来的样子也很可爱。”
“什么鬼?”
“嗯?”
“单黎你有点怪怪的,我是说,你这笑起来的样子,说话也是,感觉配音和字幕都不在一个轨道上。”
“是吗?”单黎提着医疗箱走过来,医疗箱放置在茶几上,她从中找出几管软膏以及一瓶喷雾:“我也不清楚我现在是不是在生气,但看到你这个样子就觉得很不能忍受,小白你以为你还是高中生吗?身体素质不管是哪一条,连现在的我都比不上,还敢去打架?不管是出于什么缘由,我都绝不会允许你这么损伤自己的身体。”
“你这就是生气了吧?”
“我们的高中,自以为是高素质的人占了大多数,大家就算是动起手来,还会讲个轻重,但是一旦进入社会,谁都会有个头疼脑热,做事不经头脑,你对别人撒气,别人也会对你撒气,你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会倒霉撞到人家的枪口上,到时候就不是一句不死不休就能解决的。”
“单黎你说的好严重的样子。”
“所以,不准反抗。”单黎旋开一管软膏的盖子,面向藤白义正言辞:“我需要精神上的补偿。”
两分钟后。
“唔~~”藤白一手拉住一边落下来的肩带,另一只手捂住嘴巴,她极力忍住不让自己发出特别引人遐想的声音。
单黎则用了棉签蘸了点药膏,旋转着在藤白后背上的那块淤青涂开,手法非常熟练,末了,轻戳一下……
“啊~~~~”一声□□从藤白的齿缝中漏了出来。
某种意义上,藤白念高一时,那段总是找人打架的时光,单黎就是藤白义务的医疗兵,就是一次帮涂了后背的伤口后,单黎就被禁止了这么帮忙。
单黎那时还没觉得就是给人涂个药也能涂的那么色气……不如说藤白在这方面,身体是意外的敏感。
……感觉整个人的精神都得到升华了。
贴完手背上的创口贴,将软膏和喷雾依照原样放好,单黎的声音波澜不惊:“总之,不许再打架。”
被折磨的有些精疲力尽的藤白连手都抬不起来。
在餐桌上,单黎提起上午时的见闻。
“只有一个孙女,那个孩子,她的父母不在了吗?”说完了后,藤白提出了这么一个问题。
单黎想了想:“未婚先孕生出来的孩子,好像是这样,那个孩子的父亲志向也不是养鸡,听冻货批发的老板说,现在是某个医院比较有名的医生,已经结婚了,还有孩子,嗯,不是和那个孩子的母亲结的婚。”
这样聊下去,所说的又是一场夜间八点档的家庭伦理剧了。
“……单黎,你都说了老爷子病倒了,肉鸡的质量可能会下降,为什么要答应那个孩子放宽期限?你也只是一介员工,这么夸海口,后面出问题少不得会被责难的吧?不要说你是看在同是女孩子的身份上,同情这种感情,对于你来说也不是无缘无故的。”
“感觉到了?实话实说,我是觉得那个孩子的处境和小白你有点像。”
“嗯?”
“小白你不是说要继承伯父的事业吗?虽然一口一个那孩子,那孩子,小白你不也是那样的小孩子吗?”
“单黎你觉得我到时候也会遇到这样的困境吗?人脉都是老一代维系起来的,到了次一代就必须要用人情维持住能够足够证明实力的时间?”
“不是这些,家族企业经历这种权力的交接,中间会出什么意外都是说不准的,我想到的是,她是为了养鸡场,准确来说,是她的爷爷才选择食品安全这个专业的,小白你不也是,为了伯父才选择的机械专业,假设那个人是藤白你,我很愿意因为藤白你去赌一次这样的信任。主要,决定权也不在我手里。”
“但就我而言,谁叫我是对人不对事的那种人啦。”
单黎现下已经能够很习惯说那些让人面红心跳的话了,她放下筷子,乐得看藤白因为她这一番话变得红彤彤的脸。
“我什么时候说的我是因为我爸爸才选的机械专业?”
“呀呀,这么快就忘了?我记得是上个月二十六号你跟我提起来的,你说的伯父最开始是一名机械工程师来着。”
“我也没说我是因为他才选的。”
“不是吗?”单黎笑着说道:“是谁当初和我说的,这个世界上既然存在着拥有梦想的人,那么也一定存在着没有梦想的人,未来什么的从来没有去想过,要做什么也无所谓,我很记得的,你是这样的说法,大不了以后就做个家里蹲……哈哈,虽然我也不知道在这样的语境里,啃老族和家里蹲相比有什么区别。”
“至少一个是有目的啃老的啃老族,一个是没办法只能家里蹲的家里蹲。”
“你这么说,好似也是这么一回事。”单黎不辩解,单手撑着半边脸:“说到童年的回忆,小白,你小时候长什么样子啊?我还没见过。”
“单黎你小时候的样子,我也没见过……”
“想看小白你小时候的样子。”单黎满脸写着想看想看。
感觉好难拒绝。
“……你把你的照片给我看,我就给你看。”藤白急中生智。
“可以啊。”单黎的笑容非常闪亮:“反正我也只有到六岁为止的照片。”
“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在我六岁时黎旭川他出生了,家里也没有再需要留下照片的理由了。”
第53章 小姑娘,要一起喝一杯
“你这副表情是什么意思?”单黎摸着藤白的头顶,重重揉了两下:“没什么,不必像上次那么担心我,对于他们,我早就放开了。”
“单黎……”
“虽然数量很少,但每一张都是精品,不会亏到你的,搞快点,我还要看小白你小时候的照片呢。”
两个人的相册都不是放家里的,但就如单黎所说的那样,厚薄程度是一种天壤之别的差距。
窗帘被风吹的有些飘飘然的,单黎首先拿着相册在沙发上坐下,她拍着自己的大腿,示意藤白。
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藤白坐在单黎的大腿上,单黎就环着藤白的腰将相册翻开,一点一点地说明着照片拍摄的背景。
单黎的照片,人多是躺在摇篮里,白白胖胖的小婴儿,吮吸着手指朝着镜头笑,仅有的几张站立姿势的照片都是一个时期,白色短袖,牛仔吊带短裤,戴着黄色的鸭舌帽,手里拿着棒棒糖。
“这是我上幼儿园时照的。”单黎说道。
“单黎你那时候的短发造型,好萌,不对,是比萌的程度更高,就像个白团子,好想捏两把脸。”
“我就在这里,你要是想捏脸也可以。”
“不要,你现在的脸捏起来一点都不舒服,还是这张照片看起来比较软。”
藤白也有上幼儿园时的照片,翻着那本厚的可以当作新华词典的相册,单黎翻过一页就会说一句可爱,这本相册完整记录了藤白从这个世界诞生以来直到认识单黎的所有变化。
十六岁以前的藤白都是穿裙子的,头发,虽然总是生病的人,头发难免会有干枯的迹象,但是出现在照片上的藤白,她的头发依旧被打理得非常黑亮以及富有光泽。
从剪脐带开始,看着这些照片,单黎渐渐地出了神,就像是在见证着藤白的成长一样,从来都是微笑着的藤白也是在那一年的结尾不再笑了。不待去深思其中的缘由,很快,她愣住了。
不同于单黎的照片,藤白的照片没有一张不是单人照。
这个男人会出现在藤白的照片里不是个意外,该是藤白在挑照片选入相册时漏掉了,感觉到单黎的视线后,藤白赶紧将那张照片翻了过去。
但单黎已经看到了:“小白,这位,是伯父吗?”
藤白的语气很正常:“是的。”
“我有见过伯父。”单黎闭着眼睛像是在回忆,两三秒钟后,她睁开眼:“茂业区,平安街道,民乐圩村东五巷251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