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追医圣那些年+番外(7)

宁澜听出她话中揶揄之意,“是,孤鹤又如何,总归是会飞的,这山水江湖我看比殿台楼阁更适合孤鹤些。”

“那孤鹤要不要考虑找个伴儿呢?”察陵湄灵动的圆眼看着宁澜弯了弯,顺手便拉起了他的手臂。

宁澜不答话,只是又重复了之前的动作——将察陵湄的手轻轻掰开。

“宁澜,你从前说我就只像一个妹妹一般。那若是真的妹妹,你又何必不让我挽一个哥哥的手呢?”

“倒不是这样……只是,你手上还有糖油饼的油,我心疼我的衣服。”

“.…..”

到底是北翟的帝都,池铎城到底还是比别的地方大了许多。从天香阁出来约莫过了三个时辰,二人仍然未走出池铎城门,只是眼看着头上原本灰白色的天空现下已经一点点暗了下来,周围擦身而过的不是收摊回家的小贩,便是晚归的旅人。

过了繁华的街道,便是略显萧索的空地,此刻二人旁边正好是一家客栈,再往前走却不知过多久才能再见到第二家。

宁澜见察陵湄拢了拢她的斗篷,透着微光脸上那原本白皙的肤色已经被冷风擦得微红,步子一重一轻,分明是累极冷及的样子,却愣是一声都没吭。

“宁澜,你怎么停了?”为了躲着时不时绕进脖子里的几股寒风,察陵湄一直缩着脖子低头走路,她突然发觉她眼角余光不再能瞥到宁澜的紫色大氅一角时,才知道他停在了后面。

“我累了,想先去客栈歇一歇。”

察陵湄见宁澜朝向那一座唯一的客栈,便蹭蹭地跑过去,搓了搓手:“好好,那我们就先去客栈歇一晚再走。”

察陵湄自然而然又拉起宁澜大氅一角雀跃地走向那客栈,宁澜嘴角噙了几分笑意便随着她一起走了过去。

二人进了客栈,这客栈虽小,里边却打扫得亮堂干净。柜前一个伙计似是趁着老板不在正在打瞌睡,听到有人推门而入才惊醒过来,待到二人走近时,他才微微正色了些清了清嗓:“二位可是要住店?”

“是。”未待宁澜回答,察陵湄便跑到了柜前猛地点头。

看来确实是累极了。

“那是要一间房还是两间房?”

一男一女,伙计自然也分辨不出这二人到底是什么关系。虽说刚刚看着这女子拉着男子的亲昵姿态像是夫妻二人,可是许是师兄妹也未可知,多问一句总是好的。

“一间!”

“两间!”

两个声音同时传到了伙计的耳朵里,他看看察陵湄,又看看才走过来的宁澜,不知道该是听谁的好。

“宁澜,你不是要省钱吗?”察陵湄看着宁澜微楞的神色,拍了拍他的肩笑笑道:“你放心,我可以打地铺,我这身子可好了。”

“小小,这要真住一间,传出去恐怕你哥哥和母亲要派人来把你我一起绑回去,到时候钱没省,命都丢了。”宁澜将竹扇往柜台随意一摆,从身上拿出了一锭银子:“劳烦你找两间房,要相邻或者相对的。”

上楼之后,察陵湄和宁澜分别走向了两间房,正好是对门。

宁澜自己是走惯了路的,腿脚自然也不觉得什么,他在察陵湄的注视下合上了房门,脑中却突然浮起刚刚察陵湄在楼下那郑重其事的说辞,不免嘴角轻轻杨了起来。他刚脱了大氅似有想起了什么,开了门,去敲了敲对面的门。

“宁澜,有事吗?”

“若是觉得不适,晚上可以自己揉一下腿,”宁澜见她木木点了点头,便弯下身用手在自己腿上比划:“看着,从这个地方推.揉到这个地方,如此反复,二十遍左右便可。”

宁澜起身,用手掌在察陵湄眼前晃了晃:“小小,你这动不动就移不开眼神的毛病我可治不好。对了,过会儿,楼下伙计会给你送一碗姜汤,虽然不好喝,但是也将就着喝吧,今日灌了很多寒风,莫要生病了。”

“嗯嗯!”察陵湄明眸溢笑,连连点头。

看着宁澜再度合上那扇门,她才进了房里,瘫坐在床上。

今日,累极。幸好宁澜要歇息,否则她真的怀疑宁澜这般赶路像是想让她知难而退。察陵湄不安分地揉.搓着被角,心却跳得愈发快。就是飞扬洒脱如她,也是有害怕的事情的。

害怕母亲做主的那一纸婚约,害怕宁澜白日里欲说下去的解释。虽不知他欲说什么,但是她想想,总归还是以往提过的万千理由中的一个而已,如此,不听也罢。

害怕宁澜赶自己走,害怕自己看不尽那双美丽的桃花眼中的星河。

她正兀自思绪纷乱之中,敲门声响了起来。

“怎么,对面那位公子,你们不送姜汤过去?”察陵湄咕咚咕咚喝完一碗略有些腥辣的汤,皱了皱鼻子问那伙计。

“姑娘,那公子说他不需要,给你送就好。”

“好,多谢你了。”

伙计走后,察陵湄靠在门前,看着对面烛火明亮,时不时还有黑影晃动,她暗自遐思不知对面之人此刻在做什么。倚着门框看了好一会儿,见对面烛火暗了,她才回到屋中,准备就寝。

到底是住惯了豪宅温室的察陵家小姐,这客栈虽然整洁干净,可是于察陵湄来说,这被褥枕头无一样舒适,她翻来覆去,硬是过了子时才朦朦胧胧入睡。只是却不想被一阵茶盏碎裂的声音硬是给惊醒了。

“是谁在我屋里?”

第7章

察陵湄慌乱起身,拿起床上的外衣披上,正要下床时,却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声音。

“郡主,先不要动。”

是宗牧的声音。

“怎么了?”

察陵湄脚刚触地,又缩了回来。她知道若是没有自己的呼唤,宗牧出现,定然不是什么好事。刚想再问时,房间内烛火却亮了。

察陵湄看向前面,大吃一惊,这房里的不速之客,除了宗牧之外,还有一个男子——已经被五花大绑扔在了自己面前,想必是宗牧的手笔。

她穿了鞋走近看那男子,此人手脚皆被捆住,脸庞精瘦而干瘪,看起来像是比自己还小几岁的样子。这男子似是没料到自己会遭此“横祸”,他眼色惶然却仍然透着狠厉。

“你为何深夜要闯入我房中?”

男子一撇头,冷“哼”一声,却并不答话。

“大胆,郡主问你话,你敢不做声?”

宗牧剑锋直指地上男子,男子微微扭动身体,避退了几分。察陵湄摆了摆手,示意宗牧收剑,

她蹲下身正色道:“你说出原因来,我不会对你怎样。”

地上男子见察陵湄眉眼温和灵动,不像是跋扈娇气的小姐,便低了低头,皱了皱鼻子道:“我……来偷东西的。”

“偷东西?”

“是,我与哥哥一起来偷东西的。”男子见宗牧显了一副厌弃之色,手上攥剑的手动了动,便忙道:“你们别想动我,我哥哥有些功夫,他去了对面房间。你们要是敢动我,我哥哥定然不会饶了对面那个与你们同来的公子。”

察陵湄瞪大了眼,神情紧张,她倏然起身冲向门口,推开了门便听得她又大声喊了“宁澜”二字。

对面房间烛火已经亮起,察陵湄猛然推开门后,心还猛跳着,屋子里却没有她所料想的那种险况。

宁澜散了墨发,着了中衣,外面只披了一件大氅,安然盘腿坐在床上,手上还把弄着他那把不离身的竹扇。他静静看着此时在地上不住打滚哀嚎的男子。

“公子,您这是做了什么,您饶了我吧,实在是酸的受不了了!”察陵湄张着嘴走到宁澜床边,她看着那男子正抱着自己的右腿,眉毛眼睛都快拧到了一起,神情似是很痛苦。这人和刚刚自己房里被宗牧捆起来的男子面貌有几分相似,不过骨架更加宽大一些,想必就是那人口中说的哥哥了。

“我只不过刚刚,用针扎了你腿部几个穴位。放心,不会怎样,就是酸得难以承受而已。”宁澜见察陵湄走近,稍稍将大氅拢了拢遮了中衣,又向地上那人问道:“来偷东西的?”

“是是是,”地上男子连连点头,又艰难爬到宁澜床前哀求道:“公子,求你解了这酸痛吧,实在是受不了了,再也不敢了。”

“别急,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好好回答,我自会帮你解了。”

“好……好好。”

宁澜微笑,扬了扬下巴,示意一直呆愣在一旁的察陵湄先去桌边坐着。察陵湄却硬是将他的示意忽略了,径直走到他床边,靠着他安分坐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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