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要得意忘形。云海摸着裤子里冰冷的金属提醒着自己，那是前任留下的痕迹，并不属于她，而真正属于她的是——
云海的视线投向布鲁斯完美的下巴，啊哈，现在不怎么完美了，因为那道漂亮的红痕。看得出布鲁斯是一醒来就赶到了这里，因为她留下的那道伤口并没有经过妥善的处理，明晃晃的挂在苍白的皮肤上彰显自己的存在感。
独属于“我”的痕迹。这个念头让云海有些微醺。
“这里。”侍者点了点唇角的位置，声音不知为何有些沙哑。
布鲁斯恍然大悟，低头看向镜子。果然，唇角不知何时蹭上了口红的印子，应该是刚刚那个超模留下的。
抹掉了嘴角的口红，他顺便侧了侧头照了照自己的下巴，那里还残留着昨晚的印记。不错，那道伤口恢复的挺好的，估计到明天就不大看得出来了。
布鲁斯转动了下角度好更清晰的观察那道伤口，却突然看到镜子的一角闯进了一只眼睛？！
眼神尤为奇怪，浓黑中带着红，古怪而又压抑，这让布鲁斯产生了一瞬间不好的既视感。他猛然抬头，如鹰隼般的双眼紧紧的锁定了来不及收回视线的侍者——
实际上对方根本就没有试图收回视线，而是坦坦荡荡的回望过来，神情平静，眼神平和，甚至在布鲁斯探寻他时疑惑的开口问了句：“Sir？”
刚刚那一瞬间，是错觉吗？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布鲁斯立刻反驳了回去，不，不可能，一个普通人是无法在自己刚刚的审视下保持冷静的。
那是因为，在那一刻，支配这个身体的不是布鲁斯，而是那个夜晚的他。
蝙蝠侠知道自己的目光能给那些罪犯带来的压力，他从他们惶恐的目光中看出，他可以从他们哆嗦的呼吸中感受到。从那各色的眼中倒映出的自己：耳朵尖尖，浑身漆黑，一个nightmare，一个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恶灵。
对的，就是这样，就是这样！云海感觉到身体里有个小人儿在高声呼喊：
Come on！come on！
I want you to do it！
Come on！
Find me！
Discover me！
Unmask me！
and……you！
TO ME！
（来吧！快来吧，这便是我希望你做的！发现我，找到我，揭露我，同时将你自己也展露在我的面前吧！）
当看到蝙蝠侠将自己的视线缓缓移动到脚踝处时，云海忍不住在心中高声欢呼：
Yes！Yes！YOU GOT IT！！！
她感受到了那久违的甜蜜的痛楚。刹那间无数烟花在眼前绽放，恍惚间云海似乎达到了生命的极致，那极致的狂欢。
你已经找到了钥匙，接下来要怎么使用它呢？我可爱的小蝙蝠~云海正在等待蝙蝠侠做出选择，而蝙蝠侠——He never let him down，So does it THIS TIME!
当然了，当然了，因为他是蝙蝠侠啊！
“谢谢你，我想我正好需要这个。”布鲁斯歪着头思考了一会儿，然后他轻浮的一笑，伸出两根指头试图侍者手里的托盘中取走那杯晶莹剔透的葡萄酒。
当他这么做的时候，眼睛却用余光观察着这个镇定的侍者，对方正在因自己的肯定而欢欣不已。也许他是在假装镇定，也许他真的只是个无辜的路人，但不管怎么说这真的是一场荒唐的试探。
眼前人是小丑？这怎么可能？理智在心中高声的否定，可布鲁斯就是无法放下心来。
小丑不可能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的，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像现在这个人一样——安静，是的，安静这个词永远都不会用来形容小丑的。
但为什么自己下颚骨的肌肉崩的如此之紧？为什么自己的神经一刻也不愿放松？
告诉我，你到底是还是不是？布鲁斯死死的盯着高瘦的男子，然后手腕翻转软绵绵的垂了下来。无论是还是不是，都会在这一刻见分晓的——
“非常抱歉弄湿了你的裤管，我愿意——”布鲁斯蹲下去的动作进行到一半就终止了。他的终止是有原因的，那杯酒，并没有像他预想的那样翻倒在对方的下裤脚处，而是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牢牢的接住了。
黑发的男子在杯子倒地的瞬间接住了它，非常完美的神经反射速度，非常完美的肌肉掌控能力，顺着那微微隆起的手臂肌肉看过去，是一张纯良的面孔。
真相是什么？留在原地的依旧是一团迷雾。布鲁斯甚至有些懊恼的，如果对方真的是小丑的话一定有所警觉了，可惜了。
心中惋惜着，他再抬起头时脸上那细小的诧异已尽数消失，布鲁斯随意从侍者手中重新接过杯子——是的，杯子里的酒甚至没有洒出来一星半点——他甚至有闲情调笑道：“我倒是没有想到侍者的培训中还有这一项。”
“并没有，韦恩先生，但我总是严格要求自己。”
“听上去挺符合韦恩集团的宗旨啊，有兴趣到我们公司实习吗？”试探失败了，但是没有关系，那就再抛出一个试探，那么这一次你会怎么回答呢？
拒绝来自韦恩集团掌权人的邀请？那他大半是有问题的。
同意邀请？那更好，不确定因素还是放在自己身边更安全些。
布鲁斯盯着黑发的男子只觉得胜券在握。
“荣幸之至。”布鲁斯听到了对方的答复，怎么说呢，该说是早就料到了吗？他探寻的目光逡巡在对方的脸上，试图捕捉到一丝一毫不自然的痕迹。重复了多次，都以失败告终。
是伪装？还是真实？不过两者在布鲁斯看来都没有什么区别，因为他不会总是失败的，而蝙蝠侠，则永远不会失败，这是必然的，这就是法则。
布鲁斯喝掉了酒杯里的酒。
作者有话要说：云海：论做死我就没输过。
系统：我替她作证！
☆、第八章：你的锅，背好。
第八章：你的锅，背好。
“可怜的小蝙蝠，你看到他那张失望的脸了吗？”云海侧身缩进更衣室，然后对着安静异常的系统说道。
你居然还敢这样嬉皮笑脸？！天杀的系统在刚刚宿主作大死的时候连口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她直接跳到布鲁斯脸上对他喊道：“我是小丑，我是小丑，快来逮捕我呀！”
又一次，心累的感觉支配了这个饱经风霜的系统。为什么别的宿主在角色扮演的时候天天担心掉马，而我的宿主恨不得在宿敌面前跳钢管舞？是什么造成了两者鸿沟一样的差距？是爱情吗？不，是天杀的作死欲望！
“你这样做难道就不怕蝙蝠侠怀疑你吗？”系统从心底发出最真实绝望的呼声。它甚至不明白为什么宿主都这样放飞自我了，自己的评估系统居然还是没有给出OOC的警告？
“啊？他不是已经怀疑了吗？”云海一脸无辜的说着顺着紧急消防楼梯溜了下去，一边溜还一边感慨道：“不仅怀疑了，还试探了两次呢，该说不愧是蝙蝠侠吗？直觉和观察能力可真准啊。”
明明呆在一起却什么都没有察觉到的系统：……这个时候该怎么回应才不显得自己有点儿呆，在线等，挺急的。
云海好像终于良心发现了，她一边眼观八方试图寻找监控的视觉死角一边自信的安慰系统：“其实没什么好担心的，蝙蝠侠下一步会去调查我的身份，而我的身份，没有破绽。”
请告诉我，亲，你哪儿来的自信感？
“你是说你从企鹅人那里获得的破绽百出的假身份吗？都不用一天时间布鲁斯就会发现你是个偷渡——”心累的系统说到这里突然停顿了下，它隐隐约约好像好像明白了什么。
这一届宿主，这波操作，有、骚啊。
“你在干什么？站住！”
云海吹了声口哨，打晕了不识风趣的路人，换上对方的支付，然后愉快的戴上了可爱？的头罩，在做完这一切后毫不客气的夸奖了番自己的系统：“Bingo！我只是作为一个黑户人口替人办事而已，只是正好在任务途中吸引到了布鲁斯，哥谭最可爱的大宝贝的注意力，被一个无害的亿万富翁注意到可疑之处又不会增加任务难度，至于布鲁斯就是蝙蝠侠？这种事情我怎么会知道？”
对于云海这光明正大甚至得意洋洋的无耻行为，系统只能表示“……”原来人类没有最无耻，只有更无耻！
“你不会是一开始就打算栽赃给企鹅人吧！”系统越想越觉得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