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程似锦+番外(9)

“喂!江南,我们听得见。你还真拿我们当免费劳工呢!”小童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江南“怒斥”。

“没错。”江南答得理直气壮,拉上颜玉就往颜宅走,“老秦你也过来。”

不用江南说老秦已经自觉上岸了,颜玉奇迹醒来,他这个医生不得回去给颜玉好好检查检查。至于颜玉为什么会受伤而沉睡七年,这是一个漫长的故事,需要一场迷濛的江南烟雨才能述清。

大家干劲十足,天黑前就把整个莲塘收完了。东子和大伙一起扛着莲藕回宅子,颜玉正站在门口等大家回来。“我煮了些绿豆糖水,你们放下东西就快来喝吧。”

“哎呀,还是小玉好。”童彤撂下担子,冲过去亲了颜玉一口就直奔厨房。

“你才刚醒怎么就忙来忙去的,江南也不拦着你点。”颜磊放下手里的东西,顺便把童彤乱丢的东西也捡起来放好。

“老秦都说了我已经好了,江南和我一起做的,哥您就放心吧。我去给您倒碗糖水。”颜玉转身往厨房走去。

东子放好东西,看着颜玉往厨房里走,心头的温暖一言难尽。她出来的时候空着手,她身后的江南端了一盘糖水出来。大家围着天井里的圆桌开始喝糖水,东子还在洗着刚收的莲藕。

“东子,先过来吃吧。”

东子顺嘴答应,“嗯,好的师父。”话说出来的时候,顿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这句师父已经好久没有说出口了,东子回头,看到颜玉正和她的伙伴们坐在一起欢声笑语。师父回来了,那座压在东子心头的大山也终于崩塌了。

童彤姐是个话痨,抓着颜玉说个没完没了,似乎要把这七年的所有鸡毛杂碎都和颜玉说个遍。老秦喝了点酒也是疯疯癫癫的,一会哭一会闹,最后被大福哥扛回了房间。

东子一个人坐在屋顶上,手机屏幕还亮着,是和小千的聊天页面,小千还是没有回复。

“东子。”

“师父,你怎么上来了!这里危险。”东子急急忙忙过去扶住师父。

“就这屋顶啊,我闭着眼都能上来。”颜玉好歹是在这长大的,以前和爷爷捉迷藏的时候可没少爬屋顶。颜玉在瓦片屋顶上坐下,“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东子整个人坐得笔直,像是个正在上课的学生。

“我猜,你是在想那小男孩吧。是叫周胜千,对吧?”颜玉看着眼前这个小少年,真的是转眼间他就二十三了。颜玉记得七年前那会儿,东子才和他一般高,这一眨眼胜千都和江南差不多个子了。

“师父你都知道了。”

“你知道你童彤姐说话,事无巨细,还说得有声有色的。”

“嗯。”东子点头,童彤姐在师父面前确实是毫无保留,也没法保留,师父什么人没见过,就连童彤姐那么厉害的一个人物在师父面前也像个透明人似的。那他从前那些小心思岂不是......

☆、安排

颜玉知道东子对他过分依赖,但颜玉也知道那只是依赖而已。“东子,你知道我为什么和江南在一起吗?”

东子摇头。

“江南,”说起江南颜玉低头轻笑,眉眼里尽是温柔,“他在外人面前啊,是南堂社的小爷,叱咤风云,风光无限的。在我这里呢,他就是一大男孩,幼稚还有小脾气,时不时的就冲着我傻笑。他能为我撸起袖子做糖水,能为我种满山桂花满池莲花。他从来不会严词厉色阻止我,他从来都相信我的选择。当然他也会悄悄保护我,想方设法护我周全,在他面前我能无忧无虑、无所顾忌。”颜磊爱颜玉爱到偏执,总是不自觉的想去囚禁她束缚他,所以颜玉和颜磊没有可能。

东子依赖颜玉,是因为东子一人来京城学艺举目无亲,每日都是颜玉照顾他,日子久了东子便对师父产生了依赖,不想离开。小东子以为那是爱,但颜玉觉得那更多的是亲情。

“小胜千也是个可怜的孩子,还好这七年有你照顾着。你这个哥哥当的不错,每天做饭伺候着,还同床而寝。在我印象中,你不太习惯和旁人同床的,你说你一个人睡习惯了。”

“师父,我......”

“嗯?”

“我以为你会规劝我。”

“呵,傻孩子。现实的感情不像唱戏,没有那么多规矩框架,既然是喜欢的就放手去追。”

“雨儿,你在这呢!我找了你半天。热水给你放好了,赶紧下去好好洗个热水澡吧。”

“嗯,好。”颜玉答应了声,转头对东子说,“无论你做怎样的决定,师父都是支持你的。”

东子点点头,看着江南扶着颜玉下去。真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南堂小爷,居然也只是一个会给心爱之人放洗澡水的人。东子抬头看了眼天空,今晚的星星很多。低头看一眼手机,还是没有他的回音。

既然是喜欢,那就去追吧!

彼时,大洋的那头正是白天,周胜千昏迷了三天终于醒来。“少爷,您行啦。”

周胜千看了一圈陌生的环境,显而易见这是一间病房,胜千注意到墙上的温馨提示牌上写满的是英文,他问:“这是哪?”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十分嘶哑,说话的时候感觉到喉咙里有些血腥味。

“少爷,这是国外。”

“靠。”周胜千心里暗骂,他这个爹还真是无所不为,直接把他扛来国外了。

“少爷,您不能这样拔针的啊!”

周胜千扯掉手背上的针头就起身下床,血珠迅速冒了出来,顺着他的手背滑到指尖。

他娘的,又锁门!

“少爷,您这水痘会传染的,要隔离。”

“呵,隔离?说得好像我病好了就能出去一样。”

护工哪敢说话啊,只是低着头,站在一边大气都不敢出。

“我手机呢?”

“......”

也是啊,这哪用得着问啊,肯定在周满那里。周胜千环顾四周,房间里除了医疗设备 ,再没有别的电子设备。

“今天几号了?我问的是国内时间。”

“少爷,十月五号了。”

十月五号,是东哥的生日啊。也就是说他昏迷三天了,也不知道东哥有没有找过自己。唉,每年他生日不都是回羊城过嘛,估计他正高兴地围着颜玉转呢,哪有时间想他周胜千的死活呢?

颜家老宅里,大家围坐在天井桂花树下的圆桌边,这一桌的饭菜是颜玉下厨烧的,特意做来给东子庆生。东子看着眼前久违的一碗长寿面热泪盈眶,一来是想起了小时候,二来是想起消失多日的小胜千。

颜玉摸了摸东子的头,说:“我们家东子又长大一岁了啊!”颜玉看着眼前的东子,心里五味杂陈,她总觉得自己对不起东子,是她没照顾好他。东子还那么小的时候就跟着她去了京城,她走的时候他才十六岁,这个孩子替她承担起了颜家班那么大的担子。从前她希望东子快快长大,快快能够独当一面,可现在她又希望他能一直是个孩子,能像以前那样多一点笑容。

“谢谢师父。”东子低头开始吃面条。心里的情绪让嘴里食物的味道都变了味道,但是东子还是觉得师父做的饭菜最好吃。

东子放下筷子,抬眼看着师父,一双眼写满了坚定,他说:“师父,我想回京城。”他总算是鼓起勇气了。

“现在吗?”这会儿天都黑了。

“嗯。”

“行。”颜玉转头对颜磊说,“哥,你把你那直升机借东子吧。”

“好。”颜磊自然是无条件答应颜玉的。

送了东子出门,看着他的车子走远,车灯消失在山间。颜玉和江南互相依偎着站在老宅门口,其他人在身后的天井里收拾着饭桌。“雨儿,我们生个孩子吧,你看咱俩现在像不像送儿远游的父母?”

“去,尽开我玩笑。”颜玉转身走人。

“你这些天不是在了解颜家班的近况,就是和童彤聊东子这七年的事情,把我这个正牌男友都晾在一边了。唉,若不是知道你待小东子如亲生弟弟,我都要吃醋了。不,我已经吃醋了,所以我们以后不能生儿子,还是生女儿吧,我们生个女儿好不好?”

颜玉伸手捂住江南的嘴,“你是不是太久没说相声,憋了一肚子的话啊,叽里咕噜地说个没完。”

江南拿开颜玉的手,“不说话也行,但拿手堵可没用。”江南低头吻上颜玉的唇,他的心里美滋滋,可算是吧小东子送走了,他的雨儿总算不用操心别的男人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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