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因为要提前去安排订婚宴的事, 还要接秦家那边的客人,江临海一早就不见了人影。
江临川醒来的时候家里就剩下佣人,吃过早餐, 李珂才过来接他。
江临川走之前去换衣服。
这次订婚宴的礼服都是江临海提前订的,让他也穿精神点,最好再叫人来家里做个造型。
江临川只打算自己吹个发型就好,做造型就算了,又不是他订婚,实在没那必要。
他换衣服的时候,诺斯就在他身后的沙发上看他,他犹豫了下,没把诺斯赶出去,低头脱得坦荡荡,白皙修长的身体一览无余。
拎着衬衫刚披上,再一回头,诺斯不见了,男人坐在沙发上,低头翻看一本时尚杂志。
江临川舔了下唇,讥笑他:“终于舍得变回来了?”
“等你哥订婚宴结束,”男人依旧没有抬眼,“我来接你。”
江临川愣了一下,系扣子:“要走吗?”
“先去一趟德国。”
声音疏忽间已到了近前,湿润的气息就喷在他颈间。
江临川突然有些后悔,就这么赤、裸、裸站在他面前,连衬衫扣子都才系了两颗。他敢诱惑,柯罗就绝对敢现身接受诱惑。
他并不夸张的肌肉,连着人鱼线半遮半掩。领口处,锁骨深深凹陷下去,单薄的衬衫略显得有些透。
柯罗轻嗅他发间的淡香,微凉的手指从他小腹划过,触到他肚脐眼,刮了下。
江临川强忍着踹他的冲动,笑了一声。他都不知道那是自己痒痒肉。
“会不会调情?”
柯罗也并不介意,又往前一步。
江临川终于面色一变,却被挤得不得不撑住衣柜,里嵌的玻璃映照出交叠的俩人。
这个姿势有点危险,但就在江临川即将发脾气的当口,男人在他耳后轻吻了一下。
江临川脚一软,被他捞住,这个吻还没结束,又传来些微刺痛。
“别留印子。”江临川有些恼怒地摸了下耳后根,正要给他一下,却推了个空。
低头一看,诺斯正昂首立在他脚边,一脸纯洁无瑕地仰头,从下往上盯着他某处看了看,嘶嘶吐了吐舌,又歪头看他。
江临川:“……”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柯罗亲了一下,他半边耳朵红得跟血似的,一看诺斯再这样,生气又没法发作,只能虚踹了蛇一脚。
“滚!”
、
等江临川赶到酒店,午宴已经快开始了。
江家没等到他也不催他,秦家自然更顾不上还有个小叔子没来。
江临川不紧不慢自己走进酒店,听到大厅里已经传来秦诗华母亲的声音,听起来是在致辞。
他才要往江安源那一桌走去,突然被人撞了一下。
这人行色匆匆的,染一头红发,穿一套白格子西装,显然也是个有身份的客人。回头看一眼江临川,见不认识,气冲冲道:“干什么,走路不看路?”
江临川自然也不认识他,由下自上打量他一眼:“是你撞过来的吧。”
“你说什么?小爷走得好好的,你突然冒出来,你说小爷撞你?你丫的长眼了吗?眼睛长着没用,掏出来喂狗啊?”
气焰还挺嚣张的。江临川不想在江临海订婚宴上生事,忍着脾气道:“你是哪桌的客人?”
“你他妈管我哪桌的客人,你给我道歉!撞了小爷不道歉你今天别想跑!”
无奈江临川不想生事,这玩意儿却有点不依不饶。
他想了想:“好,你过来,去那边,没人,我给你好好道歉。”
这人看了江临川一眼,双手抱胸,斜乜着他:“就在这道歉。”
江临川微微一笑:“你确定?”
他点了点头。
只是他刚点完头,就被江临川一把揪住撞到旁边墙上。
“对不起,我不应该撞你。”江临川一边道歉,一边按住他头,一脚踹在他脚上,踹得他只能贴在墙上,发出一声惨叫。
他们在的这位置,算是酒席边缘,但动作一大,瞬间惊动了客人。
台上说话的人听到动静也看了过来。
江临海一眼瞥见被围观的人好像有江临川的身影,脸色一变,连忙往台下走。
而这边,江临川制得这红毛动都动不得。
“怎么样,我道歉了,你接受吗?”
红毛破口大骂。
江临川揪住他头发,逼得他仰头:“再骂狠一点。”
红毛被他反剪着手,痛得哇哇叫:“你放开我,你他妈放开我,你知道我爸是谁吗,你知不知道我是今天这家主人的贵客,我、操、你……”
江临川又一脚踹在他膝弯,逼得他跪到地上:“不好意思,今天我代表这家主人,把你这贵客除名了。”
这红毛也有点骨气,痛得吱哇惨叫,还要骂江临川。
江临川还想动手,旁边终于有人出声:“住手!”
江临川回头看了一眼:“你是谁?”
来人也西装革履,不过有点年纪了。
这人瞪着江临川:“你放开他,你是谁,你凭什么打他?”
江临川冷笑一声:“他颠倒黑白还骂人,我怎么不能打他?是你儿子吧?”
不过看到江安源、江临海也过来了,江临川还是把红毛松开了。
他正要往江安源那边走去,却见江临海脸色一变:“临川,小心!”
江临川回头,但已经来不及了。
酒瓶直直冲着他脑袋飞来,江临川下意识抬手护头,闭上了眼。
但下一秒,嘭地玻璃落地的声音响起,剧痛却没有传来,他睁开眼,看到那红毛喘着粗气惊恐地看向这边。
在江临川的脚边,一条粗长的暗金色蛇卷着碎玻璃趴在地上。
地面上流开的红色液体分辨不出究竟是酒还是血。
“蛇!”
“啊啊啊,有蛇!”
“是蛇,哪里来的蛇!”
……
人群乱作一团,江临川却被地上的画面刺激得眼前充血,心疼和怒意交错,充斥着心口,他蹲下身,碰了下诺斯:“诺斯?”
诺斯抖了下。
江临川小心翼翼捡开玻璃碎片,看到他颈部下方有一道血色的划痕,火气终于喷薄而出。
他跨过一地狼藉,冲向人群,把那个龟缩着想跑的红毛一把揪了出来,重重一拳把人挥倒在地:“你他妈扔酒瓶?”
他抬眼左右一看,抓过旁边桌子上的酒瓶,气势汹汹地扬手砸下去:“我让你扔个够啊,你敢伤他?”
“临川!”
这一下真是让江临海和江安源都吓了一大跳,红毛的父亲更是大惊失色,所有人都顾不上还有一条蛇拦着路,慌忙冲了过来。
有人抱住了江临川:“临川,别再动手了,别动手了,你去看看蛇,看看诺斯,看他有没有事!”
江临川挣不开,听到诺斯的名字,终于清醒了点:“别放过他。”
“不会放过他的,哥不会放过他。”
江临川吁了口气,将酒瓶子扔开,回到诺斯躺着的地方。
大家依然还围着,但隔了两三米,心惊胆战地看着这边,有人见江临川去接近蛇,还小声道:“别,是蛇!”
然而让他们惊恐至极的毒蛇,在江临川蹲下身来时,轻轻碰了碰江临川的手,主动趴到了江临川手心。
江临川把他捡起来,捧好,让他趴到肩头:“回去?”
诺斯在他颈项处轻蹭。
江临川带着蛇直接离场,刚到门口,一辆加长林肯停了过来。
“现在就走?”
诺斯依然回答不了他,只是再次蹭了下他脖子,又在他下巴处亲了下。
江临川想到他受伤了,又是蛇身,也不再和他理论,上了车。
林肯缓慢驶离,江临川降下车窗回头,只听酒店门口传来一阵喧哗,几个保安模样的人堵在出口,好像把什么人赶了出来。
下一秒,手机响起来。
江临海的电话。
“临川,你去哪了?”
“对不起哥,给你惹麻烦了,砸了你的订婚宴。”
江临海静了一瞬:“这算什么麻烦,订婚宴砸了就砸了,下次补上就行,他敢用酒瓶子砸你,哥饶不了他。诺斯没事吧?”
“应该没事。”
“算了,”江临海叹声气,“那蛇从二楼飞下来的时候吓我一跳,没想到是为了救你。你要实在想养那蛇,就养吧,我不拦着你了。你现在在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