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饭菜马上来,您稍等!”
开店这么久,还从没有碰上这么爽快的女客,小二更加殷勤,急忙去后厨催促。
怀秀等到燕如把门合上,才忍不住道:“那老头子不会是人口贩子吧?”
“管他是什么,反正肯定不是好人。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等一下我们吃饱饭,洗漱完了就去另一个房间睡,这里是不能再待了。”
“他会不会发现我们换房间了呢?”
“不怕,刚才他知道我注意到他了,肯定不敢再上楼打探。我们悄悄过去!”
怀秀心神不宁,哄着小家伙吃饱饭,帮她洗漱干净,自己匆匆忙忙吃几口饭就洗澡换衣服。
燕如出门次数多了,倒不是很担心。
细嚼慢咽,填饱肚子后又仔细清洗身子。
直到后半夜,她才打开房门。
大堂里安安静静,怀秀抱着睡着的小家伙跟在燕如后面,快速往拐角的房间走去。
她们刚刚在房前站定,怀秀一回头,就看见莫怀仁和店小二站在她们后面。
莫怀仁一把抓住她的手:“娘子,你怎么自己跑出来,也不叫我一声。”
第19章 番外1
莫怀仁在响水镇开了一家酒楼。
开业第一天,他让店小二敲锣打鼓沿街宣传,只要是吃过蛇肉的人,吃一条可以到酒楼领一两银子,吃两条可以领二两银子,以此类推。
不过领银子的时候,食客要能说出每一条蛇的来处,以及吃法。
这个消息一散播出去,整个镇子都炸开了锅。
因为响水镇背靠连绵不断的大山,居民大多喜欢吃野味。
而山中蛇的数量众多,所以几乎人人都吃过蛇。
唯独怀秀之外。
她执意不跟莫怀仁一处住着,理由是还没成婚,同居有失体统。
今天是三日集市,附近的村民都来镇上赶集,买卖东西。
莫怀仁的酒楼里被来登记领钱的居民围得水泄不通。
男女老少,能来的几乎都带来了,生怕错过这天上掉下的馅饼。
怀秀坐在酒楼二层的包间里,若有所思地盯住莫怀仁:“你这么做到底是什么用意?”
总不可能是下面的这些人吃了他的同族,而他还要对他们以资鼓励吧。
能有什么用意,当然是要报复他们。
不过这话他可不能对怀秀说。
他伸手抚上怀秀的耳垂,眼神逐渐迷离。
四月份了,蛇类情感旺盛的季节到了。
“怀秀,我们洞房吧。”
大白天的,他竟然说这么不要脸的话。
怀秀急忙躲到门后面,作势要开门。
门当然不可能打开,莫怀仁早就施了法术,若非他愿意,怀秀就不可能出的去。
他顺势躺在地上,懒洋洋地翘起二郎腿,嗓音沙哑:“过来。”
这声音似有魔力,怀秀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脚步,竟然又回到他的身边。
她惊恐万状,急得眼泪鼻涕直流:“哥哥,我需要一个婚礼。”
女孩子总有个不切实际的美梦,仿佛举行了婚礼人生才圆满。
莫怀仁想起自己的前妻,曾经他以为婚礼不重要,但是最终他还是输在了婚礼仪式上。
他坐起身,捏住怀秀的脸颊:“行吧,我欠你的婚礼,是该还。”
直到夜半时分,前来领钱的人群才散去。
莫怀仁拿过掌柜交上来的本子,越看越心惊,越看越胸口闷疼。
这么丁点大的小镇,竟然吃了他成千上万个族人!
其中一个老头,今天领了几百两银子。
那是几百条鲜活的生命啊!
掌柜的大气也不敢喘,生怕莫怀仁控制不住脾气,一掌把他劈死。
“老爷,明天我们可还要开店吗?”
莫怀仁当初开这家酒楼是临时起意。
当初他送怀秀回来取东西,瞧见街边散发着浓浓的蛇的气息。
原先他也没在意,直到他遇到一个化成人类的小蛇妖,蹲在街角哭泣,说是家里的亲人都被人类吃了,只剩自己一人无处可去。
作为这十万大山的蛇族老祖,莫怀仁深知,若是放任吃蛇的风气不管,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他一拍桌子,对掌柜咬牙说道:“开,活动继续。”
第二天早上,响水镇上吃过蛇的居民们发现,自己身上竟然长出了蛇皮花纹,各种各样,情况不同。
怀秀穿过一家又一家哭天喊地的民房,冲进莫怀仁房间。
“你怎么可以这样!连老人和小孩子都不放过!”
对门的刘奶奶,以及李林海一家,都不同程度地长出了蛇鳞。
尤其是李林海,竟然是长在了脸上。
要知道,他是一个读书人,以后还怎么走科举的道路?
“你心疼他们,谁又来心疼我们蛇类。任你鸡鸭鱼肉,吃多少都没事,偏偏不知好歹吃蛇,你以为蛇是好惹的么?”
莫怀仁冷笑连连,他不喜欢这样的怀秀,觉得她分不出青红宅白。
他说的这些话完全堵住了怀秀的嘴。
是啊,他们咎由自取。
两人各自生着闷气,互不搭理。
一个月之后,待居民们反应过来,找到酒楼来的时候,发现酒楼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个药堂。
药堂的老大夫不苟言笑,按照症状轻重不同,配了方子分发下去。
方子十分有效,但价钱昂贵。
居民们发现,他们当初从酒楼里白领的银子,不仅因为看病而花光了,甚至倒贴了将近一倍。
后来的后来,镇上流出一个传闻,蛇妖化成人来报复人类了。
从此,无人再敢吃蛇。
怀秀坐在莫怀仁的新洞府里,百无聊赖。
她整日里无事可做,无处可去。
因为她肚子里怀上了莫怀仁的孩子,而且数量众多。
前一段时间,莫怀仁请来亲朋好友,为怀秀举办了盛大的婚礼。
规模比赵可可大了不知道多少倍。
今天是老花蛇传位给儿子的日子。
莫怀仁作为一族之长,理当去主持。
所以,当赵可可找上门来的时候,洞里只有怀秀一个人在。
隔了这么久,两人再次相见。
难免互相仔细打量。
赵可可变化非常大,之前的娇俏可人已经难寻踪迹,变成了一个满脸怨气的妇人。
她把视线长久地停留在怀秀硕大而肚子上,眼神凶狠。
“想不到,竟然是你。”
怀秀有一瞬间的慌乱。
她身子行动不便,若是赵可可有什么举动,她毫无招架之力。
她不断倒退,试图远离眼前这个近乎癫狂的女人。
谁知她的这番举动,竟成了压垮赵可可神经的最后稻草。
“想逃?想得美!偷了我的东西,我岂能放过你!”
话音刚落,怀秀的脖子就被狠狠掐住。
她渐渐无法呼吸,双手渐渐无力。
为何偏偏是今天,再过一天,她的孩子就要出生了!
眼泪顺着眼角划过,怀秀似乎又回到当年上山挖笋,被赵可可施法,倒立着被雨水灌满口鼻,无法呼吸的那一刻。
赵可可直到怀秀不再动弹,才松开手。
刚才还充满活力的一个人,瞬间就没了生气,她的心里格外舒畅。
那肚子实在刺目,她抬起脚,狠狠地一踩。
若是时间能够倒流,她绝对不会多此一举。
只见原本死透的怀秀,忽然之间就睁开了双眼,而那高耸的肚子,像波浪一般翻腾滚动。
这画面太过诡异,赵可可几乎是落荒而逃。
莫怀仁一直心神不宁,他熬到老花蛇读完宣誓词就飞身回洞府。
远远便看见赵可可从自家出来,而门口的禁制早已经被划开一个大口子。
他心神俱裂,心如擂鼓。
若是怀秀遭遇了不测,他该怎么活下去!
近乎哀求一般,他一步一祈祷,挪回家里。
怀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莫怀仁飞扑过去,抱起她,正想用法力把她救回来,就听见一声嘤咛。
“我这是死了吗?”
心里涌出狂喜,莫怀仁紧紧抱住怀秀,泣不成声。
“傻瓜,要死大家一起死。”
我不同意你比我先走一步。
待到心态恢复平和,莫怀仁的视线才被怀秀平坦的腹部吸引住。
“你的肚子怎么了!”
他的孩子们呢!
怀秀手指无力地往床上指去。